数年之前,池生那个混蛋,对他的妹妹出了手。
要不是那件事,池澄根本就不会不管不顾跑去意大利避一避。
时隔好几年,再次看到池山的身影时,池澄没料到自己居然会鼻子一酸。胸中的异样情感不断发酵,犹如一头猛兽一般,咆哮着,要撕碎她的理智。
拿起侍应生端着的一杯红酒,腥红的液体犹如血液一样,进入她的嘴唇。白皙脸蛋上浮起一丝异样的红,明眸晃动着朦胧的光泽。
她似一个妖精一般,低下头却气质大变。
扬起一丝怯生生的笑容,看着不远处的池生。
白色的小礼服将她秀长的身材衬托了出来,长长的秀发挽起,只余一小撮卷曲的头发耳前。头微微低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脸色微微带着红晕,含羞带怯的眼向池生看去。无辜的大眼睛含着水,无意的扫过池山旁边的女人,咬了咬红润的嘴唇。转身想要离开,却又不甘心的瞧了一眼池生。
“哥哥……”糯糯的声音响起,搭配上那绝色的容颜,在场的男人都要忍不住心里的冲动,将那含泪的小人儿抱进怀里狠狠的疼爱一番。
喊完那一句之后,她好像费尽了所有的勇气一般,转身就跑。
“一,二,三。”
转身之后,池澄在心底数着数。
一双手将她的手腕拉住,池山温润的声音响起。
“澄儿……你怎么来了?”
撞入一双温柔得快要掐出水的眼睛里,池澄心里一紧。
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在心里汹涌着,澎湃着。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能将自己的表情固定住,她正视自己的“哥哥”。
池生声音有些慌张,明明他吩咐过,不准将他结婚的消息告诉她的。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握着她的手渐渐发紧,“嘶——”池澄倒抽一口凉气,暗骂道这个衣冠禽兽!
“疼……”轻柔的声音响起,池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力气,松开了手,紧张的抓起她的手,检查看看有没有事。
柔嫩的手腕上一圈淡红的痕迹让他瞳孔一缩,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愧疚。
“池生。”池生旁边的那女人,也就是他的未婚妻,罗火儿走近,目光落在两人手腕处。微笑的抱住池生的手腕,像是宣告池生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警告的看了池澄一眼。
“哥哥……她是谁?”她好像被罗火儿的眼神吓着了一般,躲躲闪闪不敢看罗火儿,反而是怯怯的看了一眼池生,轻声问道。
声音带着点点颤抖,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池生有点不忍心,扭过头不看池澄的表情。冷硬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冒出。
“我的未婚妻。”
“啪”的一声脆响,手中的酒杯应声坠地。
未喝完的红酒,像血一样的溅落。
池澄底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想要拾起碎片,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滴在碎片上。
“这些让下人做就好了。”池生忙阻止住她的自残行为,皱着的眉带着不耐烦,“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在他的印象里,池澄就是一个对他依赖至深的乖乖女,喝了一点酒,就一定会出事。
垂着的脑袋,脸色有一瞬的讥讽。
她不但喝酒,她酒量还忒大呢傻逼!
但是这些都不能和池生直接说,怕吓着他。
抽了抽鼻子,她尽可能的酝酿出眼泪,抬起脸时,满脸泪痕,伤感的看着池山。红唇微张,却看见了人群的一头,一双阴翳的眼。
欧阳。
原本还想试着哭给池生看的她突然改了主意,底下脑袋避过欧阳的打探,肩膀微微耸动着,无声的啜泣。
“哥哥,你说过的,会和小澄结婚的,你难道忘记了吗?”粉嘟嘟的嘴唇凑在池生的脸上,声音轻轻柔柔的,吐出来的呼吸喷洒在池生的脸上,心脏狂躁的跳动着,池生甚至忍不住心底的欲望,想要亲吻住那双微张的唇。
喉结上下滚动,猛吞了一口口水。
他用力的推开池澄,不想去看她讶异的眼。
“我们是兄妹。”
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兄妹乱伦?
眼神一下就变得下流且肆无忌惮起来,毫无掩饰的打量着瘫软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浑身战栗着,周围人的目光好似在看着小丑,不,有些人的目光甚至更为炙热。这里聚集的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人,她的身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恐怕已经有人在想,和她共度春宵需要多少钱了。
池澄的头垂得很低,快要到自己的胸口处了。
捂住脸,转身跑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的池生脸色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有转身去追,只是疲惫的叹了一口气,走向罗火儿,他还要向这个未婚妻好好地解释一下呢。
于此同时,看完了整场戏的欧阳看向一直牵着自己衣袖,但是半天却说不出来话的女人。薄凉的唇微扬,冷峻的脸上竟然挂了一丝笑容!
这让女人瞬间看呆了!这……这……欧阳竟然笑了?对着自己笑了?
刚刚平复下的心情又荡漾了起来,脸色红得跟番茄一般,甜蜜的心情缠绕在心头。
“欧少,你回来为什么没有通知我?”甜甜的声音像是裹了蜜一般,女人很娇羞的问道。
“你是谁?我为何要通知你?”哪知欧阳却眉头一挑,刚刚的笑容好像不存在似的,冷漠的说道。
女人惊讶的抬起头,欧阳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略为不满的挑挑眉,甩开女人缠着自己的手。
栗色的眼追逐着那抹白色身影,抬起腿追了出去。
怔怔的站在原地,女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欧阳毫无留恋的背影。手抖了抖,紧握成拳。
——
该死的!该死的!差一点点就忍不住吐池生一脸口水的池澄躲进了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接了水洗了洗自己的脸。
抬起头时,高大的镜面上映出她的身子。
但是在她的眼中,自己的肩膀上,还趴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女人垂着脑袋,万念俱灰的脸看上去十分可怜。
叹息了一口气,终是她强占了别人的身体,对不起人家。纠结了一下,池澄觉得自己还是安慰一下女人的好。
“谢谢你。”她还没开口,女人的声音就在耳畔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