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觉醒来,天已发白,见森奇睡于地上,鼻息均匀,脸上也比昨日稍有血色,只是他双眉微蹙,仿佛在睡梦之中也能感到胸前伤口的痛楚一般。看到他如此模样,我不由同情之心大起,于是想过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慢慢坐起身来,这回我学聪明了,不像昨晚动得那么猛,头不怎么晕了,我又试着站起来,还好,伤口也不怎么疼,看来伤的并不严重。我轻轻走到森奇身旁,刚刚蹲下来,他就惊醒了,睁眼问道:“殿下,您干什么?”
见他突然醒来,我也着实吃了一惊,真想不到他在睡梦之中依然这么警觉。我心想:看来楚一的警告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照这么看,他是不是暗藏于我身边的奸细还真不好说。唉,我也太心软了,看他可怜就同情心泛滥了,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博取同情的!不管如何,不能太大意了,我可不想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
“我想看你醒了没。”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刚才是关心他,于是含含糊糊的答到。
“哦…”他低下头去,也不再开口了,我们两个就这样沉默起来。
半响,耳边传来“吱——”的一声门响,我心里一惊,赶快站起身来。只见森奇也慌慌张张的站起来,退在一旁,不过刚才房里紧张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我在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楚一见到森奇在我房中,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当他的目光看到我的时候,一下子紧张起来,“殿下,您怎么下床来了,您的伤还没好啊!来,我扶您躺回去。”
“我已经不要紧了。”望着他焦急的目光,我平静的对他说,“到是森奇身上的伤还没仔细治疗过,你去传大夫来给他看一下吧。对了,顺便给他收拾出一间房间来,让他好好休养一下。”
这下楚一显得更惊讶了,我分明看到他好看的眼睛里出现了不情愿与担忧,不过他很快顺下眼帘,恭敬地答到:“是,属下遵命。”
楚一坚持先扶我到床上坐好,然后命身后一个宫女带森奇去治疗,并让他在房间准备好前先在客房休息。看到楚一如此妥善的安排,我冲他满意地点头笑笑。森奇临出去时又向我跪下谢恩,我示意他不用多礼了,他这才和那宫女一起退出房门。
等到宫女们七手八脚帮我换好药并洗漱完,我让她们全都退下。屋里只剩我和楚一两个人,我终于有机会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了:“楚一,我今天已经感觉好多了。你现在可以把和我有关的事向我详细说明白了吧。”
楚一仔细的看了看我,大概他也觉得我气色好了很多,眼眸中写满了欣喜,“是,殿下,您想先知道些什么?”
“详细得把我的身世讲给我听,重点说说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有,你不是说我这次受伤和皇太女有关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我问完,楚一脸上的欣喜迅速退去,脸上满是心痛和担忧,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给我讲了一个让我毕生难忘的故事。
古人说:“长幼有续,尊卑有别。费长立幼,是为乱国之根本。”
原来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
欧阳若兰是现任女皇欧阳希和已故皇后南宫云的唯一女儿,本朝嫡出皇长女,本来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星桂朝未来国君。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欧阳若兰三岁那年,皇后南宫氏就不幸病逝,也就是说,羽翼未丰的欧阳若兰在失去自己至亲的同时,也失去了她最大的靠山;是,母皇的确是还在,但是后宫佳丽三千,女皇的孩儿也多不剩数,虽然欧阳若兰生为嫡长女身份显赫,终究也只是女皇众多孩儿中的一个而已。
人在情在,人去楼空。
原来这也是人间一条不变真理。
南宫云在世时和女皇也算是伉俪情深,但他毕竟已去。三年后,女皇又立新后陈氏。陈氏为妃时已有孩儿欧阳薇,是本朝三皇女。
于是本朝出现两个皇后,两位嫡出之女,也是最有继位资格的两位皇女。
不过女皇最后选择了欧阳薇。
本来既然都为嫡出之女时,应以长幼顺序来决定皇太女之位的归属,可女皇偏偏没有这么做。
理由很简单,这么多年已过,新后在朝中势力自然不可小看;再说,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女皇自不会亏待。
欧阳若兰的失败似乎也是必然的。
欧阳若兰虽未能当上皇太女,但是仍然是欧阳薇最大的威胁。这次欧阳若兰受伤和欧阳薇有关自然也不奇怪。
听完欧阳若兰的身世故事,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如此折磨森奇,想来她一定很怨恨母亲对她的不公吧!
“那么,楚一,”我见楚一停了下来,好像是在考虑该怎样说下去,于是情不自禁地问,“我受伤失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和欧阳薇之间起了什么冲突?”想到追杀我的人就是欧阳薇,我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这……”楚一犹豫了一下,似乎在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