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不寻常的一天。
我在宿舍里收拾着自己的包裹,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被告知,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得到一个地方去集合,那个地方的地址已经牢牢地记在了我的心里。昨天晚上,妈妈似乎怕我会忘记,还特意打了一个电话来提醒我。
“这是要去哪?”
虽然尽量小声了,但是我的室友还是被我吵醒了。
我看着室友从蚊帐里探出来的头,心里很想跟她们说清楚,但是……
“我回家一趟。”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现在可是临近期末考了。”
室友担心地问道。
我笑了笑,拿起行李就往门外走去,我不知道回去要干什么,但是我心中却有种预感,可能我不会再回来了,想到这里,我转过头来看着她们。
“保重!”
室友们都默默地看着我,她们脸上闪过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沉寂了半响,“一路顺风。”
我再次笑了笑,打开门,关上,离开。
经过一路的周折,我照着地址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个有点破旧但是看起来却很大的房子,在门前有一条很长的楼梯。
我走上楼梯,在楼梯上,有几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也在往上面走去,到底是要干什么?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走了差不多五分钟,我来到了那个破旧的房子。妈妈和姐姐在房子面前向我招手,在她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在妈妈的脸上,我看到了隐藏在笑容里的悲伤,在姐姐的脸上则更多的是一种好奇。
我笑着走到她们面前。
“妈,姐。”
“我还有点担心,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呢,我们进去吧。”
妈妈说着转身带着我们往里面走去,姐姐挽起我的手。
在进那个大门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一个老人给了我们每人一枚硬币,我随手就放进了我裤子的口袋里。
房间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一进门,我就看到很奇怪的现象,年纪有点大的人,脸上都有一股无法掩饰的哀伤,而年纪比较轻的,则在里面嘻嘻哈哈地玩乐着,就像是来玩一个冒险游戏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有着什么样的表情,至少我的心情很平静,我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事情的准备。
妈妈熟络地跟那些人打招呼,我跟姐姐站在角落里,姐姐知道我喜欢安静,就在我旁边静静地站着。
“咚咚咚”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那些本来分散的人们开始聚在了一起,并排成了一条长队,妈妈走过来带着我们去排队。就在这时候,妈妈开始向我们解释,这里待会即将发生的事情,其他大人似乎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是我们家族的一个神秘的仪式,举行的时间在族长通知之前是没有人知道的。通常族长都会提前十几二十年的时候开始通知,所以,我才会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告知这件事情。这个仪式很简单,那就是在我们这些来参加仪式的人选出一名牺牲者。
牺牲者是怎么选出来的?其实很简单,只要走过一间两边都挂着黑帘子的类似门的东西,被选中的人就会死亡,仪式至此也就结束了。
我看着队伍在缩短,牺牲者还没有出现。
“姐姐,我读书的时候,去做了兼职,我的钱都放在了卡里,我的密码是……”
我刚想说,姐姐却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看着姐姐担心的表情,我不再说什么。
队伍已经缩短到,我可以看到前面的人在干什么了。我看着前面的人把硬币扔到一个小箱子里,然而跪在地上大声地念一句话,例如,死后可以怎样或者希望自己的子孙可以怎么样之类的话。
“对了,我忘了跟你们说了。”妈妈突然说道,“你们在那里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但是一定得大声念出来才行。”
听到妈妈的话,我开始紧张起来,我该说什么好呢?就在我大脑乱成一团的时候,妈妈已经开始往小箱子里扔硬币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有好几枚硬币,死了,我把所有的硬币拿出来,到底那一枚才是刚才那位老人给的呢,冷汗开始从我的额头冒出来。该许什么愿望,我还没有想好,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乌龙事件。我手里抓着一把硬币,看着姐姐在前面大声地说出她的愿望,“我要成为很厉害的人。”说完,就从那个挂着黑色帘子的门样东西里穿过去。
我走到箱子前,把手中的一把硬币扔了进去,只见站在箱子旁边的老人看到我的行为,脸色都变了,我以为他会骂我,但是却没有,“许愿吧!”他的声音似乎包含着什么,让我感到一阵心慌,但是也只是一阵,我又平静了下来。
“大家都开心,大家都幸福!”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怎么了,总之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排在我后面的人还有那位老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真是个傻子,就这样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机会。”
不知谁在我后面小声说了一句,我的心抽了抽,浪费了吗?我慢慢靠近那个黑帘子,当我掀起帘子的瞬间,一行眼泪突然从我的眼里冒出来,我用手把它擦掉,然后走了进去,当我出来时,我看到妈妈和姐姐从我的身体里穿过。
没多久,我就听到妈妈还有姐姐的哭声,我转过头,看到妈妈抱着我的身体,姐姐拉着我的手,她们哭得很伤心,我抬眼看了下周围,发现他们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我想向妈妈和姐姐走去,但是却有一股力量把我送出了门外。
我站在门外,就只是那么一瞬,我就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人了。我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里面只剩下我带在身上的手机和二十多块钱,就说要告诉密码的啦,现在可好,那些钱都不知道她们拿不拿得出来。早知道带在身上的东西都可以带走,自己就多带点东西了。
我打开手机,上面跟生前没什么差别。应该带充电器的,我在心中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