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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吉普车一路开上山,宽阔的车厢内一派静悄悄,沈蔷蜷在座位挨近门边的一隅,跟房凯之间起码还能插下三个人,窗外葱葱郁郁的树木阻隔了山下的灯火辉煌,蜿蜒的公路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无限向上延伸直至消失于黑暗中。

咕噜……沈蔷吞了一口口水,觉得气氛太僵,自己怎么说都是去给人家帮忙,打理家务的管家,先不说从前两人有什么过往,至少现在开始要缔结良好和谐的主雇关系,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嘛。

她别过脸心慌慌的瞥了房凯一眼,他浓密的眉毛冷峭斜飞入刘海,狭长的眸子散发着能让目光所及之处迅速冻结成冰的森森寒意,直挺挺的鼻梁下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线,连接两片厚薄适中的嘴唇,下巴硬硬的绷着,在在证明此人怎么看都不是好说话的家伙。

咕噜……沈蔷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呃…半条……那个,房大哥,嘿嘿……”

房凯目不斜视,专注的盯着前方的路况,只是打鼻子里哼了一个单音,沈蔷搓了搓手臂,期期艾艾的说:“你家住山上啊?”

“嗯。”

“嘿嘿……我之前上班的地方也在山上,我想小武哥告诉过你我在哪里工作的吧,所以我觉得这路看着好熟悉……”

这算哪门子开场白?她的意思是他家排殡仪馆旁边不成!?房凯的眼神晦暗,眼角隐隐的抽了抽。

沈蔷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说错话了,于是马上修正:“啊……没没没,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的伤怎样了?看过医生了吗?好了吗?”

“都快两个月了,没好我早死了。”废话!

呜呜呜呜呜……我不晓得怎么和他沟通啦!厚~~说什么错什么!沈蔷委屈的退回原来的姿势,车里瞬间恢复冰封状态,惟有车子继续划破夜风不断前进。

把车驶进车库,房凯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径自熄火下车,走了两步顿住,待听到另一声关门声传来,才迈步接着走。

沈蔷抓紧小包包追着前头伟岸的身影跑,哦买糕的!半条命大叔真是不懂何谓怜香惜玉,明知道自己人高腿长,他走一步她得走两步,等等她会怎样啊?瞧,她人都还没出来他已经按下防盗卷门了!

月色下一长一短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一个悠闲一个蹒跚的走在石子路面上,绕过一段斜坡一幢美轮美奂,一侧爬满绿色植被,一侧全是透明落地玻璃窗的两层别墅映入眼帘。

沈蔷傻眼——哇哇,好大好美哦!

设计师很会取巧的把房子建在凹进斜坡的底部,与外界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所以即使大面积的安装落地窗也不怕隐私外泄,反而弥补了藏在山岩后头采光不足的缺陷。

更讨巧的是依着山势坡度导引入一条山涧溪流,就地取材建造了一个小小的人工瀑布,溪水潺潺的穿过院子中央流淌进一座点缀着几朵睡莲的池塘,外沿数盏造型古朴的石雕路灯倒影池水,可以清晰看到几尾肥硕的锦鲤悠然畅游其间。

头挂一滴冷汗,鹅滴神,锦鲤呀,一条单价估计超过她半辈子的收入,小武哥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半条命大叔一点不像生活困顿,事业低迷的人啊?

拜托,他院子地上铺的都是那种光看就知道很贵,照管起来超麻烦,软软细细密密的草皮……狂汗!

房凯按下一串密码,大门应声而开,他淡道:“进来。”

“啊……噢!”沈蔷小心翼翼的踩着横在溪水上的石墩到达对岸,然后迈着小碎步向亮起灯光的别墅跑过去。

结果一进门沈蔷又咋舌不已,鹅滴神,这里是样板屋咩?干净得纤尘不染,整齐得一丝不苟,漂亮得……没有一丝人气!

“大叔……你真住这儿?”

房凯转身插腰瞪她:“你有什么意见?”

“没没没……当然没有。”沈蔷缩缩脖子,怕死的猛摆手。

她最好识相点,今天他可是破了不少例——他的爱车第一次载女人,他的家第一次放女人进来。

哼,早知如此他应该换辆车开,并且在市区随便租间公寓住,不过,怎么样对她都是浪费!

MD又被武秋远那小子阴了一次!

房凯不爽的上下打量呆头呆脑,张着嘴眼睛到处乱瞟的沈蔷,这个山顶洞人穿的是什么东东?一件看不出年代,胸口上绣着某种不晓得是哪个品牌标志的T恤,墨绿运动裤两侧还各嵌了两条白边。

切,不是一般的土!武秋远有省钱到这个地步吗?他天天看,眼睛痛不痛?

尽管憋了一晚,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衣服?”

发现受到别人注意,沈蔷笑眯眯的扭着细腰,左右展示着:“这是我的高中制服,怎样?我厉害吧,身材完全没走样哟!”

一只乌鸦呱呱飞过,他豁然明白那个标志其实是学校的校徽:“你念的应该启智学校。”

“哪有,人家念的是高职美容美发科!”沈蔷嘟嘴抗议。

“凭你这幅德行,怎么有说服力?”招她入学的老师眼睛肯定是瞎的。

“你不懂了吧大叔,这就是‘花瓶’跟‘实力派’的区别,告诉你,我的人生信条是把美丽带给别人,把悲伤留给自己。”

房凯翻眼:“行了,我了解你在殡仪馆上班的原因了。”

她也只有帮不会跳起来破口大骂的死人化化妆,混口饭吃而已,武秋远果然知她甚深。

“你别小看我哟,我工作两年,每年都拿优秀员工奖!”沈蔷骄傲的挺起胸。

“事实证明社会上白目无聊的人比较多。”

“喂,大叔你侮辱我没关系,请你不要随便批评我过去的同事们!”她生气了,这个半条命大叔不管受没受伤脾气都很坏,一点不可爱。

房凯眼球一滑,指着挂在她脖子上用一根红线串起,闪着银光疑似钥匙的装饰品问:“这又是什么?”她就没有一样能让他看顺眼的。

沈蔷低头一瞧,然后愉快的拉起来,一边摇晃一边解释:“我家大门的钥匙啊,嘿嘿,我以前常常弄丢嘛,每次都麻烦小武哥来帮我开门,后来我想了这个办法,真的很管用哦,我再也没丢过了。”

房凯叹息,揉了揉额角,这个笨蛋白痴,武秋远还好意思让她来当他的管家,如果把房子交给她大概不出一天,他家里的东西马上被人搬空。

“你干嘛不多挂个牌子,上面印上姓名、年龄、地址、电话号码。”

“为什么?”

房凯冷道:“万一你走丢了,方便好心人联络你小武哥来接你。”

沈蔷嘲笑他道:“大叔你太傻了吧,我哪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多大,住哪里?而且小武哥的电话号码我也背得出来啊……”

咦?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沈蔷住口,看着房凯露出极度鄙夷的表情,想了想……“厚~~~大叔!你拐着弯骂我是狗狗哟!”

只有不会说话的宠物才挂那种牌子的好不好!他耍我!沈蔷气呼呼的,脸颊鼓成了包子。

房凯挑眉:“我错了。”

耶?半条命大叔居然会主动承认错误?沈蔷瞠大眼睛,眨了眨,接着大人有大量的说:“哎哟,没关系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年华盛顿砍了他爸爸的樱桃树……”

不等她说完大道理,房凯截断她道:“我不该费事拐什么弯的,应该更直接一点。”

“……什么意思?”突然遭人抢白,已经害她接不上思维了,结果他又加了这么一句,沈蔷陷入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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