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吐掉满口的白泡泡,沈蔷望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没有一点精神的脸,圆滚滚的猫儿眼下两弯异常明显的青黑……哎,该死的低血糖害得她每天起床都极为痛苦。
过去小武哥在的时候,还可以赖赖床,发发起床气,仗着他的疼爱安稳的度过这一段低潮期,但如今哪容得她使小性子?一想到房子里还住着一个爱针对她,就怕抓不到她小辫子恶整一顿的大坏蛋,心情顿时一路走低,郁闷到不行。
小武哥你究竟去哪里了?电话没一个,网也不上,她在MSN留言,一封一封邮件全石沉大海有去无回,难道他一点不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吗?
他到底是太信任大坏蛋的为人,还是对她自食其力的本事太有信心?要不就是他出什么事情了,否则以他无论工作再怎么忙都不忘悉心关照她的个性,他绝不会这样不闻不问的!
她猜大坏蛋肯定知道小武哥的消息,只不过她哪敢去问啊?对着他话都讲不利索,舌头自动打结,而且那种腹黑的家伙别见面最好,即使躲不过也恨不得隐身让他看不见!
愁~愁~~愁~~~
拖着忽然变得沉重的吸尘器,沈蔷埋头用力拉,头好晕,脚好软,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一醒来便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结果搞得自己六神无主,简直自讨苦吃。
“哇呀~~”
胡思乱想的沈蔷一头撞上刚好打房间里走出来的房凯,娇小瘦弱的她哪里经得起,应声摔个四脚朝天,加上身体不适愣是躺在地上像翻过背的乌龟半天爬不起来。
房凯好气又好笑,这小白痴似乎一天不出状况一天不爽,但瞥见她一脸惨白,豁然想起她的毛病,大手一捞轻轻松松的把她拽起,低问:“没事吧?”
倒霉,说曹操,曹操到!沈蔷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不及思痛马上吓得挣开他倒退三大步,立正站好低头:“房…房先生,早……”
房凯盯着举在半空中空空如也的手,长眸一凝,随后撇唇:“早。”
“呃……那个,不打扰您了……”蜷着身子慌忙抓起旁边的吸尘器,以最快的速度闪人——打开金阳的房间门躲进去。
嘭!门关上,房凯霎时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死女人什么时候学会门也不敲的就跑进男人房间里的!?
正在穿衣服的金阳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见惊弓之鸟般的沈蔷,奇怪的问:“蔷儿,你这是在干嘛?”
“嘘……”沈蔷一指比在红唇上,耳朵贴着门板。
金阳挑眉:“你遇到老大了?”
臻首狂点如捣蒜,金阳笑着说:“安啦,你觉得老大会在门口偷听吗?”
闻言沈蔷猛的大呼一口气:“哎,我估计是吓傻,糊涂了。”
说完刚想跨出一步,不料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金阳见状顾不上扣好衬衫扣子马上冲过来扶起她,喊道:“蔷儿你怎么啦?”
这时门被人推开,巨大的力量顶开了门后的吸尘器,房凯一阵风似的刮进来,瞪着半躺在金阳怀里的沈蔷,冷声问:“怎么回事?”
沈蔷虚弱的眨眨眼皮:“没事,我没事,头有点晕罢了,歇一会儿就好了。”
“老毛病又犯了吗?”金阳觉得掌下的身子凉凉的,准是低血糖在作祟,“我抱你回房休息!”
打横抱起沈蔷,对房凯说:“老大,能不能推迟一下出门的时间?”
房凯阴郁的瞄着衣衫不整的金阳,以及侧过脸贴着他裸露的胸膛气息绵软的沈蔷,神色复杂的轻点了点头,金阳立刻晃开他走了出去,剩他一人静静立在原地……
将沈蔷放到床上,扯过毯子盖好,金阳紧张的拨开她额前的秀发,体温真的很低,于是说:“你等会儿,我去泡杯热牛奶来!”
“麻烦你了,金大哥。”金阳一离开,沈蔷立马拧着毯子垂肩,厚~~终于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她体力不支了。
匆匆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瞥见房凯还在里面,金阳停下来说:“抱歉老大,事发突然,但是我保证误不了飞机的。”
他哪只眼睛看到他在乎这些了?!房凯把手往口袋里一插:“少废话,动作快点!”
金阳“噢”了一声,忙不迭的跑下楼,不晓得是不是他想太多了,据说绝不会在门口偷听的老大是怎么那么迅速知道蔷儿晕倒,开门进来的?难不成他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神功?
从厨房里端着牛奶出来时,房凯已经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一副准备就绪只等他的模样,那脸色之差一点不逊于躺在床上的蔷儿。今天是某人出国动手术的日子,好不容易敲定的,不容许丝毫的耽搁,金阳又急又慌两头吃力,最近上帝怕是去度假了,一直没听到他的祈祷,哎……
“把衣服穿好!”
嗯?!
金阳脚步一顿,低头看到敞开的衬衣,刚才忙乱中只扣上了两颗扣子,导致整片黝黑结实的胸肌袒露无余,GOD,老大的洁癖可真会挑时机发作!不敢抱怨,赶紧用单手扣上扣子,末了扯了扯:“老大,可以了,我上楼了。”
房凯森然抛来一记冷硬的目光:“还不快去!”
冷汗啊冷汗~~
金阳掉头就跑,实在弄不清楚老大吃错了什么药?古怪得紧!
“蔷儿,来喝牛奶,我多加了几勺糖,还有,这是医生上次留下的药。”高举着两手,金阳献宝一样递到沈蔷面前。
沈蔷坐起来,先拿过一边手里的两粒药丸吞下,然后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甜是甜了点但牛奶她喜欢,习惯性的伸出粉舌舔掉唇边的奶渍,笑眯眯的说:“金大哥,谢谢你。”
金阳盯着嫩红的小舌尖看出了神,一股躁动突地在血液里窜烧,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可爱中带着几许纯真的顽皮,好像一支羽毛刮过心窝,痒痒的……沈蔷笑得弯月儿般的眼睛,衬着白得几欲透明的脸蛋,说不出的甜蜜,豁然发现其实她长得好似娇滴滴的瓷娃娃,惹得人打心眼里想狠狠疼爱一把。
“金大哥你看什么?我哪里不对吗?”沈蔷狐疑的摸摸脸,该不会印到奶渍了吧?
金阳呐呐的说:“没……没有啦……”
“哦,嘿嘿,那个…我没事了啦,你别担心,以前刚开始的时候小武哥也跟你一样大惊小怪,后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
这个安慰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后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金阳问:“你除了血糖低还有什么其他的病吗?”
沈蔷被问得哑然,俏脸瞬间红彤彤的,眼神不由得闪烁,好一会儿才说:“哎哎~~你不要问啦,总之不是病,但又跟我的病有点关联……”
啊?这算什么回答?金阳更疑惑了。
沈蔷不好意思的推他:“你不说今天有事要和房先生一起出去吗?快走吧,免得因为我害你挨骂。”
完了,他都差点忘了!金阳蹦起身往外冲,跑到一半又回头:“好好躺着,今天别搞卫生了,家里这么干净少做一天没问题的,知道吗?”
“知道了,你真啰嗦,和小武哥有得拼。”沈蔷没辙的摇头叹息。
金阳笑了笑,被人嫌啰嗦还是头一次呢,不过还是多啰嗦了一句:“办完事情我马上赶回来,你要乖乖的哟!”
沈蔷鼓起腮帮子,娇嗔:“厚~~你再不走我要翻脸啦!”
金阳见她恢复了精神,心情愉快的吹着口哨下楼去了,跟着房凯上车的时候,他蓦地想起那天晏子雷说的那句拗口的古诗,遂脱口问:“老大,你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什么意思吗?”
房凯不知在想什么,头也没抬就说:“花开了要趁早把它摘下来,不要等花谢了后悔来不及,让你尽快把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