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怎么这么的长?像睡了一个世纪一样,腰酸头痛的。
叶峻熙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林全坐在一旁的八仙椅上,手里正剥着一个香喷喷的黄心地瓜,往嘴里塞,还呵哈成声:“咝!好烫,好烫!”
“林全,你怎么在我房里吃东西!”叶峻熙坐了起来,骂道,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很痛,声音也变得哑哑的,他吃力的清了清嗓子。
“啊!哦,叶总,你总算活过来了!”林全夸张的跳了起来,把手中的地瓜放到桌子上,赶忙给他端上了一杯清水。
“什么叫活过来了,一大早废话就那么多!”叶峻熙喝着水,不客气的冷哼着。
林全吃了一惊,难道他昨晚真的烧坏脑子了,不然怎么会问杜小姐要糖吃?缓缓的举起了两根手指头,在叶峻熙眼前晃悠,小心翼翼的问道:“叶总……这是几?”
“你干什么?”叶峻熙不悦的拍开他的手。
“叶总……你真的没事吗?”林全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叶峻熙用力的伸了一个腰身,拍了拍床板,埋怨道:“就这床太硬了,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是是是,这床是太硬了。”林全还是探过手,按住他额门,突然开心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烧全退了,红疹也没有了。沈希,快来,叶总的烧全退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你……发什么神经,乱叫什么!”叶峻熙倒是被他吓住了,用力的瞅了他一眼。
“哟呀,叶总啊,你昨晚发高烧,可吓死我和沈希了!”林全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余惊未尽似的。
“哦?我发烧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的?”叶峻熙这回是真吓住了,他只记得昨晚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像是有个女人,唱了一晚的歌谣,其他都记不得了。
“你都烧糊涂了,怎么会知道呢?这回倒是多亏杜小姐了,我们真的要好好谢谢人家。”林全感激万分的说着。
“什么?杜小姐?杜满满吗?她对我做了什么?”叶峻熙从床上蹦了起来。
“哦?叶总,烧退了吗?”沈希正好端洗脸水进来,高兴的放下盆,扑上来摸他的额头。
“快说,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叶峻熙话说得太急了,立刻被呛住了,不停的咳了起来,林全、沈希赶忙替他捶背。
沈希感慨的说道:“是呀,多亏杜小姐照顾了你一整晚,又是替你擦汗、又是替你换衣的。”
“什么?她替我换衣服!你们怎么能让她乱碰我!”叶峻熙好不容易顺过气来,脸上急得红一块紫一块的,手不自主的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检查身上是不是被杜满满切掉一块肉似的,自语的又骂道:“这女人,有这么好心?会照顾我?!你们两个都干什么去了?”
“叶总你别冤枉我们啊,不是我们不照顾你,是你自己死抓住人家杜小姐的小手儿不放,还缠着人家要糖吃。杜小姐没办法,只得留下来照顾你,还唱了一整晚的儿歌给你听,直到天亮了她才离开的。”沈希捂嘴偷笑起来。
“乱说什么!她唱歌?是她唱的歌……”叶峻熙彻底软了下来,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床上,脑袋里的思绪乱糟糟的,原来昨晚不是做梦,还真的有人唱歌……这个女人没有心肝的吗?自己一心想收了她家的这套老宅子,还用那么难听的话来中伤她,她还不计前嫌的照顾自己。老天啊!这个该死的大婶到底想干什么?用善良来打动自己吗?!她不会得逞的,不会的!
“叶总,其实这杜小姐,人长得还真是不错的,不清楚的人,还真看不出她会有一个孩子了。”林全眉开眼笑的说着。
“关你什么事!”叶峻熙大声喝着,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却按到了一件东西,掏过来定眼一看,竟是个精致的玉兰花形状的银色发卡,发卡上面还粘有两根乌黑的发丝。
“喔?这一定是美丽、善良的杜小姐昨晚落下的,让我还给她!”沈希伸出手要拿发卡。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的!要还也是我还,去拿水过来,我要洗脸!”叶峻熙不高兴的把他推开,顺手就将发卡连同发丝一块放入口袋里。
见他发窘的表情,林全和沈希暧昧的嘻嘻笑了,叶峻熙洗着脸,说道:“我们先不急着回去,林全,这两天你给我跟牢杜满满,不能再让她去蛊惑那些岛民们,她如果有什么新动向都要清楚明白的告诉我,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刚才我听覃奶奶说,杜小姐去上坟了。”林全继续剥着他的地瓜就往嘴里塞。
“上坟?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的!不行,我不能让她做在前头!”叶峻熙这一惊可不小,他把毛巾抛回盆里,对着林全、沈希吩咐道:“林全,你和沈希立刻去做一件事。”
“呃?什么事?”林全被他严肃的表情吓住了,地瓜都掉到了地上。
“去把这‘半月岛’坟地的分布做个统计,回来后把占用面积给我计算清楚了,今天把协议给我弄好,就在这里办公,我要让岛民们看到我们的诚意。”叶峻熙自信的说着。
“叶总……这一大早的,你就让我们去逛坟场,我……我怕死人的。”林全皱起脸来。
叶峻熙阴沉沉的问道:“真的想回去吃自己的?”
“不……不想。”林全扯着同样不甘心的沈希快速的跑出屋外,边走边对着沈希骂道:“走啦,开工了。不然,你就回去吃自己的!”
“我干嘛要回去吃自己的,这话是你能说的吗?你才吃自己的!”沈希不服气的顶他。
“啊!你小子,我职务比你高,你还真是皮痒了!”两人渐渐走远了。
叶峻熙唇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推开窗户,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明白昨晚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发起烧来?也不明白怎么糊里糊涂的就和那个难搞的杜满满共守了一晚的‘春宵’。
此时雨早已经停了,几只不畏严寒的鸟儿正在院子里觅食。
这个杜家大宅或许是主人的偏爱,四周栽种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及各种品种的花草,虽然是严冬,少了那些艳丽多姿的色彩,但绿意的盎然仍充斥满了整个宽阔的院子。十几间大瓦屋的房梁上布满的苔痕及褪漆的老式雕花窗,每一处无一不在向叶峻熙宣告着它静穆而傲人的过往,让他心里隐隐升起一丝敬畏。
看着房子古朴的房梁及门窗,他由衷的说道:“杜满满,你家的这座老房子很不错,古色古香,整洁雅致,我很喜欢!”
“是吗?原来你也喜欢这里?”一个软绵绵的女人声音带着惊叹,从窗子后面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