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镶嵌在漆黑的天空之上:银色的月光散发着冷傲,稀洒在碧水庄园之内,让蓝色的城堡笼罩在一片朦胧银光之中。
城堡的主卧室,欧阳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熟睡着,莫洛自然的靠在窗前,手持水晶杯,轻抿着香槟,清冷的望着纷纷散去的人群。莫洛有想过离开,以后再找时机问清自己心中疑惑。只是,当他正要转身离开之际,他看到所谓的老爷子乘车而去。他不禁迟疑了,老爷子的那句交给你们三个,应该不仅指工作,还有人身安全。所以,如果他现在走了,万一欧阳晴有什么意外,那不给了老头子打压他们三个的机会。
碧水庄园的人来人往消失了,只剩下寒冷的月光,寂寥的深夜,朦胧的满月下,总会触动人们心灵深处最柔软的一部分。莫洛依旧靠在窗前,一脸冷漠更戒备的望着窗外。
“不要,把它还给我。”
熟悉的嘤咛声,拉过莫洛的视线。只见欧阳晴紧蹙双眉,一双粉拳死死的攥住褙子,那朦胧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射着欧阳晴脸颊上耀眼的晶莹,两种不同的光束相互辉映着,瞬间,莫洛眸中的戒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惑:她,这表情,好像情儿。他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回到床边,自然的坐下,情不自禁的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欧阳晴似乎得到了应有的安慰,挣扎的表情瞬间消失,握住褙子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松弛了下来。看着床上那熟悉的睡脸,还有安抚成功的效果,让莫洛不自觉间,勾勒出一抹淡到几乎看不到的浅笑,随即,温暖的大手,自然更小心翼翼的轻抚上她的半边脸,轻声喃呢着:“情儿,你一定就是我的情儿。”
莫洛喃喃自语,随意的躺在了欧阳晴的身边,眼光与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愫与温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此时,欧阳晴随意的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面对面的距离,欧阳晴紧闭双目,微蹙双眉,挣扎、委屈与激动再度爬满脸庞,乞求般悠悠开口。
“不要,他已经要回玉牌了,我和他再无瓜葛。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们,不要,我不要喝堕胎药。”
晶莹剔透的圆润泛着白光,自欧阳晴白皙的脸颊缓缓滚落,瞬间穿透莫洛的心房。他根本从来没想过要回玉牌,更加不知道她怀孕。窒息、痛彻心扉、震撼,这些词语似乎都难以完全诠释他此刻的心情。如此重大的事件,莫洛必须,也有权弄清楚真相,于是,他轻拍着她的半边脸,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情儿,醒醒,情儿。”那声音失控的明显,也颤抖的厉害,却带着浓浓的深情。
睡梦中,欧阳晴被熟悉的温柔声唤醒。她的头发沉,更不愿意睁开眼睛,回忆着噩梦中的一切。五年了,几乎每晚她都做着同一个梦。让那曾经残忍又现实的痛无数次的袭击着她的心房,而每次,最后,都是这熟悉的温柔将她从梦中唤醒。同样的,每次醒来,睁开眼睛,房间内都没有她期盼已久的容颜,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孤寂与寒冷。
只见欧阳晴脸上的激动渐渐退去,舒展开自己萎缩在一起的身子,自然的翻个身。之后,懒懒的眨眼睛,思绪发飘更迟钝,随意的将褙子拥进自己怀中喃喃自语:“欧阳晴,五年了,强势倔强如你,这些记忆早该从你的生命中退出。拜托,你有点出息,不要再重复做这同一个梦了,好不好?”
看着熟悉的背影,莫洛情不自禁的轻轻将她拥进怀中,柔声开口:“情儿,告诉我实话,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暖的怀抱,规律的呼吸吹拂在欧阳晴的耳畔。这熟悉的温柔,竟然真实般包围温暖着她的身心。欧阳晴的心跳不自觉地翻了一倍以上,思绪开始飞快的运转,终于找回现实。她回国了,父亲为她准备了生日宴,宴会上有她一直想要逃避的莫洛和南风逸。那么,现在既然身后的莫洛问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睡梦中一定说了什么。
欧阳晴没想过会立刻与莫洛和南风逸相认,但是,同时,她也知道,洛舒情是欧阳晴的事实早晚会被揭穿,那么,否认也没什么意义,当面对峙也好,她要让她知道,欧阳晴再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善良也热情没什么大脑的洛舒情。
“莫先生,感谢你送我回房,但是,现在,请您自重。”这柔中带寒,更冷漠礼貌的声音,让莫洛的身子一僵,同时,欧阳晴已经推开了那压在她身上的手臂。只见她自然更优雅的起身,站在床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清冷的眼光落在莫洛深情的眸子上,淡然一笑,自然的转身,走向卧室的大门,缓缓拉开大门,维持着礼帽、陌生与平淡:“莫先生,时间不早了,您请便。”
莫洛自然的起身,跳下床,来到门前,从头到脚的再度打量眼前的欧阳晴。礼貌、淡然、自信、微笑、陌生,更带着几分冷艳和成熟,他的情儿会变成这样?他不禁紧蹙双眉,眸中的情谊瞬间被清冷所取代,同样平淡地说着:“情儿……”
欧阳晴维持着自信的微笑,依旧礼貌,柔声打断莫洛,将他们的关系划分得清清楚楚:“莫先生,暂时来讲,我和你还不算朋友,请叫我欧阳小姐。”
莫洛本就清冷的眸子,瞬间被阴冷所期待,一字一顿的说着:“洛-舒-情……”
欧阳晴脸上的微笑瞬间变得深刻,也妩媚,犀利也冷酷的再次枪了莫洛的话:“莫先生,我不否认你所说的,但是,现在,为了您自己,请您自重,最好离开。欧阳晴,绝不是五年前,任人宰割的洛舒情?”
莫洛将一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欧阳晴的威胁让他心寒,同时传达给他的信息是:欧阳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也可以用尽手段,把事情闹大,运用所有的关系毁掉他这个人。
莫洛紧抿着的两片唇微微开启,语气坚毅、傲然也带着嘲讽:“好,不愧是欧阳小姐,莫洛甘拜下风。”他决然的转身,向门外迈开了步伐,而思绪上,尊严与弄清真相,相互冲击着。最终,他停在了门口,修长的大手狠狠抓住门框,轻阖上眼睛,选择了放下尊严,平淡的开口:“情儿……”
“莫洛……”
“欧阳晴,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们曾经频繁接触了一年,冷傲如莫洛,从不曾用过‘请’这个字。这让欧阳晴不禁一怔,吞回了所有的言辞。房间内,霎时间变得宁静。莫洛自然的将卧室的门阖上,随意的靠在上面,悠悠解释着:“情儿,我从来没想过,玉牌会再次回到我手上。还有,我根本不知道你怀孕了。”
她还可以相信他吗?五年前的今天,她的生日,他不仅爽约,还丢给她一纸书信,夺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同时她了解到,承诺是多么发飘又不实际的东西。因此,她发过誓,不管任何事,没有证据,她都不会再信。
只见欧阳晴深吸一口气,唇边再次荡漾起优雅的微笑,平淡的说着:“莫洛,知不知道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对我的伤害,这辈子,永远也弥补不了。所以,请你出去,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严重。”
莫洛自嘲着轻笑出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纠缠下去也只是自找苦吃,人家已经无情至此,何苦让自己太过难堪呢!莫洛毫不犹豫的拉开房门,大踏步的走出蓝色城堡,上车,径自向冷家驶去。当初既然是冷月寒将玉牌交给他,那么,就算一切不是她策划,她也一定知道些什么。这真相,他莫洛非弄个一清二楚不可。
而欧阳晴,虽说不会断然相信谁,但是却也想知道,五年前的一切究竟是误会,还是某人的诡计。而看莫洛的气势,欧阳晴坚信,他会找某人问清楚,于是,悄然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