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廷威蓦的一怔,想不到他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殿下,我先回避一会。”
司马廷威点点头:“如此甚好,待会他的话你也可以听清楚。”
上官雪衣随即挑衣缓步退至屋里的屏风之后。
待上官雪衣步子落稳,司马廷威立刻整冠理容,继而沉着声音对着门外说道:“请郡王进来。”言毕便端着茶盏悠然的品着。
不多时,一袭银袍带着萧冷的风进到屋内,那颀长的身型伴着烛光的映照在地上落下一道暗影,亦如他的人一样冷傲清冽。
“见过太子殿下。”司马临风没有行官礼,只是微微的颔首示意。
“郡王无须多礼。”对司马临风的无礼虽然他心里有一丝微怒,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司马廷威放下手里的茶盏,面上挂起虚假的伪善之笑,接着伸手指着身侧的位置:“郡王请坐下说话吧。”
司马临风亦不拘泥,挑起长袍便与司马廷威隔桌而坐。
“不知郡王这么晚来找本宫所谓何事?”司马廷威的眼睛如鹰一般,将司马临风的每一个表情不落分毫的纳入眼底,原本想找出点蛛丝马迹来,但那冷如冰霜的面上却始终如一,静如明镜。
“我想上官大人应该早就帮我作答了吧。”司马临风的语气淡得听不出一点感情,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迅速的扫过屋里的那障屏风。
司马廷威假意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自斟着茶掩饰起自己的失态:“雪衣朝事繁忙,本宫已有几日没有见到他了,难道郡王有让他代为传话?”
“既然上官大人未与殿下提及,那临风告辞。”
“等等。”见司马临风正欲起身,司马廷威心头一慌连忙伸手阻拦:“郡王今晚既是有心前来,何故如此急不可耐呢?”
司马临风轻瞥了一眼那拦在自己身前的锦袖,转脸将视线投向司马廷威:“我只问殿下一句,这笔交易殿下做是不做?”
那凛冽如炼的眸子让司马廷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直到那道冷蜇的光脱离了原有的路线,他的神色才稍有缓和的回道:“既是交易,那郡王拿什么作为交换?”此刻司马廷威终于知道他这二十几年来的道行和套路在司马临风面前都是枉然的。
司马临风没有出声作答,而是迅速的从腰间扯下一块藏青色的金属牌子扔到桌子上。
“玄机令?”司马廷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传说中的圣物,但是此刻他可以肯断定面前这小小的牌子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玄机令。
“殿下以为如何?”司马临风冷声问道。
“你,这令怎么会在你手上?”司马廷威脸上一片惊愕,眼里满是不解。玄机令乃玄机谷之物,而玄机谷向来隐秘,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只闻言玄机谷有隐卫数万,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来无影去无踪,所以江湖传言得这玄机令就好比得了千军万马。
“难道殿下不知道倚天骑都来自玄机谷?”对于司马廷威此刻的表情,司马临风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殿下几次欲拉拢我,不就是想借那八千倚天骑吗?”
见自己的意图被司马临风一语道破,司马廷威便不再虚与委蛇,脸上那伪装的容颜也在瞬间被扯下,换了一惯的傲然:“既然郡王如此爽快,本宫也就没有必须再假装下去,只是用八千倚天骑换一名女子,这买卖,可值?”司马廷威做梦也没有想到威震朝野的倚天骑竟然都是玄机谷的隐卫,难怪他曾经派出那么多人深入各地去找玄机谷都没有消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计以万数的人马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而此刻更让他疑惑的是,司马临风和玄机谷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有玄机令?又因何肯将这玄机令如此轻易的给自己?
“值与不值,不用殿下计较。”司马临风眼皮一眯,两拳却是紧紧的握于袖中。
“虽然本宫确实想要这支军队,但是要让五弟亲口拒婚可并非易事啊?”司马廷威将玄机令拿在手里,在掌中轻轻的摩挲着,想着那可抵千军万马的战将,他仿佛看到了那金色滚龙皇座离自己近了一步,全身就在瞬间蓄满了力量。
司马临风轻哼了一声,然后冷颜对上司马廷威,厉声说道:“那张牌你在她身边埋了如此之久,现在也该是时候拿出来打一打吧?”
“本宫不知郡王所言何意?”司马廷威神色紧凝,眉宇间忽的多了一股阴郁与惶惶。
“既然殿下不知道,那就请上官大人出来和殿下解释一下吧。”司马临风眼睛直落在屏风之上:“站了这么许久,上官大人难道不嫌累吗?”
屏风之后,上官雪衣身体微微打着颤,面上尽是困窘之色,这般被司马临风戳破,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可是司马临风的话已然让他不能再当小人,只得慢慢的移动着步伐走进那烛光红火之中。
“雪衣见过郡王爷。”上官雪衣躬下身子鞠了一个万福。
“上官大人,接下的事情就由你全全处理了。”对于上官雪衣的避而不见,司马临风并未作出任何表示。
“雪衣定不辱使命。”
司马临风俊眸飞扫过上官雪衣故作卑谦的神色,冷不丁的加了句:“我司马临风想要的东西,若有人妄想染指或伤其分毫,我必让其挫骨扬灰。”说完也不看司马廷威和上官雪衣的反应便甩下两袖冷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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