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铭喜欢宁沫芮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上官铭本是新科状元,文官出身,只因为中秋宴上那轻轻一瞥便对宁沫芮一眼倾心,那时的宁沫芮不过刚及笄的年纪,对她那温婉的一笑,却如春风一般拂过他的心,让他永世难忘。
而那一年的宴会,她被指给明朗为妻,而他上官铭因皇上一句话,而不得不娶一名未谋过面的妻子。
所以那份初萌的悸动便被永远的掐灭在内心深处。
原本他打算一辈子都守着这个秘密,却没有想到竟然在无意中被司马煜洞察,那个时候的司马煜还只是四皇子,并没有继位,也许就是因为在感情上的这点通性,才让上官铭如遇到了知己一般,誓死追求于他。
所以两人因情而困的男人在一起,有的不仅是共事之心,还有对爱情的执着和无奈。
一个是相爱却因为世俗之因,不能在一起,另一个是爱上了却不能说爱。
虽然各有各的苦楚,却又是那样的惺惺相惜。
“皇上,臣此言并非私心,而是为临风着想,你我两人为一个情字苦了一生,难道还要临风遭同样的罪吗?”上官铭两手相抱苦劝道。宁沫芮是她心里的一道抹不去的疤,只要有人提及就如同在他心窝上剜了一刀。
他恨明朗,恨他得到了她却不知道珍惜,还要娶那么多老婆,恨他把她活活的逼死,为了和明朗一争高下,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加优秀,他不要文能书墨,还要武能定邦,他明朗可以龙马一生,他上官铭一样可以金戈铁马。
司马煜回过身,目光轻轻的瞥过上官铭,然后回坐到椅子上:“我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此刻解决了她,临风必然恨我之极,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了,那我们先前所做的就都是徒劳了。”
司马煜一边说,一边拿起笔开始写着什么,接受将话锋一转:“上官,你回来的这些日子有见过雪衣吗?”
“皇上恕罪,为臣无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儿子,可谓教子无方。”上官说罢立刻双膝跪地。
司马煜放下笔,抬眼:“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声音里有少许怒意:“无须劝他,让他继续扶持廷威?”
“皇上的意思是?”上官铭从地上起来,眼睛里闪着光亮。
“先前我是打算让雪衣置身事外,希望他不要介入这场纷争,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因为之前我一直觉得廷威的力量太弱,怕一旦开始最后的动乱,雪衣便会成为第一个亡魂,可是经过中秋之宴,我发现俊奇虽然外表温和,骨子里却是傲气的,即便他有些才能,但其身后都是平庸之辈,而且个个野心极大,对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若廷威有雪衣一直相助,力量上便可以和俊奇平分秋色,我们也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
“隔崖观火,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叫保存实力,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没有人会记得历史的过程,谁登峰造极才能名垂千古,永记史册,到时候只要临风可以做个好皇帝,谁又会在乎他用了怎样的阴谋和手段得这天下的。”司马煜字字如针,针针见血。
“如此尚好。”上官铭放下一颗心,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于父子两人意见不合的事情了,对于司马煜之用心,他也不得不佩服,果然是能坐拥天下之人。
“所以以后你得多关心关心雪衣,若是我预言不错,他或许会走你的老路。”司马煜原本并没有打算说,可一直在对上官铭无所保留,更何况也关系到他上官一脉,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让他知道。
“雪衣怎么了?”上官铭听出来司马煜此话之后的深意,眼睛忽的一亮:“皇上的意思是?”一阵恐惧感涌上尽头,自己的儿子向来清淡如水,无欲无求,只是执着于那一份儿时的友情,才誓死守在司马廷威的身边。
司马煜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如果我杀了明以岑,雪衣会怎样?”
“心痛如殇。”上官铭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宁沫芮亡故的时候,他就有那种感觉。如今虽然他活着,却感觉自己的心已是死的。
“活着就还有念想,若是死了,那便什么也没有了。”司马煜说完将盖好玉玺的纸张递向上官铭:“这个就由你去传吧。”
上官铭接过,一看,不由得一惊,然后错愕的看着司马煜:“皇上,这是为何?你允了她两个条件已经算是退了一步,为什么还要收她为义女,封她为公主?”
“自从宛城一战,西秦败退之后就一直不敢再扰,南宫野元气大伤,听说已经病得快不行了,据我们的暗探来报,他有意二王子南宫越成继位,只是南宫越成是母系一族势单力薄,所以有意与我大荣和亲。”
“皇上是说,让明以岑嫁去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