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唯先生说是给小姐的补偿。”护士小姐始终含笑,“他还说,你们从此两不相欠,让你不要纠缠他。”
纠缠他?
我微微冷笑,他还真是自恋,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围着他转么?
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右手,我问:“可以出院了吗?”没有看她。
“可以。”护士小姐点头。
我起身穿衣,右手不方面,护士小姐热情地帮我,然后告诉我:“现在医院门口有很多的记者,莫唯先生让我带小姐从后门走。”
他想得可真周到。
我回眸看她,点点头:“好。”
“李平凡,我是你的上司,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扣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了起身,与他平视,“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依然没有说话,这样的人,我不屑跟他说话,更不想陪着他,像个小丑一样在人前上蹿下跳。
所以,我再度被调了回去,当一个最底层的打字员。
一切又回到原点。
尽管调回打字组,却依然没能摆脱蓝灵那丫头,她整天上蹿下跳地向我打听莫唯的事,她说,莫唯是她的偶像,她说,好希望被吻的人是她。
我伸出粽子手给她看,如果附送这个呢?
她说,这算什么?为了莫唯,就是死也愿意!
虽然说得夸张,却不难看出,蓝灵很迷恋莫唯。
我想不通,那个男人有什么好?不就是一匹种马吗?
这几天,家里终于没有再开战,只是偶尔会冒出几句讽刺的话,你一言我一语,指桑骂槐或是话中带话,艾儿、肌肉男和聒噪女三人表面上相安无事,可是,空气中却总是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压抑莫名。
而我,一下子变得特别欢迎,个个人都来找我说话。
相较于不寻常的热情,我更希望被忽略。
这加重了我想搬出去的心。
扣子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以为经过了此次“绯闻事件”,他打算放弃我了,没想到在我上班的第二天,他就开着那辆白色本田来接我下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发现,他执著得有点变态了。
如果说,那个吻是错误的开始,那么,白色小洋房就是错误的升华。
如果没有这些人或事,我的生命是否就会一路平淡下去,一直到老,一直到死?
或许,是吧。
蓝灵知道我在找房子。
她让我住她家,我没有同意,她家中有父母,还有哥哥姐姐之类的人,会让我感到拘束。
如果我是想要拘束,那么,我就无需搬家了。
所以,我拒绝了。
可是,这并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在找房子方面她显得比我还热心。
这天,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有一个好地方,你一定满意!
那一晚,蓝灵带我去看了那个房子,不,准确说是一栋华丽的白色小洋房。
看到这个房子的第一眼,我便喜欢上,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租不起这儿。
她摇着蓬松的脑袋,“不要钱。”
“不要钱?”我挑眉,会有这种好事?
“你跟我进来。”蓝灵拉着我的手,带我到后门,然后攀着墙壁娴熟地翻了进去,还对我招手,示意我爬进去。
天,这个丫头在干什么?
我忍俊不已,她不明白擅闯民宅是犯法的吗?
“快进来!快进来呀!”蓝灵在拼命招手。
没有犹豫,我学着她,攀着墙壁,爬了进去。
蓝灵带着我从后院进去,她似乎是熟门熟路了,推开通往后院的门,我们进了一楼的厨房,然后从厨房绕了进去,里面很大,装潢得很好,大厅尤其华丽,巨大的油画,古老的家具,像极了上世纪的卢浮宫,只是与那里的繁华相比,这儿更精简,更优雅,也更居家。
“看这里!”蓝灵拉我过去。
那是一个小型吧台,打开陈列美酒的橱柜,我眼前一亮,有“红颜容”,有“披头士”,“披头士”素有酒王之称,它的价值超出一万,是很多名人喜欢收藏的美酒。
我只认得几种,还有很多标有德文、法文标志的红酒或是白酒,瓶上有些沾灰,但是丝毫不影响它们高贵迷人的气质。
我拿起其中一瓶,感受它冰凉的触感,那一瞬间,我爱上它们,即使它们并不属于我。
蓝灵告诉我,这栋别墅是她堂哥的,他们一家人已经移民去了瑞士,估计不会回来了……她的意思是我可以住在这里。
“而且,这里离公司近,打的士也不过起步价!”蓝灵兴奋地对我说,“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我没有说话,还在考虑中。
“不用想了,这里已经空很久了,他们是不会回来的,你住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且,这些红酒都是你的……”蓝灵不遗余力地诱惑着我,“走,带你上去看看。”没给我考虑的机会,她拉着我往楼上跑。
打开一个房间,是主卧室,里面的布置很简单,线条深刻,色彩偏暗,是我喜欢的。
突然发现,这个房子的主人跟我有不少相似的爱好。
“这是堂哥的房间,旁边是他的书房,再过去两间,是客房,楼下是客厅和厨房,你随便挑哪间住都可以。”蓝灵眨着她滴溜溜的大眼睛,“如果堂哥一家人有回来小住的打算,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不过,你放心,这种可能性很小……”
她又带我去看了客房,厨房,卫生间,包括后院的一处小型的室内游泳池。
最后再问我,要不要住时,我点头答应。
她欣喜万分,缠着我请她吃饭,说是不贵,香格里拉就好。
我说,好啊,吃霸王餐。
蓝灵笑得前俯后仰,黑玉般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没关系,我会跑得比你快……
我笑了,她总会让我想起我的妹妹,那个比我小一岁,聪慧、美丽又机灵的女孩,她是上帝的宠儿,也是李家的宠儿。
在哥哥、姐姐眼中,李家似乎只有一个妹妹,他们疼她、宠她,要什么得什么,而我,于他们而言,只是空气,正如多数人,于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