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猛的抱住小雅：“你不准过来！不准动她！”
老张内疚的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但是又不能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在这里，在旁边蹲下去又站了起来，坐立不安。
虞浩虽然也很无语，但是确实不能这么一直耗着，他打了个电话，小声地说了几句。
一辆车很快就到了，虞月有些茫然的看着那些带着工具走进来的人，平时都是合作伙伴的人，现在却好像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回家。”虞浩拉起了虞月，扶着她背对着刘雅。
“不行！”虞月反应过来，她就要返回去却被虞浩紧紧拖住。“冷静一点。”虞浩微微叹了口气，“已经这样了，早些接受吧。”
虞月抖了一下，很是恐惧却又不舍的回头看去，虞浩挡住她的眼睛，“回去吧。”
“不可以，我要带着小雅，我要跟小雅一起走，我不能这么放下她，我不行……”虞月模糊不清的说着话，一面推开虞浩的手，看着几个人一起拿着袋子准备把刘雅装进去，虞月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们给我住手！都不准动她！给我放开！”
虞浩很是无奈的拦住她，示意那群人继续，他们看到虞月的反应时有些犹豫，但随后看到了虞浩的眼色便不加怀疑的继续着工作。
“干什么？叫你们住手没有听到吗？都给我住手！”虞月放声大喊，她疯狂的抽出手来推搡着虞浩，冲过去拉开正在扶着小雅的人，用力把他们推开，“都给我走！”
“啪！”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用手刀击晕虞月的少爷。
“她太激动了，不可以让她看到这个场面，我先把她带走，你们好好处理这个场子。”虞浩横抱起虞月，向自己的车走去。
剩余的人急忙继续工作，血迹要清理干净，人要带走，枪洞什么的都要处理好，弹壳也要全部带走，不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虽然说这个地方警察几乎没有可能会来，该做好的防备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很快，一群人手脚麻利的一起上了面包车。
原本破旧的工厂依旧脏乱，没有了人声的喧闹，恢复了它往日的宁静。好像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月？”鲁莽的声音传来。
“什么？”虞月转过头去：“你？”
小雅还在微笑：“下周有篮球比赛，全是帅哥哎！去看不？”
下周？虞月盯着眼前这个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的女孩，明明就是小雅，却也看不清脸：“小雅？”
“我不管喽！如果有帅哥就直接打包回来丢给你喽！”小雅很是蛮横：“不许有意见不许反对！”
“小雅！你没事了？”虞月有些慌乱的想要抓住她，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却抓了个空。
“我没事啊！你发什么疯啊？别废话，跟我看帅哥去！”小雅伸手来拉虞月，却同样是什么都抓不到。她似乎是微笑了一下吧？虞月努力想要看清楚，却依旧是像在雾气中一般，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虞浩看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闭着眼的虞月缓缓流下眼泪。
“月？”他轻轻喊了一声。
没有响应。
她是做梦了吗？
“月啊！我走了！”小雅就像平时在学校门口分手的时候一样：“拜拜喽！”
“不可以！回来！你去哪里？”虞月大喊：“你先回来！”
小雅不再说话了，只是转过身快速的远去！
“等一下！”虞月大喊着，却觉得脚下卖不动步子，她努力用手去抓，却不过是一片雾气而已。
她很努力的用力想要快速奔跑，直到整个身体跟着颤抖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眼前只有一块玻璃而已。
“怎么了月？”虞浩关切的问。
透过玻璃，眼前的建筑是熟悉的宫殿。小雅走了。
虞月感觉带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一拂，全是泪水。
自己尽力了，却还是没能救了小雅。原本不关她的事，她却被无辜的卷了进来。真的是莫名其妙啊！早上才知道她被绑走了，现在呢？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她去了哪里？她还不过是一个很单纯的少女啊！她甚至都还不知道那挟持自己的人是谁，不知道开枪的人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绑架，却就这么无辜的走了。
可是，自己又能怪谁呢？哥不是直接导致她死亡的人，澹台言的人也是想救出她而已。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直接听了虞浩的话呢？至少不会有别人受到牵连啊！为什么早上知道的时候不立刻跟虞浩妥协呢？为什么还要一直在学校？为什么没有办法揽住澹台言？虞月的手指甲狠狠扎进了肉里，血顺着指缝缓缓外流。
自己真是多事，耍什么性子？杀手该遵守的规则，自己都忘到哪里去了？
可恶！为什么还要坚持去学校？为什么要交这两个好朋友？为什么？
虞浩很是心疼那狠狠流出血液的手，却又不能这么阻止她。
那手终于微微松开了，虞浩稍稍有些放心却又盯着她想看着她还要干什么。
啪！安全带被她动作缓慢的解开了，车门缓缓推开。
“你要去哪里？”虞浩心里虽是想到了她不会回答，却还是不忍看着她这么无神。她是在责备自己，她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不说，但他已经知道她心里的难受。
那边的夕阳真漂亮。虞月的泪水从脸庞滑落。眼里的夕阳渐渐被泪水揉成了一团模糊的光亮。
真累。
她应该已经，走了，吧。
“她在山上，如果你想，可以常去看看。”虞浩知道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不让小雅的骨灰随风散去，也不让她去那些太过污浊的地方。
很想把这一切都忘掉，都忘掉吧，忘掉就不会再伤心了……忘掉以后再也不要有感情，再也不要接近别人，再也不要面对这样的事。只是……她不会想到自己躲不过的命运。
既然忘不掉，那就是她不可回避的记忆。
“滴滴！”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
“月，下午你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