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安静的坐着。慢慢回想刚才自己想起来的一些事情。如果自己可以有机会一直那么看着他呢?那么简单的看着他。
他不愿意问他,因为他不想强迫她,如果她愿意的话会告诉自己的。但是,他不得不想到她是不是回忆起什么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她更好呢?
两个人在飞奔着的车子里沉默。窗外夕阳中的风景也无心欣赏,只是默默的想着心中的关注。
做完这件事之后呢?又该怎么办?她的思考似乎是顿住了,也许,未来是最难以猜测的吧。即使有了周密的计划,有充分的准备,也难以应对瞬息万变的世界。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车外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虞月推开车门,扫过他的眼睛,带风的关上了车门。
那边澹台言走过来了。一向对任何事都有着绝对把握的他却有了一丝犹豫,现在的情况,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
“哥。”虞月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人心中猛地震惊。
虞浩都不敢相信,澹台言带她做什么了?怎么会一下子就接受自己了?想起来了?他急速走过来抓住虞月的肩膀:“你想起来了是吗?想起来了吧?”
澹台言在旁边皱了皱眉头,但也只是看着虞月的反应。
她的表情很是让人着急,一点都不明显有什么能够给人暗示的因素,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想起来一些,不过并不完整,其余的东西大概知道是什么,现在,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商量一下。爷爷在哪里?”
虞浩很是开心,“你想起来了?真的吗?想起来什么了?”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常而奇怪,而是稍稍回想了下自己已经想起过的记忆。虽然按说他应该首先告诉自己爷爷在哪里。
偌大的工厂里,躺在地上的女孩已经远去,她眉心的黑色像是一把尖刀一般刺在虞月心上,让她有着说不出的心痛。周围破旧的设备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灰尘,就像她尘封已久的记忆,现在,却被一阵强风吹开,硬生生的揭开了这道她不愿想起的伤疤。她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再也不会笑着来挠自己的痒痒,再也不会跟自己大吵一架之后转眼接着大笑,再也不会在放学的时候推着车子问自己要不要她送,再也不会赖着要自己陪她去跳舞,再也不会一起去不怎么样的食堂抱怨学校的抠门……她甚至也根本不清楚原因,就已离开了这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她眉间微蹙,却又迫使自己放缓,继续慢慢回忆刚才的事情。
虞浩看着她的表情,很是心痛的用双手捧住她的肩膀:“别这么逼自己,慢慢来。”
虞月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放在了太阳穴上按了按,接下来的事情至关重要,一定要慢慢想清楚。可是,脑子好像不听使唤的发胀,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
澹台言快步跑过来一把推开一直看着虞月的虞浩,把虞月横抱起来向屋内走去。
“别害怕,我在。”
这是他的声音,陷入昏迷的虞月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像有谁,引她入梦,身体好像也变得轻飘飘的了。
一下子明亮起来,她看着好像是身处其中却又没有实体的环境,打量了许久才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境里了。可是,有自我的感觉,又让她觉得,自己这是接着想起来了些什么吧。
那是?虞浩!他跟在爷爷的后面走过来。
“这种情况不是我们能预知的,所以,你也不要再伤心了。”爷爷虽然不忍,却还是好像庄严的表情。
“知道了,我会去的。”她想起前几天他们已经有了方案,只待自己去做,只是被这件事拖住了脚步。如果能够成功处理这件事,以前的一切,就都可以忘掉了。疲惫不堪的声音,实在让人不能放心。
“你可以吗?”还是怀疑。爷爷还是很关切她的。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错过这一次,我们就可能没有机会了。”她慢慢的说。澹台言的保护系统可不是开玩笑的,甚至连车道都不会留给可疑人员,现在恰好他必经的路面上有一片地区正在维修,而斜后方的保护队伍恰好在那里有一个盲点,在自己骑机车飞快的经过时可以瞬间袭击,随后就是贫民窟的羊肠小道之一了,从那里可以迅速逃命。都是因为自己,小雅才会走,如果自己以后都收敛起自我,而是一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是不是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至少,柳爱不会再被牵扯进来了吧?
虽然,澹台言,杀掉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甚至,有可能要赔上自己的命。
虞浩虽然心有内疚,却也无法表达出来,现在爷爷要她去做这件事,他也无可奈何。
缩在床边的虞月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不再多说。
爷爷使了个眼色,示意虞浩跟自己出去。虞浩看着虞月难受又疲惫的样子,实在很想去安慰她,但却总是想到,给她伤害的人正是自己。他不舍的看了虞月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虞月想着爷爷最后的那句话,“今天,好好休息。”今天,注定无眠。
她缩了缩原本就已经抱成一团的身体,好像,很难过。
原来时间也可以这么过去。她看着窗帘由纯纯的黑色一点点的发亮,到现在亮度,七点了。
她逼迫着自己收起心中所有的想法,完全精神焕发的洗漱,把自己的装备准备好。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忘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