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仿似受到惊吓,一双如翅的眼睫飞快地颤动起来,一双乌黑乌黑的干净眸子畏缩一下,在强掩慌乱之后,复而勇敢地仰起泛白的小脸,粉津津的两片如花唇瓣固执地抿了抿,轻启着脆声道:“您为什么不回答呢?”
他应该回答吗?尉迟眉头颇纠结地拧起,面前的小女孩应该被自己吓得直哭才对,据说常常有人用他的传言来作小儿止夜啼的良方。
气氛凝滞住,时间仿似被拖得好长好长,离恩已经不期待他会回应自己,虽然被他那凌厉的眼神给骇得不轻,心里却是不屑于他的傲慢,什么怪人嘛,扮高深莫测吓人很好玩吗?
“我没有家人。”
耳边却清晰地传来他的嗓音,那么地悦耳动听,如大提琴的弦被轻轻地撩动了一下,令人耳根发痒,离恩讶然地抬头看他,再次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瞳仁,仍旧幽邃得像无底的深渊,一不小心地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他的目光却像是抓不住焦距般,原来,他并没有看自己,离恩微松一口气,怔怔地望着他漂亮的瞳孔,听着他继续道:“他们在很久以前就离开了我……”
原来尉迟先生也是孤儿啊,离恩深有同感地默然下来,她自幼被一对夫妻收养,在没有太多波折的环境下长大,可她常常想不明白,养父母既然并不爱她,为何会收养自己。
是的,从来她就知道,他们对她的照顾和养育是一种客套和疏离的责任心,而并非爱,从他们眼里,实在难感觉到一丝亲情。
呐呐地,她颇有自己的见地,道:“等将来尉迟先生有了自己的宝宝之后,一定不要抛弃,不要让他成为孤儿。”
她想得真远嗬,自己的宝宝?还不要抛弃,她以为他也是被父母所抛弃的吗?
可少女那极认真的脸上,是有着一种相当坚定的信念,她对抛弃自己的父母一定是带着不解和痛恨的吧?
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尉迟先生起身离坐,合体的黑色西服穿在他高大结实的身躯上,西服内白色绸缎衬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全扣着,领口处深色带点状的领结彰显了为他打理服饰佣人的品味。
他缓步地绕过餐桌,走到她跟前,一手撑在椅背,俯视着端坐着的少女。
离恩迷惑地抬头看他,见他额前那轻爽干净的流海因为动作而滑落下来,距离近得可以呼吸到他身体上传来厚重男性香气,心中稍稍跳动得快了些,想着周围女同学所说的男人味应该就是他这样的吧!
尉迟先生睃起眼睛细细打量她,少女惶恐了一下,但更多的是好奇,她不怕自己,而且眸里干净单纯,不似其他同龄女孩子的早熟轻浮。
坐着的她,高度只到自己的腰间,当然即使是站着,她也不及自己的胸口,真是很小很小的一只。
她一头长长的浅栗色发丝整整齐齐地散在肩侧,在日光灯下发出迷人的光晕,想必触感一定很柔软。
离恩眼睛瞪大之间,已经感觉他修长冰凉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发丝,手指挑起光洁额头上厚厚的流海往耳后勾去,指温和肌肤相触,她耳尖一时间烫了起来,要知道她很排斥一些大人总是喜欢揉捏小孩子的脸蛋,就因为小孩子的脸很可爱吗?
这样想着,她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需要仰视才能勉强看得到他的下巴,免得脖子发酸,加上小孩子心性,她索性爬上了椅子,站上去终于可以跟他平视了吧!
离恩看到尉迟先生因自己的举动而挑高了那好看的浓眉,她尽可能地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脆生生地道:“先生,谢谢您邀请我来做客,我玩得很开心,不过我怕我的父母会担心,所以想明天离开,您可以送我回家吗?”
“可以。”他答应得很快,在离恩喜得立刻要再次感谢他之时,就听他继续道:“但是现在,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哦,您问啊!”
离恩表现得极为感兴趣的样子,要知道她一个普通的女学生,能被尉迟先生屡次指名捐助,还受到他的邀请,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谁会相信他没有目的。
离恩不傻,至少比外表的天真要心思缜密得多,何况她心里也藏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样平等地对视着,尉迟先生有种和劲敌互相角力对阵的错觉,少女身上有着令人难解的骄傲,而且还是与生俱来的,竟会让人产生忌惮。
因此尉迟先生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本就不柔和的脸,更加戾冷,他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她看他指间那枚戒指,问道:“你见过这种指环吗?或者类似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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