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几乎融化在空气里,大大的眼,无泪,却载满了悲伤,和满心的荒凉。
正欲挂断,电话里传来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么模糊,又犹如萦绕耳边。瞬间,心脏一遍遍的震颤起来。那久久不散的滋味究竟是酸?是苦?是涩?
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
一股狂风般的怒气席卷向她,手中的电话被抽走,转眼,“啪——”一声砸在了墙上,变成完全的废铁,散落在地。
“这就是你服务客人的态度吗?”安允漠忽然很讨厌她口中的那个阿勋!
此时的男人,就是一头危险的猎豹,带着一切毁灭和燃烧。
洛儿静静的看着他,忽的,她笑了,笑的那样无害,笑的那般……苦涩!
想和他上床的女人不知几多,偏偏眼前连女人都不算的她,竟露出了苦涩?
白皙的指尖轻挑,细细的睡裙带子滑落,安允漠眯着眼静静欣赏着这一幕,皮肤白腻,光滑,通透的无一道疤痕。
身材修长,无一丝赘肉,腰莫约只有他的手掌那般纤细,胸部发育的很好,很饱满,形状极好看。
腿很美,纤长,白洁,光滑。
脚丫精致小巧,赤裸着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很诱惑。
他的身体对她起了反应?脑袋却出奇的冷静下来。
“来吧!”尽管身子在颤抖不断的颤抖,洛儿还是微笑着,轻轻的将胸前的黑发拨开,心跳在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她选择闭上眼,做一次掩耳盗铃吧!
时间在静止,空气暗暗凝结。
周遭太过安静,静的她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过了许久许久,身上一暖,一件大衣自身后披来。
洛儿浑身一震,慢慢的睁眼,若说刚刚满眼的苦涩,那,此刻便全都化作焦急。
他,这是何意?他,反悔了?他,不要她了?
那……三十万!
“把衣服穿起来。”安允漠别过脸,淡漠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啪嗒”开门声,“咔”关门声同时想起。
这一辈子,这二十年,除了爸妈死的时候,除了被收养被欺凌的时候,大概就是今天最为波折,命运一次次攀上小巅峰,跌落,再次攀爬小巅峰。
洛儿小小的身子曲卷在原地瑟瑟发抖,许是很久没吃东西了,她的胃,不知是恶心的;还是痉挛的;总之,一阵阵的抽疼,只是,心口,更疼。
又疼;又闷;快无法呼吸了。
深深的呼吸着,洛儿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慢慢起身,将散落在地的睡衣和大衣穿上,没办法她的衣服都在楼下浴室。
迅速整理好自己,门再一次被开启。
安允漠一身白色睡袍,松松垮垮的结在小腹间,他如王者般绕过芊洛儿,陷入身后的皮椅中,两指间燃气星火点点,吸允间,淡淡地吐出一口白雾,诡谜的犀眸在透过眼前缭绕的烟雾后,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洛儿实在不喜这种感觉,好似落入强者的玩物,欲生不能,欲死不得,两者皆在他人手掌中。
晃晃了眩晕的脑袋,既然他不想要她了,她还是快些离开,还要想办法凑钱!
腿,还未跨出一步,身后传来淡淡的有些散漫的声音,“想走?钱,不要了?”
洛儿怔忡了片刻,微不可闻的大口吸入空气,怒气毫无预警肆意恒生,她倏的抬头,冷冷的瞪着眼前的人,“耍我很开心么?”
安允漠愣了,微微弯曲的手指停顿了数秒,他邪邪一笑,“就那么想给我睡?”
羞意霎时红了脸,芊洛儿狠狠咬牙,决定不再搭理他,转身欲走,他又道:“我可以给你三十万。”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再次成功的阻拦住挣脱的脚步。
洛儿立足,细细倾听。
“你得给我做妻子一年。”男人肆意的弹了弹烟灰,“卖给我一年,给你六十万,外加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和车子。”
“这可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而你,只需要付出一年,是不是觉得很幸运?”
幸运吗?我呸!洛儿嘲讽的笑,身体某个地方,更是在狂肆的叫嚣着,那是悲哀的旋律。
洛儿低头,恍惚沉默着,微敞开的门不断灌进寒风和房里的暖气相交,她竟觉得胸口一阵气闷,眼前的门廊摇摇晃晃变作很多道,慢慢的,双耳失声,什么也听不见,就是眼前,也变得白茫茫一片。
倒下前,她听到了他沉重的低呼。
好累,前所未有的困倦。
黑暗是一口小棺材,将她与那个世界统统的隔绝。死一般的静,静的沉闷,却出奇的安全。
她似乎又做了那个梦,那个注定跟随她一生的梦。
那日,很热。
又是火辣燥热的一天。
地面不断的冒发热气,芊洛儿刚洗澡出来,便发现自己身上又开始泌出细汗。
准备上楼,“喀嚓”一声,屋外开锁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芊洛儿抬起的腿僵住了,她握紧横挂颈项,浴巾一角,想要迅速跑回房间,腿脚,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啪嗒”一声,开启的门被迅速阖上,可她还是感受到了屋外闷人的气流,还有那束白晃晃刺眼的光。
微微侧头,余光透过凝湿的发望去。男人憔悴不堪,神情邋遢,手里拽着一个快见底的空瓶子,身子趔趄的歪扭两步,猩红的眼瞥向僵在楼角,缩成一团不敢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