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从开场到落幕,便被命运之手牢牢握住。洛儿自小慕壮土的风骨,英雄的鲜血,热烈豪放、铮铮傲骨。
然而,她却只是一个小女子,采一束阳光,捧一杯青茶,窝在心爱的人身边,静静的走过时光的流年,才该是她的主题曲。
只是,世事就是那么的难料。她的人生只平静了八年,嗷嗷待哺,牙牙学语,还未成人,她已成了风尘中的泥土,辗转,飘零。
有人说过,“所谓水满则溢,月圆则亏。世象的迷离,宿命的玄机,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所能预知。”
或许这是她的命?
“乖,别哭了。”安允漠强势的将她翻转面对自己。
昏暗的房间,唯一一盏台灯的亮光,他的唇前所未有的温柔覆盖着她,没有qing和yu,他只是认真而执着的吻着她,在她快要不能呼吸时给她呼吸的空间。
在她垂泪时,他或吻她或舔干她的泪珠儿,烫热的舌席卷着,洛儿只觉得脑袋朦胧,昏昏欲睡,梦中她回到了那个地方,回到了八岁那年。
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南部的那瓦地区的赫尔曼德省
冬日,寒风可劲的刮,阴霾翻滚的云层,闪电和雷声,渐渐有雨滴落下。
赫尔曼德河的支流,瓦尔汉河上一艘小床风雨飘摇着。
船舱里,橘黄色的灯火不断跳跃,笑声充斥小小空间。
此时洛儿正窝在妈妈怀里,眨巴眨巴着大眼,盯着眼前大她两岁的金昇勋,久久久久……
直盯得他不断往自个妈妈怀里缩去时,洛儿才脆生生的开口:“勋哥哥,长大后,洛儿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就像妈妈和爸爸那样。”
小家伙,双手背负在身后,神气的脑袋一摇一晃的。
这话一出,本就脸红的金昇勋,越发能滴出血来。
本来欢愉的空气开始安静,霎时,震耳的哄笑传来。一只大手揉弄着小人儿一头黑发,“洛儿,羞羞羞…。”
接着,又是一阵取笑。
这气氛是这样松快,宛如最灿烂的春花,仿若这世间从无疾苦,是那样的弥足珍贵,是那样的需要定格在记忆中。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一切,原本欢快的气氛转为凝重。
金正轩刀锋一样的眉目缓缓敛起,自包里拿出手机,按下免提。
一阵“沙沙沙”的电流声传来,电话那头是一道很冷很冷的嗓音,“金正轩,怎么,还在等着墨西哥那伙人来交易?咯咯咯咯……”这笑声,令整个空间充斥着最尖锐的噪音。
金昇勋的父亲,金正轩凝着眉,密密的细汗自额间泌出。
下一秒,只见他忽的曝瞪双眼,眼球凸出,几乎是撕心裂肺的朝着两个女人吼道:“快!带着两个孩子快跑!”
“跑”字音未落,“轰~”一声巨响,巨大的蘑菇云直冲而起,黑暗的天空出现了刺眼的白光。附近二十公里内,全是浓烈的刺鼻味道,整个河面都晃荡了。
整艘小船,几乎瞬间燃起腾腾火焰!
是什么东西硬生生注入身体,扎进血脉,脑袋在迅速鼓胀。
景婳小小的身体瞬时沉入刺骨的寒冷中,她恐惧地在失真的寂静中,看着血水将河面染红,晕开,成就广阔一片,宛若罂粟的花海。
画面转换中,她似乎再次看到了妈妈,还有爸爸——
脑海中不停的响起两人争执的声音,妈妈似乎在苦苦的求爸爸。
“老公,停手吧!这次代价太大了,我们不该带上洛儿的,她那么小,她不该——”
“好了!”一声爆呵,男人显得烦躁不安,来回不停的走动着。
他走了一会,又停了下来,揉着眉心,无奈的保证:“这是最后一票,之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找个地方,安静的过幸福的生活。”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想不起来了,再也想不起来了,这声音似真似幻,那么的不真实,转眼间,她又看到了他。
夏日的阳光照射在翠绿浓淡之间,地面有些烫人,黄昏下,他短短的碎发荡在眉心,他弯着腰,两手支撑在她身侧,墨色中渡上一层银光色彩,那双挑逗人心的凤眼好看的厉害。
“洛儿,调皮鬼。”温柔到让她心醉的嗓音,温柔到让她想流泪的嗓音。
好累啊!全身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