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的时候,两人来到海边,安允漠举着手电筒,这边照照,那边照照,一下就找到事先准备好的游艇。
两人将两只大大的鱼箱搬上游艇,里面装的都是水果和鱼饵,还有矿泉水,安允漠显然是老手,将游艇开到一处有灯光照射的位置,海的对岸是热闹繁华的失去,霓虹灯远远的照射在海面上,很绚丽。
安允漠将银光抛竿甩下水,漂浮在水面,就像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接下来就是静静的等待,洛儿惬意的半躺在船尾,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允漠聊天。
“你们富家公子平时过的都这样的日子吗?”不用为生活操劳,不为岁月所老,似乎永远都活在光阴的年华处。
安允漠白她一眼,“你这是仇富吗?”
洛儿摇头,看向害的对岸,那黯淡了城市璀闪的光影,海边,路灯,风声,水声,明明如此喧哗,为何,她的心却是这般寂静?
攥紧了身上的外套,海边的夜晚有些凉意,风吹散了发,发无声妩媚,霓虹光下瘦削的身影卷曲在船内,无声。
“能说说,你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吗?”安允漠望着她的眼睛,几乎下意识的问道。只是,才问出口,他便摇头笑了,他知道,她不会回答的,便也不在意的转头,继续盯着抛竿。
“我是孤儿。”淡淡的话语仿佛就是在陈诉事实,情感空白的空洞。
安允漠心中一抽,他淡定了眉眼,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盯着海面,耳朵却注意的聆听着。
“金昇勋也是,我们两都是孤儿。”
再次听到金昇勋这个名字,一股酸意泛滥,他明明知道她对那小子是怎么样的感情,还是明知故问,“他不是你哥么?”
“是啊!是我哥,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好的。”
她第一次见到金昇勋,是在八岁。
她的记忆里,那一年,很冷。赫尔曼德的冬天,寒风可劲的刮,阴霾翻滚的云层,闪电和雷声,渐渐有雨滴落下。
赫尔曼德河的支流,瓦尔汉河上一艘小船风雨飘摇着。
船舱里,橘黄色的灯火不断跳跃,笑声充斥小小空间,全然不似外间般风雨交加,这里布满和谐,温馨。
那时的她正窝在妈妈怀里,小小的身子,裹满了绒毛毛的事物,白色绒毛毛的帽子,顶端粉色的圆球摇晃,粉色毛线围巾,两只手爪,套着绒绒的手套。
只余一双亮晶晶,黑碌碌,却鬼灵精怪的眼睛在忽悠悠的,盯着眼前男孩乱转。
心底,荡漾着说不清的快乐。脑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个男孩,为什么,怎么就,生的那么好看呢?他爸妈是怎么生的啊?
……想了许久,她得了一个结论,其实自己也挺好看的。
那时的他,坐在母亲身旁的高脚凳上,抬了小脑袋,嘴角有些抽搐。
两只小腿晃晃荡荡,只是,有些僵硬。
她记得那时候,她说:“哥哥,长大后,婳儿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就像妈妈和爸爸那样。”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想来,却似焐热了的铁,搁在心上,暖暖的,不似孩童时期的懵懂,带了少女的羞涩。
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看着她陷入回忆的脸,安允漠不知不觉的便将指甲陷入掌心中,尖锐的疼痛,隐隐的红痕。他轻轻:哼。“了一声,让她自回忆中走出。
”原来你们不是亲生的啊?“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可当自己真的问出来,心口的滋味,真是不一样啊!
”嗯。“洛儿情绪明显低了些。
今日的她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或许是太想找个人倾诉了吧?
”我们的父母死后,我们被送到了孤儿院,然后被一个叫林簇生的男人收养。“那是她第一次踏上这个这个繁华盛景,韶华似金的首都。转眼,八年。
”他对你不好么?“安允漠口中的他自然是她所说的养父养母。
”呵呵——“洛儿冷笑两声,眼中闪现恨意。记得刚到林家的时候,他让她们住的地下室,阴冷潮湿,每天,自己和金昇勋都得将林家大宅打扫一遍,如果做的不满意,还会被罚。
彼时,她最是喜欢童话,哪怕可怜的仙杜丽娜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事,精疲力尽的她仍得不到继母的欢心。
可是,童话的结局,总是正直、善良、朴实、被污辱被压迫的人得到好结果,而一切贪婪、自私、残暴的恶人最后都遭到尖锐批判。
她是如此认真而执着的相信着,并对一切不公平静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