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
我惊叫出声——那个人——真的是渺！
而他的胸口，被一柄剑洞穿！
我伸出手，试着用手去堵住不断涌出来的血，但无济于事。
“渺……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你不要生气，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再装死我就生气了……我生气了就再也不理你了……”慌乱地说着，我怎么也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恐惧——那个男人说对了吗？我真的后悔莫及了吗？
“妍儿……”突然间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呼唤，马上低头，“渺？”
“真好……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渺说着，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鲜血。
我伸手点住他伤口附近几处穴道，知道渺是撑不过了。
眼泪静静地顺着脸颊流下，我牵起他的手，声音平静，“渺，要说什么的话就快说吧。”眼角瞟见太后已经赶了过来，然我无暇安慰，至少我要陪渺度过生命的最后几分钟。
“我把暗月皇朝——交给你……”
“好。”我紧了紧他的手，点头。
“还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娶你为妻……”
“渺……”我不敢多说什么，只怕误了他要说的话。
“如果……有下辈子……”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嫁给你！”
渺笑着摇头，“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比这辈子幸福……”
眼泪在这瞬间决堤。
“好……”
“还有……”渺的声音愈加微弱，“不要……怪……殇……”
我倔强地不肯点头，他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答应……我……”渺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不能答应。”我不能对他说谎，因为即使我答应，我也一定会违背。
“就当……骗我……”
“不可以。”我摇头，“渺，你明知道我不会骗你。”
“好吧……”渺闭了眼，眉间带着无奈与不舍，“小心……”
最后几个模糊的字音从他嘴里滑出，然而我却没有来得及抓住。
在我想再追问的瞬间，手指感觉到了呼吸的停止。
渺在提醒我小心！我刹那间有想苦笑的冲动，他不应该最先说这个吗？
像江南七怪死时在地上写“西毒”，早就在想，如果他写“欧阳”不就什么事就没了吗？
轻轻地放下渺，我轻语，“骆惊天。”
“属下在。”粗犷的嗓音里始终掩不住那一丝哽咽。
“召御医来为皇上清理伤口，送客！”
“是！”
我走到泣不成声的太后面前，轻福身，“太后，明河公主已经在回宫路上，是日便可到达。另外，妍儿望太后在明日朝堂之上能助妍儿一臂之力。”
“妍儿……难为你了。”太后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颔首。
“太后这是哪里话。”我浅笑摇头，转过身，“影。”
影僵直地立在池边，与萧左殇对峙。
“影。”再唤了一声，我笑意盈盈地朝他走过去。“我好累啊……抱我回家。”
话音才落，身子便被一把打横抱起，“好，我们回家。”
笑着伸手挽住影的脖子，我笑得一脸灿烂，“我要给渺报仇。”
“好，报仇。”
“那我们先回家吧，这里有好讨厌的人喔。”
很满意地，我看见了萧左殇的身子瞬间僵硬，脸色转白——这就让你痛了吗？那我呢？你能承担得住我现在心里的痛楚吗么？呵，这才不过是开场的第一个音符而已。
“好。”
身子一轻，我勾着影的脖子缓缓闭上了眼敛去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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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儿……你还好吧？”影把我带到了右相府。
我坐到了椅子上，摇头，“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你越笑，越让人不安。”
“我没事——”我站起身推影出去，“让我静一静。”
影顺着我的动作出去了，我掩上门，垂了眼帘，待到影的脚步声消失才开口道，“教主一直跟着小女子，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小女子么？”
“果然很聪明。”
“我——应该要谢谢你的夸奖么？今天的事，你也有份吧？”我倚着门，浅笑。
“你怎么知道？”口气是缄默的承认。
“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告诉我。”我闭了闭眼，“为了看我痛苦？”
“我不否认想看你失措的样子，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有后悔。”
“有些时候，人是不是该留一点后悔的余地给自己呢。”我笑，抬眼看向房间的角落。“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逃。”
“怕我？”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摇头，“你离让我怕的地步还差得远呢。”
“这话可真让我伤心了。”语气里多了一丝戏谑。
“我想知道理由，但是——你不会说。”我沿着门板，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你——”
“要我猜吗？”我苦笑，我有头绪，只是再也不敢深想。
“我走了。”似乎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我，他搁下一句话便走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拼命地抑制住大脑不自觉地继续捉着那个念头细想的行为，我要查得一切水落石出么？还是干脆放弃当作与我无关？
任何一种选择，都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不会放过我——那个一切的一切的幕后主使。
突然我的注意力被桌上的一阵鸟鸣声吸引了——看过去，原来是只信鸽。
怪了，这信鸽，竟然躲过那么多监视把信送到我手里？
是谁呢？
取出纸条，我随手抓了几粒玉米给信鸽，随即展开了纸条。
看到开头的称呼，我身子一震，马上看向署名——
迅速整理好心神，我略略地看完了信，觉得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推开了门，我伸了个懒腰，往影的影轩走去。
脚才踏进影轩，我便一震——是幻听么？
“公子……啊……不要……”这声音白痴听了都知道是什么。
心底涌上一层酸涨的感觉——这算什么？才与我温存过就去找别的女人？什么原因都很难让我释怀。
“落姑娘。”
我眨了眨眼，笑容完美无缺，“右相。”
“落姑娘找小儿有事？”
“额……有点事。不过不急。”
“那么，落姑娘可有空和老夫谈一谈？”
“既是右相亲自开口，又怎敢不从。”我笑靥如花，只为了掩饰心底那抹突如其来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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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知如何称呼落姑娘才最合适了。”
我端起茶盏，笑开，“该怎样便怎样。”
“方才太后已派人来宣了懿旨。”
“这么说，右相已经知道了皇上遗诏的内容了。”
“说实话——老夫的确不赞成，无奈皇上又没有子嗣，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右相这话真让人不安呢。”有那么勉强么？我还不想干呢。
“老臣不敢——除非落姑娘承认自己一国之母的身份。”好家伙，是想干脆把我给锁起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