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在心里做着掂量,偷偷地瞥了几眼躺在地上的郡主,又不知所措地抬头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王爷,两人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得罪谁都不好过。
细细斟酌,还是眼前的生命最重要,撑起胆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全抖落了出来。
“不是奴婢的错,这一手都是郡主安排的,奴婢只是照吩咐办事!”小翠急急忙忙地将罪推得干干净净,拼命地磕头洗脱自己的罪责。
冷冽从头至尾就如同一个导戏者,好笑地看着戏的开端、高潮与结尾,让下面的人纷纷围着自己团团转。“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都是郡主安排的?”装出非常困惑好奇的样子,盘问着婢女。
柳云烟懊悔万分,真正地体会到养了一条白眼狼的滋味。不顾身体上受伤的伤口,从地上硬撑起来,走到小翠的身前,揪起她的衣领,扬起巴掌狠狠地扇了上去。“啪!啪······!”接二连三的巴掌声接连响起,“贱婢,亏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敢背叛我!”柳云烟使出全身的力气,撕扯着婢女的头发与皮肤,似乎将她撕烂扯碎,也难解心头之恨。
头发纷乱散开,在地上落了几撮毛发,脸颊画出了几道狰狞的甲痕,红肿地涨了起来,全身上下青紫累累。被掐打得面目全非。
这时的柳云烟哪有什么落落大方的郡主风范,十足的骂街泼妇相,这让周围的侍卫与下人大开眼界。
小翠右手捂住着脸颊,“郡主,明明就是你做的,是你派人去调查王爷最爱的女人的穿着,是你对小王爷出言不逊,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还有在身上撒上媚香,勾引王爷······”,她忿忿不平地全说了出来。
冷冽清冷地注视着柳云烟,桀骜的眼底酝酿着复杂难测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内心早已哀痛欲绝,痛心疾首,只是他身为王爷,身为统治者,不能轻易地将这些不应有的情绪在他人面前显露出来,让一些小人有可乘之机。
“将她拖下去,怎么处置你们应该知道!”他对着隐处的暗卫沉声说道。
小翠胡乱地扑打,企图挣开暗卫的手掌,“王爷,求求你,饶了我吧!”苦苦哀求着王爷,希望他可以看在她勇于澄清的份上网开一面。
随着距离的越老越远,求饶的声音也越老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府内。
触犯了王爷的禁忌,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王爷,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太后也很想让我们在一起!”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冷冽冷厉慑人的眼神,努力地为自己辩护道,故意扯到太后,知道冷冽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冷冽嗤之以鼻,为她心中打的算盘觉得好笑。他想除掉一个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时还要看太后的脸面?太后来了又有什么用?
“你就这么想当王妃,这么想要男人?不惜去调查我最心爱的女人,去奚落影儿,你配吗?”冷冽轻蔑厌恶地说道,伸出手扼住她纤细的脖颈,轻轻用力收紧。
身体一寸一寸地离地,清浅的呼吸随着指尖的次次收紧而变得困难急促,红润的脸色愈来愈发紫,意识在脑海里缓缓淹没。她的手使劲地扳住他的手,想让自己的生命存活的时间长一点,尽可能地争取多一点的机会。
“王爷,我可是你的表妹,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看在姑妈的面子上!”柳云烟趁机打出亲情牌,想用亲情激起冷冽的同情,让他放自己一把。却忘了在冷冽的世界中除了他们,再也没有亲情。
“我从来不会饶过任何一个在我身后搞小动作,伤害他们的人,即使血脉最亲的人也一样。”可笑,以为搬出太后就可以幸免于难吗?
厌恶地往地上一扔,仿佛那是一件肮脏透顶的东西,侮辱了自己的手指。
柳云烟剧烈地咳嗽着,双颊通红,狼狈地躺坐在地面上。以为冷冽看在姑妈的面子上肯放过自己,欣喜不已,却不知下面的一句话将她打入到万劫不复的地狱。
冷冽用洁白的手帕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触碰过的手指,甩在了地上。“冷残,将飘云郡主带下去,我要让她生死不如,痛苦绝望!”看都不再看一眼,冷血地命令道。
怔怔地仰视着他冷寂飘离的背影轮廓,突然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行为感到幼稚,天真。
对啊!他是谁?他是本朝第一王爷,皇上注重的皇帝,在杀手界呼风唤雨的统领······,他怎么会除了她去爱别的女人,去碰别的女人,让别的女人当他的王妃?
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奢望,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这是自己这十八年来,想得最透彻,理智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