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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吃了!”蓝火躲过仲宁手中的碗,“你哭什么哭?你哥哥只是去美国没有跟你打招呼,有什么好哭的!”

蓝火有些不安,他们的感情也好过头了吧!不就是没有打招呼,难道她发现什么了?

泪眼婆娑地看着蓝火,蓝火让她看得心惊。

“哥哥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然后像迷失的孩子一样,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哥哥,不会回来了……”

蓝火肯定,她知道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安慰,他也许从头来都只是一个外人。就这样陪着她,沉默。

很久很久,时间好像禁止般。

她到底这个姿势要坐到什么时候?

蓝火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女孩,沉默时候是多么可怕。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沉默起来可以这样折磨一个人。

仲宁像习惯般,每当不开心的时候,一个人蜷缩在角落。

“宁宁?”蓝火试着呼唤她,可是她没有反应。

睡着了吗?

蓝火轻轻地触碰她,她的身子好烫,大手抚上她的额,天……她发烧了……

没有多想,抱起她,突然举得她好轻,轻得好像没有给他带来重担,他好疼惜她。

月嫂帮忙找来退烧药,蓝火喂她吃下药。

昏睡中的仲宁一直叫着哥哥……

把仲杰送走,是个错误吗?

睡梦中,仲宁看见仲杰对她痴痴地笑。

“宁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哥哥,我要你照顾我……”仲宁伸手想抓住仲杰的衣袖,可是美触碰到的都只是空气。

“宁宁,你长大了,怎么还这么喜欢粘着哥哥?不乖哦!”

“不要不要,我要哥哥一直陪着我。哥哥,你回来啊……”

仲杰突然很生气,“宁宁,不要闹了,哥哥要走了,去属于我的地方。”仲杰的身影渐渐消失。

“哥……哥……”想追过去,可是突然一阵雾袭来,仲宁看不清一切,“哥,你在哪里?哥……哥……”

不安的睡颜,她做恶梦了吗?

蓝火把她的手紧紧包围在他的手中,“宁宁,不怕,我在我在。”

梦中,仲杰突然又出现了,可是,一眨眼,又出现好多仲杰,仲宁都不知道该跑向哪里。

好多仲杰一起开口,“宁宁,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哥哥都讨厌你,你知道吗?如果你再伤心,哥哥就一辈子不要你。”

仲宁一愣,皱皱眉,“哥哥,你不要扔下宁宁好吗?”

“我该走了。记住,好好照顾自己……”身影渐行渐远,声音渐行渐弱……

“哥哥,你不要走。”

仲宁一下子惊醒,不安地喘气,梦中的片段一幕幕呈现,哥哥,他,他在哪里?

看见旁边趴在床边的蓝火,仲宁悄悄起身,可是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拽得好紧。挣扎了一会,他终于放开自己。

悄悄地出门,悄悄地进仲杰的房间,好像哥哥还没有走,房间还弥漫着他独有的气息。坐在写字桌前,看着外面的星空,五月的星空还是那样的灿烂,一颗流星滑过。

“哥哥,我会好好的,你放心。我会等你回来。”

仲宁郑重地承诺。

自那晚以后,仲宁没有提起哥哥的出国,没有提起有关哥哥的任何事情,好像她的生活中从来都没有哥哥的出现过。

蓝火和真真很担心,而且他们更加不安的是她变得更加沉默了。本来的话少的她话更少了。除了上学放学回家,她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做。

尽管她还是好好生活,可是,总感觉她缺少了一些生气,这是她对仲杰的反抗吗?那么她是赢家还是输家?

一个星期后,仲杰死了,死在手术台上。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她依旧沉默。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仲杰这个人,葬礼上,当仲妈妈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没有一滴眼泪,她是无情吗?水晶棺盖上之际,她疯狂地推开那些人,趴在水晶棺前,“仲杰,为什么不守信用,你说过你会回来的,我乖乖地等你,可你呢?你一次又一次地失约,仲杰,我讨厌你,讨厌你,我恨你,我会追你到下辈子,下辈子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仲杰,你听见了吗?我不要是你的妹妹,我不要不要……哥哥……我爱你啊……你听见了吗?哥……”

仲宁嘶喊着,拍打着水晶棺。

蓝火难过地拉开仲宁,示意他们继续安下水晶棺,门渐渐关上,仲宁的心渐渐跟着走了。

是的,就算是追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再下辈子,她一定要赖着仲杰,她要定仲杰,爱定仲杰了。

仲天齐从来都没有发现,因为夫妇俩的工作竟然忽视他的儿女,竟然让他们……

可是,再怎样地深深自责,能挽救什么?

他欠儿女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因为仲杰的事情,仲天齐夫妇决定搬回家,这次邪恶事情对他们打击很大,事业再大再辉煌,钱再多,也救不了儿子的命。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连女儿也失去啊!

仲宁失神地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她要收拾所有有关哥哥的东西。

床上的大娃娃是哥哥送的,还依稀记得那年的冬天,仲宁吵着要去游乐园玩,仲杰没办法,只得带着她去,可是这小妮子玩还不算,指着对面摊上的大娃娃,说她要。她的娃娃家里已经有很多了,可是她就要那个娃娃,因为她知道那个娃娃叫杰宝宝,刚上市就被买断了,现在游乐园有这个娃娃卖,当然要了,因为杰宝宝带杰字的哦!无奈仲杰买下它,更可恶的是,小丫头借口说自己抱不动,非要他一个大男生抱着娃娃招摇过市,小丫头美其名曰:“它是你的宝宝,你不抱谁抱?而且它那么像你!”像吗?

桌上顺手可拿的止痛药,仲宁皱皱眉,她的发育比较早,初潮来的时候,妈妈不在,很不好意识地告诉哥哥,比划了很久,哥哥终于看明白怎么回事,哥哥的脸刷得胀得通红,支支吾吾说,“我去去找……找月嫂……”以后每个月的那几天,哥哥无论多忙都会陪在她身边,只为减轻她的痛楚。

相册里,每一张都是和哥哥的合照,哥哥不喜欢拍照,每次都在仲宁的威胁恐吓加好言相劝后,勉强同意和仲宁照,这张是暑假去承德山庄的,那张是去玉龙雪山的,还有那张是去天涯海角的,……

原来,有关哥哥的回忆是这么多~多得让仲宁后怕,没有了哥哥,自己真的能好好活下去吗?

走廊上还依旧传着他们的吵闹声,花园里有他们飞跑的身影,还有他们亲手种植的花,一点一滴,怎么能让人忘记?

仲宁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客厅,爸爸妈妈还在那里。

“爸,妈,”

仲天齐见仲宁下来,有些吃惊。

“我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情。”仲宁顿了顿,“我想搬出去住。……”

“不行,”仲妈妈一口回绝,她的孩子才十五岁,怎么能让她一个人住外面?

可是仲天齐明白,明白这栋房子有太多太多仲杰的回忆,可是也想到和仲妈妈一样的顾虑,“一个人在外面,安全吗?”

蓝火进来了,他听见里面的交谈,也许这正是一个机会。

“仲伯伯,仲伯母。”蓝火有礼貌地问候。

“是蓝火啊!”

“我刚刚听到宁宁压迫搬到外面住,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先让宁宁去我家住一段日子吧!”蓝火小心地说出心中的想法,偷偷地看仲宁的反应,只是,她表现地甚是冷漠。

“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这样也好,那宁宁就麻烦你了。”仲天齐想了会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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