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蜥蜴见来了这么多人,开始扭动身躯,蓝烟一个不留神,这个小精灵脱了蓝烟的手,蹦到地上,回望了一眼蓝烟,便立即竖起四只小腿,支起匍匐的身体,翘起长长的尾巴,一跳一跳地飞快地跑走。
“呀!”蓝烟惊讶地喊道,“这里的蜥蜴不是像蛇一样匍匐在地面游动--原来沙漠中的蜥蜴是跳着跑的。”说罢要追赶过去。
楼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蓝烟,放过它吧。”
“可是,”蓝烟疑惑地问,“这里无水、无草、无虫的地方,它怎么生存呢?”
“这里是它的家!它一直存在就有它的生存之道。”楼风拖着蓝烟往回走,“进去睡觉吧,太晚了。”
“那个,明照,你不去看看苏泊吗?”蓝烟稀里糊涂地就问出这句话,问完才突然清醒,暗骂自己多事。
明照看了看蓝烟,淡淡道:“没关系,有你照顾她我们就放心了。”说罢转身走了。
罗氏父子安慰了蓝烟几句,也走了。
胡布走过来,轻轻地说道:“有事叫我,别自己扛着。”说完看了一眼楼风,转身走了。
楼风将蓝烟推到帐篷门口,“睡吧,有事就喊一声,告诉苏泊别怕。”
蓝烟见大家都走了,这才钻进帐篷,见黑暗中苏泊坐着,眼睛一闪一闪的。
蓝烟说道:“苏泊,大家都来慰问你了,你没事吧,早点休息啊。”
苏泊没有说话,蓝烟刚要躺进睡袋中,苏泊突然问:“蓝烟,你喜欢明照大师吗?”
蓝烟听见她如此说,惊讶地问:“这从何说起?我们没有交集的。”
苏泊躺下,呼吸起伏着,蓝烟不忍心她如此沉寂,柔声问道:“苏泊,一路上我们也没好好聊天,你是不是喜欢明照?”
苏泊叹口气:“你也听见罗凌说了,大师已经断了七情六欲,没有俗世的念头了。”
蓝烟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苏泊轻轻道:“蓝烟,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蓝烟笑了:“苏泊,我们相处的都很好,而且大家今天晚上可是都来关心你啊。”
苏泊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样样比我强呢。”
蓝烟一悚,看向苏泊躺着的方向轻声说:“苏泊,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苏泊目光闪了闪,蓝烟收回视线的刹那,居然看到她眼神中射出的嫉妒之光,蓝烟一阵惶恐。
蓝烟第一次在这么空旷的野外宿营,第一次睡这么简陋的帐篷、睡袋,刚开始还有些好奇与新鲜感,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沙漠里起风了,刮得帐篷哗哗作响,沙尘在空中漫天飞舞,加上睡在硬硬的沙子上有点不适应,蓝烟翻来覆去才慢慢睡去。
清晨,天还没亮,蓝烟就钻出帐篷,带着相机向烽火台走去--她准备去看墩力克日出,顺道拍一些照片。
蓝烟见远处山头已经微微泛红了,她赶紧攀上一个沙丘,沙很松软,踩上去就往下滑,上坡自然很吃力。
沙丘上寂静空旷,蓝烟站在上面,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她眼前忽地出现一个美妙的场景,一位妙龄少女正坐在骆驼背上,在驼铃叮当中欣赏沙丘美丽的线条,看着太阳喷薄而出的壮观景象……
这时一件棉外套落到蓝烟的身上,蓝烟回头一看,楼风不知何时走来,站在她身后,她裹了裹棉外套,清晨的沙丘还是蛮冷的。
两个人都不做声,天空下,浩瀚无垠的沙漠中,一座座沙山此起彼伏,绵延不绝,看上去象是大海泛起的波浪一样,近处的沙山,高低变化着,极富韵律,柔美的曲线象是沉睡的少女。
这时东方的天际,渐渐地透出一丝丝金色。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远处的与地平线交际的天空,慢慢地变黄了,黄色的范围扩大的很快,远处的沙山上也开始被涂抹的金黄,蓦地,出现了一个小亮点,旭日东升了。
金黄的旭日,一点一点地升起,一开始是一个小圆点,极有神韵,明的天空,暗的大地,仿佛那里就是世界的中心,光明的所在,希望的所在。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圆弧,极其美妙,巧夺天工,金黄色的光晕让人不由微笑,在绵延的沙山上明明暗暗地送出一道金线,诱惑着你想踏步而去。转眼间,已是半圆了,极富神采,好像不是升起在天际,而是升腾在心中,整个世界都暖意盎然,生机勃发。无暇多想,一下子,整个旭日便跃了出来,把蔚蓝的天空染成一幅绚丽的图画,离太阳的距离不同,色彩也不同,靠近太阳的地方是黄色的,稍微远一些的是金黄色的,更远一些的是红色的,外围的地方则是紫色的。前后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一轮朝阳,升腾在东方的天空。从无到有,从暗到明,从柔和到晃眼。
而沙漠,也在太阳的光辉下,随着朝霞深深浅浅地变幻着色彩,一开始,隐隐地有些黄,但以土色为主,渐渐地完全变成了金黄,没有一丝土色,最后,明晃晃的黄,又含有一些土色。等到太阳的光辉映射出来,则是土黄各半了。而沙丘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而是从上到下有着一道道的细细的弯弯曲曲平行地排列着象水波纹一样的沙纹,象是涓涓溪流轻轻流淌,轻轻滑过,给浑厚的沙山平添了许多柔美,显得极有生命感。
暖暖的阳光驱走了几分寒意。蓝烟和楼风沉迷在了光和线条的变化中。
也就十多分钟,太阳就完全升起来了,他俩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面对这片金色沙丘,蓝烟只能频频举起相机,以期多留住一些美好的瞬间回忆,心中暗自感叹,无论是否会摄影,是否是大师,只要会按快门,都会拍到好的照片的--不用去专门选题、构图、取景,任何一个画面都是那么漂亮,那么激动人心,大自然以它日、月、风、雨为刀,日夜剧变的温差为凿,雕琢了一幅幅如此瑰丽的图画,而一旦溶于其中,几乎就是一种超脱凡尘的享受。
太阳升起来,周围的气温就开始慢慢升高,蓝烟拉下棉外套,折叠好,对着楼风嫣然一笑:“好壮观的日出啊。”
楼风笑着接过棉外套,“怎么样,和你去过的撒哈拉沙漠有什么不同?”
“这里是我的家啊,”蓝烟呵呵笑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家。”
两个人走下沙丘,楼风道:“虽然在沙漠里看了很多次日出,可是每次给我的感觉都不同,觉得特别震撼。我总觉得人类太渺小,而自然又太伟大,我们应该融进去,互为一体,而不是让自然成为我们生活的小背景。”
蓝烟听着,暗自赞叹,她忽地问道:“楼风,楼兰古城附近有墓地吗?
楼风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