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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罗宾的奇异表情震到,蓝烟更是惊得走上前,摇着罗宾的胳膊道:“罗宾大叔,你别吓我。”

罗宾翻手握住蓝烟的双手,凝视着她深情道:“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城内,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当时无法说出,现在还来得及吗?”

蓝烟见罗宾表情痴狂,眼神炽热,不复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叔模样,心里有些害怕,拽了拽手,勉强出声道:“大叔,你别这样,你怎么了?”

罗凌赶过来,拽掉罗宾紧握的手,大声道:“爸,你清醒点,你吓到蓝姐姐了!”

罗宾一惊,赶忙回身面壁,镇定片刻,双手一抚古琴,一曲《凤求凰》铿然流淌而出,他灵巧而修长的双手在琴弦上注、猱、揉、吟,泛音轻灵清越,散音沉着浑厚,按音或舒缓或激越或凝重。

回旋往复的委婉缠绵,让蓝烟听得微微有些心痛,细腻含蓄又让她心泛波澜,平和沉稳却让她心神安定。

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之时,密道里响起罗宾磁性的歌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蓝烟暗叹,这首曲子旋律起伏跌宕,感情激动而委婉,满溢着冲决罗网,追求自由幸福的精神,难怪寡居的卓文君一听此曲,立刻下了跟司马相如私奔的决心。

罗宾收了最后一个音,众人仍感觉余韵袅袅,好像一炷香慢慢在空中舞蹈,且实且虚,缭绕而去,又仿佛是国画中的那种水墨烟云,有着别样的象外之致的味道。

只听“喀嚓”一声,众人以为石壁被打开了,正待欢呼,定睛一看,石壁居然稳丝未动,这一声却是罗宾激动之余弹断了一根弦发出的声音。

罗宾抚着断弦,仰天长叹:“天亡我啊!天亡我!”

蓝烟从未见过如此的罗宾,推了推罗凌,“快去劝劝你爸爸,他有些不对劲。”

罗凌也惊诧着,正待上前,只见伤心欲绝的罗宾突然癫狂起来,挥手将所有琴弦一一拽断,古琴发出低低余音,仿佛在哀叹一般。罗宾手指上渗出血珠,一滴滴落到琴弦上,落到地面的青石板上。

蓝烟惊得赶紧奔过去,掏出创可贴,抓住罗宾的手,要给他粘上。

这时石壁“轰隆”自动打开,又现出一条密道。

罗宾挣扎着不肯贴,蓝烟啪地打了他手一下,“大叔,听话,石壁都打开了,你劳苦功高,更要保重身体好走出去。”

罗宾这才乖乖让蓝烟给处理伤口,他盯着蓝烟微微泛黄的秀发,轻声问:“是不是前世错过了,今生也就无缘了?”

楼风看出罗宾精神不对,推了罗凌一把,“去,给你爸爸消消毒,上上药。”

呆愣着的罗凌这才赶紧跑上前,替换了蓝烟。

楼风拉过蓝烟就往前走,边走边说:“罗凌,照顾你父亲,一会儿跟上啊。”

大家一路走着,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每解开一个机关,好似离真相就越近一步,可是这个真相当真是他们能够承受住的吗?

当又一道石壁挡住众人去路时,蓝烟看着楼风道:“这里就只有你我没有解开机关了,你猜这次该谁的了?”

楼风目光闪动,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石壁,见其上光洁平滑,却空无一物。

楼风微微一笑:“如果这场该我了,难不成让我一拳打开这个墙壁?”

刚说完,石壁上方突然垂掉下一幅白绢,铺满了整个石壁,白绢上面右边从上至下写着几个娟秀的字:“山河之险,此江山之宝也。”

蓝烟看了一遍又一遍,疑惑地说:“如果说是让对对联,可是这个上联也并不工整。如果不是对对联,那这又是要做什么呢?”

被罗凌扶着跟随而来的罗宾站在后边,静静地开口道:“这是让我们写文章,可是这个内容当跟军事有关,蓝烟,你会写文章……”

蓝烟赶紧截口道:“罗宾大叔,我是喜欢写文章,可我不懂军事啊。”

罗宾点头,“我会书法,但是军事上只懂皮毛,这种文章需要有很深的立意才能言之有理。”

大家议论纷纷,却见楼风在一旁摸着下巴,眼光深邃。

片刻,楼风忽然自然自语道:“没有笔墨怎么写出这篇文章呢?”

“哗啦”一声,没有被白绢铺盖的石壁上突然伸出一个盒子,里面居然放着一支上好的毛笔和一方磨好了墨的古香古色的砚台。

蓝烟跑过去,仔细打量石壁上的白绢和笔墨,诧异道:“这个石壁难不成是声控的?听得见我们说话,”她退后一步,大喊道:“那就打开石壁吧。”

这次石壁却是稳丝未动,大家都哈哈笑出声来,蓝烟有些窘迫,低头退回到楼风身边。

楼风顺势揽住蓝烟肩膀,低声道:“傻丫头,没看主人把考题都摆出来了吗,这是成心让我们答出来才能过去。不过,”他眼光闪动,“谜题就快要解开了!”

蓝烟转脸看着楼风,“这道题这么有难度,考书法、考文章、考军事,谁能答?”

楼风指了指自己,蓝烟失声道:“你能?可是你……”她是想说楼风一直在沙漠游荡,怎么能会书法,懂军事,写文章。

楼风见她满脸质疑的表情,也不气恼,笑着问:“如果这三样我都做得来,你和我赌什么?”

蓝烟不是怀疑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她喃喃道:“你想赌什么?”

楼风朗朗一笑:“赌你的终身!如果我赢了,你就是我的,如何?”

蓝烟震惊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那我就是你的!”楼风眼光流转,笑容可掬地盯着蓝烟。

蓝烟脸腾地红了,她低下头悄声说:“楼风,你在耍无赖呢。”

罗凌等人皆皱起眉,众人正要说话,楼风嘘了一声,扫视一周,含笑对大家说:“不管如何,今天必要打开这道石壁。”说罢,走上前去,拿起毛笔,蘸饱了墨,在素白的绢上奋笔疾书。

一行行潇洒不羁的行草渐渐挺立于白绢之上,楼风一边写,罗宾一边念:

“在德不在险。昔三苗氏左洞庭,右彭蠡,德义不修,禹灭之;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修政不仁,汤放之;殷纣之国,左龙门,右太行,常山在其北,大河经其南,修政不德,武王杀之。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

楼风写完最后一个句点,罗宾也恰恰念完,大声赞道:“好!好个在德不在险!决定政治兴衰和军事成败的根本性因素是政治、军事本身上的积极进取。得民心者兴,失民心者亡!”

楼风抬手将笔掷入石盒中,朗声道:“这篇文章乃是《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的一段话,不知可否让主人满意?带兵打仗需讲究正义,就算非正义之战一时可以成功,最终也必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哈哈……”楼风刚说完,一阵尖利的笑声从石壁那方传过来,吓得众人面色苍白,腿脚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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