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周白天上课哈欠连天的,数学老师刚向班主任说了这个情况,英语老师也进去要给他说,大家交流后都意识到霜降近来不正常。
于是,班主任在周六上午第二节大课间时,把霜降叫到了办公室。
霜降忐忑不安的低着头站着。
“这两天是不是家里有事,还是你伯父的身体不好了,怎么你那么没精神?”
霜降低头说:“没什么,我会注意休息的!”
王老师说:“这样吧,周末我家访一次,和你的伯父伯母商量一下,看是否能够让你住校,不能保证学校的好状态,很令人担忧啊!”
霜降骇然抬头:“老师,就不要家访了,我保证这次周周练进入年级前三十名。”
“怎么保证?这一周你都不在状态。”王老师说。
霜降咬着嘴唇低声说:“老师,我是因为晚上想多看点书,才没有睡够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王老师看着霜降说:“我偏爱你不知道是向你还是害你啊!教了几年学了,还没有如此的纵容过学生呢!”
霜降说:“谢谢老师,我一定争气!”
王老师看着她说:“如果你能进入年级前三十名,我就可能跟着你们一起升级;如果不能完成学校定的指标,我就要接着教一年级啦!”
霜降说:“我保证尽全力,跻身前三十名!”
王老师递给她一套试卷说:“周一上午上课做完交上来。”
霜降接过试卷,心情烦躁的回了教室,感觉自己真是疯了,为了围巾竟然困倦到这个地步。
想着这些试卷,今晚做完就需要熬通宵啦!明晚做完,明天是京哲的生日,怎么办呢?
霜降思来想去,把围巾递给玉秀说:“围巾织得够长了,你抽空帮我锁边,我不会啦!明天我来学你要完工啊!”
玉秀本想打趣,看看霜降的脸色,就闭了嘴。
霜降从下午放学就开始做试卷,以求保质保量的提前完成任务。
京哲的日子也不好过,班上成绩第二名的同学刘大卫不见了,班主任何老师让他想办法调查,可是,反馈过来的信息让京哲不知如何开口。
刘大卫应该是被东区的申高挖走了,据接触过刘大为的同学说,他是附近的乡下的,母亲和父亲从乡下来到洛川陪读,以卖豆芽和豆腐为生,上周开始,一家人退了租赁的房子,都不见了。
以一家人对学业的重视程度,不可能在这么骨节眼的时候玩失踪;失学只有一个理由,就是申高用极其优越的条件,把他挖走了。
京哲想了想还是给何老师说了,毕竟这事拖不得;何老师应该也想到了,但亲耳确定了仍然很是伤心,毕竟是栽培了将近三年的好苗子啊!
何老师想着刘大卫的妈妈,那个比同龄人明显苍老干瘪的女人,可是,每次自己家访,都非得给自己的手里塞上一袋豆芽,无论自己如何推辞都推不掉。
他家的条件实在难啊!如果申高能够给他优越的物质条件,即使损害了自己的利益,何老师从心里还是无法生他们的气的。
可是,这样不打招呼的走了,就像活活挖去心尖尖上的一块肉,生生让他疼得落泪啊!
这两年信高和申高为了争生源,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除了高层人员暗暗较劲,甚至两个学校的老师都开始互相仇视,不相往来。
学校领导在学校机密的高考小组开会时明确说:“我们和申高的矛盾不再是小小的同行竞争的矛盾,而是你死我活的两个敌对阵营啊!同志们,为了我们的盘子里能多一块肉,为了我们能端稳这个饭碗,一定要做好考生的保密工作!”
教职工中如果有人的亲戚或来往的同学是申高的工作人员,那么,是肯定没有上高三任课的可能。
这都是为了保密啊!
因为考上一个名牌大学生,就是一个无比鲜亮的宣传广告啊,无数慕名的高价生会争着踏破门槛的,学校只需要准备验钞机唰唰的数钱就行了。
年后开学时,自己班里转过来一个学生,成绩很优异,何老师认为是学校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当然,他心里知道,那个沉默不语的女孩肯定是学校花重金挖来的,学校付出明的代价是安排女孩的哥哥到学校的保卫科,享受正式员工的薪金,据说,是立刻就签了三年的合同;相比之下,自己的老婆在学校打扫了几年的卫生,也还是一名临时工,过年时,自己特地送礼求情,领导长叹口气说:“僧多粥少,我也难哪!以后再说吧!”
入班时,领导意味深长的说:“学生信息一定要保密,一定一定!那可是学校的命根啊!”
可是,现在流失的尖子生,竟然出现在自己班,分明是在刮学校的耳刮子,更重要的是办公室气氛高度紧张,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谁是内奸。
何老师面对压力,第一想到的就是如何补上这个缺口呢?
指标完不成,虽然不一定下岗,可是,高额奖金肯定没有,老婆说了几年的要出去旅游的愿望,本身这个暑假就会实现,现在看来希望很渺茫啊!
何老师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崔京哲,这个孩子的爆发力不容忽视,本身仅是当做一般本科来培养,现在看来,应该加压,当成重点的苗子来试试,其他的学生,他慢慢在脑子里过了过,感觉加压合适,再多压力的话,会崩溃的,出人命就可惜了,就是崔京哲了,弹性好,心理素质也好,好了,就他了!
何老师打定主意,心里就不那么乱了,决定约班级的几个任课老师分析一下,力气往一处使唤,给崔京哲一个量身定制的提高计划;至于流失学生的事情,他相信领导心里有杆秤,关键时刻不会胡乱怀疑自乱阵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