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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在尽力微妙地把握和艾格列的关系,她必须利用好这张牌,而又不打算沦落到情人的不堪。

艾格列在和霜降的关系上也不愠不火,他也觉得在中国碰见这样一个有定力的充满神秘感的女孩,是上天给于的好运,像朋友,又有点性感的吸引,调剂着乏味的中年生活,他也希望顺其自然,体味诱惑也是个美好的过程,毕竟,对于他这样地位和年龄的男人,能够吸引他的东西的确是不多的!

他带霜降出国出现在一些国际品牌的发布会上,并且,定下她眼睛一亮的时装送给她,霜降在接受了两次,就明确的开玩笑拒绝说:“不要再送了,你觉得我穿着的衣服不配站在你身边吗?还是觉得我的魅力需要它们来提升呢?”

艾格列觉得更难以理解的是,以往围绕自己身边的女孩只要出国,就疯狂的购物,出席发布会,恨不得定下所有新款,而每次带霜降出国,她总是请他带自己到当地的博物馆参观,对文物和文化的兴趣远远超过了服装。

有一次,他到巴黎因为临时有要事在身,就把霜降送到了酒店,第二天担心她寂寞,慌忙到酒店竟然找不到她,打电话问,她竟然穿过半个市区在巴黎的著名的古董跳蚤市场:圣图安市场。

难以用寥寥数语描述他当时的惊讶,虽然他知道她毕业于考古专业,可是,时尚的女孩身上怎么可能聚集这么多矛盾的因素呢!

看着她宝贝一样展示着淘来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给他分析着那些东西的价值所在,他被她的描述感染,一刹那砰然心动。

霜降说今年是他的本命年,要送给他一个自己淘来的生肖翡翠牛,这是艾格列第一次意识到霜降用中国的文化来表示对他的重视,但是她没有立刻送给他,而是说找个空闲的上午,去寺庙开个光才能起到庇佑的作用,刚好几天后他有个空闲,也好奇霜降嘴里的开光是怎么回事,就约霜降去了北京的潭柘寺。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古老寺庙,它所倚靠的山峰属于太行山余脉,霜降曾经到这里玩过,所有能够给艾格列做个很风趣的导游。

在潭柘寺的山门悬挂的匾额上,书写着“敕建岫云禅寺”。

艾格列数着上边的字数说:“潭柘寺,不是只有三个字吗?怎么有六个?”

霜降不由笑了,看来艾格列认识的汉字还很有限,她指着在大门旁边的牌子上的“潭柘寺”三个大字说:“那个才是,这个名字是这样理解的,‘敕建’证明地位比较高,是皇家任命的寺院。‘岫云’才是这座寺院的真正名字,形容寺院就像山间浮动的彩云一样很美。‘潭柘寺’是老百姓起的一个俗名。因为山后边有一口潭水叫‘龙潭’,山下还有一种树木叫做‘柘树’,于是取名‘潭柘寺’。中国人很多地方的命名都是简单而有意思的。”

霜降指着寺庙内的两颗古老的银杏树说:“一般银杏树都是一雌一雄两棵生长在一起,才能结果。这棵‘帝王树’也有陪伴它的另一棵树,不过,却是一棵雄性的树,跟‘帝王树’站在一起,成了陪衬。这棵四十多米高的树,上次我来时,是秋天,满树的叶子变成金黄色,如密密麻麻、漫天飞舞的外形优雅的小扇子,欢笑着飘下来。这棵饱经沧桑的银杏树更为神奇的是,在清代,每一个皇帝的登基即位或驾崩,都会从这棵树表现出来。皇帝驾崩,总有一根巨大的枝条会自然折断死亡,新皇帝登基,又从根部长出新枝来,并很快就与主干合拢。仿佛与帝王的命运息息相通,所以,曾经被乾隆皇帝封为‘帝王树’。当然,这不排除有皇权的暗箱操作。”

艾格列满眼神奇的笑着说:“中国的传说太神奇了,是个很富于幻想的民族!”

霜降带着艾格列来到一个小禅院,向一个认识的师父说明开光的要求,那个师父带他们曲曲折折来到一个坐东向西的入申很浅的有观音的佛堂。

霜降拿出在山门那里买来的香烛,燃上叩头,插上,在佛堂的四个神像面前都上了香,送上事先包好的香火钱,虔诚的跪在蒲团上。

老师父念了三遍净水咒,一套很漫长的观音心经,霜降觉得再浮躁的心都能够在这洪亮的诵经声中沉静下来,虽然是为了这个异国的男子,可是她也第一次从心底领略到佛经梵音的美妙。

在她绷紧的身体跪着觉得快承受不住要松劲的时候,经卷刚好颂完,霜降叩头起身,看着师父拿手沾上预好泡好的念过净水咒的用于开光的水,洒在翡翠上,让霜降拿着翡翠的线绳悬在观音像前,让艾格列拿起桌上的一面八卦镜站到院里,反射外边的阳光照到翡翠上,又念了一篇经文,算是开光结束。

谢了老师父离开,霜降手心里紧紧握着那个开过光的翡翠吊坠,一如当年她捏着那个抓奖得来的小玉锁的紧张,她曾经也在尽力掏取和那个小玉锁类似的玉器,只是从来没有收获,难道,和京哲的缘分真的已经尽了吗?

霜降出门把翡翠系在艾格列的颈上,用放心的口气告诉他:“菩萨已经给了守护你的生肖灵力,它的眼睛将看着你的生活,帮你趋吉避凶。”

艾格列没有说什么,他觉得一个女孩能够为了自己而如此的费心思,很不习惯这种关切,不过,真的很幸福,自己好像不会跪在那里为别人这么做的,好像,这也不单纯是信仰的问题。

他再次觉得这女孩值得自己费心呵护。

他们又看了充满神奇色彩的一条陨石雕刻的石鱼、华北地区保存最大、最完整的塔林,霜降神情静默的看着一个一个的佛塔,给他介绍历史和佛教的意义,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在聚会上,一个朋友看见艾格列戴的翡翠用行家的口气说:“这是很少见的老坑料啊!”建议他让行家估估价。

艾格列觉得是霜降请神开过光的,不管怎样都是很宝贵的。

后来,抵不住朋友再三的说,自己竟然也有了点小心思,想通过这翡翠再看出点什么,就让人估了价,最后竟然说保守估计是三万元,还有升值的空间,除了玉质少见的纯之外,因为手工雕刻折叠翻转的造型,刀笔的神韵,水平很高,‘六分玉,四分工’无法估价。

艾格列说不上什么感觉,他本身觉得也不会值什么钱,只是看着霜降的诚意才戴上了,现在想即使是淘来的,也少不了一万块吧,这是他迄今收到的来自女人的最贵重的一件礼物,一个没有什么名气和收入的模特,她没有想办法掏自己的钱包,还倒贴,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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