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城双手插袋,神似静静地看着妹妹和妹夫,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董事长。”司机示意章景宏已经来到。
“夫人那边需要‘帮忙’,你过去一躺吧。”安达城一语相关,意思是帮韦淑意拦住安瑞茜和安端茜,直到章景宏离开为止。
“是,董事长!”司机轻轻弯了弯腰离开了现象。
安达城缓缓转身,发现章景宏坐在轮椅上,被一名年轻的男子推过来。年轻人身旁是位身穿白色套装的妇人,后面还跟着一个面容俊冷的年轻男子,一个容貌似清致的女子,一个年轻近六旬与章景宏相仿的男人,他的保镖被安达城的保镖挡在横路以外。
貌似一家大小都来了,真够诚心啊!安达城浅笑了一下。
章景宏来到离安达城一米处停下,昂视安达城先行打招呼:“安先生,好久不见。”
“章老真有心,这么多年了,您风雨不改过来探望我的妹妹和妹夫,不过今年我仍然是给您一样的答案。”安达城不改浅笑。是他,若不是当年他惹了谁,妹妹夫妻俩就不必为了救他而失去了生命,他是该恨他。
章景宏淡淡地笑了,他听得出安达城的语气还带着恨意,而他却是没有要跟安达城敌对的意思,也不打算向他坦白他已经找到安瑞茜的事。
“这些年,我想尽办法也打听不了阿鑫孩子的消息,必因是安先生刻意的保护,我已习惯了。命运啊,总会眷顾有心人的,到了黄泉见到阿鑫也该无憾了。”
安达城敛起了浅笑,明明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对劲,却又不明白语中的意思。以观察章景宏的面色来看,他不禁猜想章景宏是不是生病了,但他再怎么恨他,也不至于随便诅咒别人。
“阿福!”章景宏微微转了转头,呼唤福伯准备祭品。
“是,老爷!”福伯醒目地回应,带着透明的小打提箱欲要上前。
“等等!”安达城低呼,他的贴身保镖挡住了福伯的去路。
福伯顿住了,为难了看了看章景宏,章景宏依然淡然微笑说:“安先生每年挡我路又让给我路,不累吗?呵呵,今年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来看阿鑫,你……就不能满足我?”
安达城略皱眉头,章景宏的说法比他的猜想的更为严重。
“三个月前,医生已经宣告我只剩下三个月的命,庆幸感谢仓天,让我多活一点点时间,如果再要来见他,我应该已经化灰了,不介绍我跟他们做邻居吗?”
安达城保持缄默,他有点矛盾,有点心软。他不稀罕章景宏的到来,更加不欢迎他的出现,然而他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是真的话,他变得比他更没人情。最后,安达城再次选择让路。
“谢谢!”章景宏笑开了颜,表情更加欣慰,“阿博扶到我到阿鑫面前!”
“爸!”章博不同意他离开轮椅,但他如此坚持用尽自身力量撑起来,他知道这回是劝不退的,只好上前施力把他扶到墓碑前。
“阿鑫,今年我特地带来了鸡腿,还记得我们大学时候很没仪态地狼吞虎咽吗?哈哈,人见人爱的两棵校草竟然粗鲁地啃鸡腿,很多女孩子们都心碎了。只有嫂子,不论你好、丑的一面,她都这么喜欢你。很快我们又可以一起把‘腿’问青天,多有意思。”
老头每年都这样子向人低声下气吗?也对,康鑫垚是他的好友兼救命恩人。章毅朗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一圈,忽然专注在远远的某一点上,虽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视线久久不愿意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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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章毅朗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其他几个人又是谁呢?”安端茜欲想迈步继续往前走却被韦淑意拉住了。
“可能遇到熟人或者生意上的朋友寒喧几句吧,我们还是先别去打扰了。”韦淑意努力找借口劝退。
除了章毅朗,安端茜皆没见过章家的其他人,好奇是在所难免,而安瑞茜疑惑的是章毅朗为什么也跟来?估计没有人能威胁到他才对,那么……他是自愿的?为什么?难道他是想来打听康端宜的消息?
“那位老伯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虽然看上去他对着我爸妈是有说有笑的,可他眉头间却带着点点哀伤,相比之下舅舅的脸色很难看,好像不怎么欢迎这位老伯。”安端茜向来对人观察入微。
那是因为爸妈为了救他而害得舅舅失去疼爱的妹妹。安瑞茜双手互叠抱在胸前,一向容易激动的安瑞茜在此刻反而变得沉静。
韦淑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投到丈夫方向,以姨甥女的聪明机智,不出半小时就能猜到其中的端倪,还是老老实实招供好了,说:“那个男人叫做章景宏,是你们父亲的好朋友,也是你们爸妈在那场意外中救活的人,他每年清明风雨不改过来看望你们的父母。”
“他、他就是张景宏?”安端茜有点惊讶,“为什么往年都没看见他的出现?”
“章景宏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每年清明除了祭墓就是为了打听你们的消息,希望你们舅舅能放一点点线索。你们舅舅很坚持不愿意让章景宏找到你们,他是希望你们脱离康家以后有新生活,这点你们应该懂的。”韦淑意淡然一笑。
“嗯,明白了。”难怪每年舅舅总是拿买的理由来支开她们。
“可是今年,我们故意是提前祭墓了,仍然是遇到他,天意啊。”韦淑意疑惑了一下。
章景宏也会提前来是因为他在她回娘家前从她口中打听过,但他也没有提及每年前来祭墓的事。今天的安瑞茜十分安静,完全不想往常的她,也引起了安端茜的注意。
等一下,他跟章毅朗长得有点像,他们是什么关系呢?一个姓张,一个姓章,不,是同一个发音,莫非……此张非彼章?那么,Wenshy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事情而没有告诉她。
“安……”忽地,安端茜转向安瑞茜准备盘问,反而被安瑞茜手快地拉身蹲下,嘴巴也被安瑞茜封住了。
“嘘!”安瑞茜慌张阻止姐姐说话。糟了,不知道刚才我们有没有被章毅朗认出来。
“你们俩怎么了?”韦淑意诧异地看着蹲身的姐妹俩。
“没、没什么,鞋带丢了,在绑鞋带。”安瑞茜随意编了一个谎言。
安瑞茜根本没心思听她说话,而安端茜一直怒视她,想必然回家以后她又得向姐姐做详尽的“报告”了。
“咦?!他们好像要离开了,走吧,我们也回去了。”韦淑意轻轻拍了拍二伯肩膀提醒,自顾自离开。
水?结果五个人一起离开却没有带回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