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为我重新绑好了石膏,并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并且,因为这次重压,我的恢复期延长了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我还得半个月才能取下这个笨重的东西。
“月月,我们回家。”叶寒满脸歉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说话也小心翼翼的。
“我不!”裸女事件,让我坚定了远离他的决心。这个人,就算他再优秀,我也不敢接近,否则,会被他那些女人给害死。
看我的态度很坚决,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地为我办理了入院手续。
就这样,我又住院了。这一住就是十天。
叶寒每天早晚过来看我,来的时候我还在睡觉,走的时候我又已经睡着了。所以,我们接触得很少。我住的是高级病房,设备都很齐全。有什么事,一按铃,就有看护过来。吃饭也有专门的人送过来,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营养午餐。我慢慢习惯了吃中餐。天气越来越凉,看护开窗子换气的时候,冷风吹进房里,还卷进来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我合上手里的《红楼梦》(英文版),靠在床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杆,莫名伤感。这本《红楼梦》是我让看护找给我的,那天看电视,正好有个叫《百家讲坛》的节目在解析《红楼梦》里的人物,我听着挺有意思,就留了心想要看看原著。看一遍,感觉平平,再看,又别有一番味道。我悲秋的情绪,大概也是被《红楼梦》里传递的人物感情所感染。
我很想念陌小北。自从上次被叶寒带走,就没再见过他。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小北,关于他的过去,家庭我一无所知。以前,我只知道小北不喜欢,所以也不问。佳霁的出现,让我对这些有了好奇心。陌小北的爸爸,一定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有钱,却忽略了家庭。所以陌小北的妈妈才会带着陌小北在美国孤独地生活,直至病死。陌小北,其实比我要可怜。
“小月月!”
我正喝茶,不知是谁娘娘地叫了我一声,我手一抖,杯里的水荡出来,烫到我的手。开水呀,冒着热气的开水呀,就那么洒到我手上,我还得忍着,好好地握着杯子,免得落到床上,打湿被子。
我有些怨愤地盯住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缩在叶寒的后面向我挥手。笑得那个妖媚……刚才那声小月月一定是他叫的,长得娘里娘气,声音也娘里娘气,人妖!我在心里嘀咕着,斜睨他们一眼。
“假洋鬼子脾气蛮大的嘛!”
“刘泽你给我闭嘴!”
“你俩还真是一个德性!”
我竖着耳朵听这两人吵架。吵着吵着又到我跟前来了。
“月月,让刘泽给你看看膝盖上的伤。”叶寒探询地看着我。这些天,我都不理他的。他和我说话我也直接无视。
“为什么要给他看!”我昂着头,又看了刘泽一眼。一副小受样儿,穿着个白大褂也不像医生。
“他是国内的数一数二的骨科医生。没事的,就看下。”叶寒耐心地做着我的工作。
“不像。”我果断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刘泽那张妖媚的脸一下拉得老长。果然,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这俩人翻脸都跟翻书似的。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身体突然腾空而起,我慌乱地大叫。叶寒这死人,不声不响地就把我抱起来,任我怎么打他,掐他,他也不为所动。
“看来,对付这种臭脾气的小丫头这种方法最有效!”刘泽掩着嘴幸灾乐祸。
这个娘娘腔,连笑都笑得不男不女的!
叶寒把我带到一间诊室。刘泽拆了我膝盖上的石膏。关节那里还是红肿得很厉害。我盯着看了好久之后又去看叶寒。他的注意力也全在我肿着的关节那里,并没发现我看他。
“你是罪魁祸首!”不知怎么地,我就说出来了。
“对不起……”叶寒很认真地看着我,向我道歉。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想要触摸我肿起的地方。
“不要碰!”刘泽出声制止,很严肃的样子。
叶寒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落下去。只站在我旁边,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我的手很凉。我看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动一下看看。”刘泽在我的关节处重重地捏了几下。我疼得要死,拼命忍着。
我的腿像石化了一样,不能弯曲了。
“嗯,正常。”刘泽满脸轻松,一手放到我的膝盖处,一手抓住我的脚裸,上下抬动几下。
“你去死--”我再也忍不住,用另一只脚踹了他,骂道。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弄得我疼死了!
“你--你--”他退后一步,一脸惊恐。
“别那么娘行不行啊!好歹你也长得人高马大的!”我这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毒!
“娘?哈哈,还真没说错!”叶寒大笑。笼罩在他周身的阴郁散得干干净净。我第一次发现,他也有如此阳光的一面,就像个大男孩!
“笑吧笑吧。等那个温然找你,你就笑不出了。”刘泽满不在乎地说着,又不知道弄了些什么东西在手上,按住我的膝盖,揉下去。
“啊--”没准备,所以疼得叫出了声。头顶也开始冒汗了。
“你要是不想这条腿废掉,就忍着!”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敢动了。刚刚还想踹他来着…。叶寒大概是怕我忍不住,捉住了我的两条腿。刘泽轻一下重一下地给我揉着膝盖,不时地瞟我一眼。那样子,得意得很。
折腾了半天之后,刘泽宣布,我不用再打石膏了。就这样,每天做下膝关节的屈伸锻炼,练习下蹲,虽然膝关节会肿会痛,但只要坚持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和以前一样了。
我欢喜的心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不过,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又得回叶寒的家了?一个碎花裙,一个裸女,再来一个温然,我这日子,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