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冥寒目光灼灼的看着凝汐,“你觉得你了解我了吗?”
凝汐摇了摇头,“妾身也不知道了不了解殿下,但妾身知道,金銮殿上的宝座是冷的,帝王的那颗心更是冷的,了解这些,想来也就够了。”
柳冥寒看着凝汐的目光更加的深沉了,但片刻后,嘴角却浮起笑意,他拉起凝汐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你真的能感觉的出,它是冷的吗?”
凝汐愣住了,手掌还放在柳冥寒心口的位置,感受它有力的跳动,似乎还感受到如鲜血喷涌而出时那炙热的温度。
她没有开口,只是目无表情的看着柳冥寒的眼睛。柳冥寒也不说话,此刻,似乎两人之间,静的也只剩眨眼的声音。
突兀的,柳冥寒动了,竟将他的唇瓣覆盖在凝汐的唇瓣上,却又再次安静下来。因为两人之间没有热烈的激吻,就只是如此温柔的将两人的唇瓣碰触在一起。
凝汐睁大眼睛,感受唇瓣上有些柔软温凉,原本平静的心,竟不自觉咚咚的跳了起来。片刻后,她有些恼怒自己,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凝汐伸手想要推开柳冥寒,柳冥寒又立即将她的手束缚住。他的唇也开始想要攫取她唇齿间的芳香,凝汐的身子被他束缚无法动弹,此刻只能紧咬着银牙,不让他进入。
柳冥寒看着凝汐银牙紧咬,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然后在她的唇瓣上一咬。凝汐吃疼,银牙刚一放松,便被柳冥寒得了机会。
柳冥寒深沉而热烈的吻着凝汐,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将手伸入她的衣衫,触摸她柔嫩的肌肤。一用力,彻底扯开了凝汐的衣衫。
此刻,凝汐只感觉似乎有些无法呼吸了,脑子也晕晕沉沉的,一片空白。柳冥寒离开她的唇,继而吻上她雪白的脖子,胸部,留了一路的吻痕。
柳冥寒停下了动作,有些压抑内心的欲火,但还是从新躺在床上,将凝汐搂在他的怀里,让凝汐的头颅靠着他的胸膛。
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好好歇息吧,你大病初愈,本太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凝汐心头一颤,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躺在柳冥寒的怀里,轻闭眼眸,动也没有动一下,但是此刻,却是毫无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柳冥寒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就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子,想要离他远一些,脑袋也想离开他的胸膛。没想到她刚一动,柳冥寒又使力将她拉了回来,让她的头从新靠在他的胸膛。
低低的开口说道,“别乱动,不然我可不在保证不对你做出什么?”
凝汐心口一怔,感情他也没睡着。被柳冥寒搂在怀里,她也真就不敢在动,怕柳冥寒真没忍住,对她做些什么。如今她这身子,还真受不了。
凝汐就这样静静的靠在柳冥寒的怀里,也不知何时睡着的。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她醒来时,看着床上已没有柳冥寒的身影,想来也是离开了。
看着柳冥寒不在床上,想着还好离开了,不然她可不想一早醒来就与他来一通阴谋算计的对话。她的心里正想着,突然的声音却让她的脸色有些黑了。
“终于睡醒了吗?”
凝汐转过头,才看着柳冥寒正坐在不远处桌子上喝着茶,看着书。
仍旧淡淡的开口,“太子殿下今天没事做吗?”
柳冥寒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着凝汐“听你这语气似乎不怎么想见到本太子一样?”
“怎么会呢,妾身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柳冥寒看着凝汐的眼睛,“你的嘴里会有不经大脑思考,就随口而出的话语吗?”
“太子殿下为何总喜欢将妾身想象成一个心机深沉,颇有城府的女人呢?”
“不是想象,而你本来就是。”
“那殿下将我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身边,不觉得恐惧,害怕吗?”
“恐惧?害怕?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一类人吗?那你又会对我恐惧,害怕吗?”
“是恐惧害怕,但又能如何,妾身已是别无选择了。”
柳冥寒看着凝汐,眸中闪现一缕精光,“没有选择吗?若本太子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选择呢?”
凝汐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若一开始就注定走这条路,那么即使中途拥有再多的选择,也是无法改变的了。”
“你不用这么急着肯定去回答,本太子会给你留下一个选择的余地,想来,将来有一天,你也许会需要的。”
凝汐没有在开口反驳,不管柳冥寒留给她的选择是什么。对如今的她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机会去选择什么,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由着夏墨君安排的,由不得心中所想。
只是柳冥寒要给她选择的机会,那便留着吧。哪怕毫无意义。
柳冥寒见凝汐没有在开口拒绝,收起了脸上的冷寒之色,嘴角也浮起一丝笑意。
“我叫婉禾进来帮你梳洗一下,你在床上都呆了大半个月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凝汐点了点头,想着骨头都僵硬了,是必须的出去走走了。
柳冥寒将婉禾叫了进来,让着她帮凝汐穿戴和梳洗完毕后,竟亲自走到凝汐身侧,“我今日无事,就陪你逛逛吧!”
凝汐点了点头。
而后转身对着婉禾说道,“帮我将我在这里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回浮萍居吧。”
婉禾看了一眼凝汐,又转头看向柳冥寒,征求他的意见。
柳冥寒悠悠开口,声音清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婉禾,你收拾一下,给她送回去吧。”
“是,太子殿下。”
柳冥寒与凝汐一起步出了朝暮殿,脚步很缓慢。此刻,凝汐虽然像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可是余光却看向了朝暮殿内四周的一切。
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并列着,安静的走出了朝暮殿,向着集萃园行去。如今,这方的天也已经秋凉了,虽没了争艳的花朵,但草树也仍就没有枯败的迹象。
柳冥寒带着凝汐,漫步到那座莲池旁,虽然没有一朵花,青绿的荷叶边也有些泛黄了,但柳冥寒看向这里的眼神,也一直都是温柔的。
“知道为什么集萃园里,我独爱这一池莲吗?”
凝汐没想到柳冥寒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还是回道,“因为你的心只看向了这里。”
柳冥寒转头看向凝汐,目光中泛起了一丝她看不懂的波澜,“我以为你会说莲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格。”
“妾身不这么说是因为妾身知道,出淤泥而不染,高洁这些字眼,在太子殿下眼中,恐怕更多的是不屑吧。”
“看来,你的确是有些了解我了。”
“作为柳冥国将来的掌控者,眼中只能有阴谋与手段,高洁二字,只能弃之如粪土。”
柳冥寒看向那些,脸上浮起微笑,那笑却不达眼底,“也许,你才是最适合与我并肩而立,俯视天下的那个女人。”
柳冥寒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自然感觉到有脚步声向着这里走来,她斜睨着看向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颜如玉。她恐怕也是听见柳冥寒的那句话了吧。
凝汐脸上嘴角浮上冷笑,“凝汐命薄,只想安安静静好好的活着。自问没有如此福分能与太子殿下并肩而立,俯视天下。”
从柳冥寒话语中,她也猜到了一些。也许,在柳冥寒心中,真正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不是她,也不是颜如玉,而是另有她人。所以,柳冥寒乐的见她们内斗。而且,柳冥寒因该知道凝汐不会轻易出手与颜如玉争什么,所以让她受伤期间住在他的朝暮殿,现如今说出这些让颜如玉听见,恐怕她不出手颜如玉也会出手了吧。最终的结果就是,除掉颜如玉后,柳冥寒在除掉她。当然,这些猜想的话语只能自己心中明了,若是说出口,恐怕有些东西就不能如自己的意了。
“你是不相信本太子吗?”
凝汐没有在回答,只是继续冷笑。
柳冥寒看着凝汐脸上冷笑了表情,眸光中似乎泛起了黑暗的风暴,他也知道,此刻面前的这个女人定然是不相信他所说的。但他说那句话,也有些发自真心,虽然还夹杂着些许的阴谋。若无其他太多的纠葛与争斗,若无那个一直在他心中无法磨灭的女子、、、那么她,的确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俯视天下的,可是现实,却有着太多的纠缠。
柳冥寒与凝汐两人没有在说什么,目光安静的看着那莲池,风吹动着荷叶浮浮沉沉。似乎都假意没有看见站立在他们不远处的颜如玉。
两人并肩而立,安静的背影看在颜如玉的眼里,却有些刺眼了,拳头已是不由紧握。当初她为了太子妃之位与将来无比尊崇的后位,不惜抛弃自己的爱情,自己的誓言,不折手段的嫁给柳冥寒,若结果只是途作他人嫁衣,她不接受,也不会接受。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已不能忍受失去这如今的地位。此刻,她的内心已失去了昔日的平静。但她却还是理智的,转过身,向着自己的青鸾阁离去了。
凝汐侧头,看了一眼颜如玉离开的背影。已没了往日的自信与尊贵,只剩孤寂与萧瑟。她没有可怜她,因为那是她的选择。也正如自己一般,既然誓言效忠夏墨君,那么所有的一切,她就得承受下来。
柳冥寒侧头也看了颜如玉一眼,再看了看凝汐,发现她的表情仍旧是淡漠的。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悦,也许在他看来,凝汐此刻应该是有些愤怒的,愤怒着质问他些什么。
他突兀的抓起凝汐的手腕,眼神微眯着,有些危险的看着凝汐。
凝汐皱起眉头看着柳冥寒,“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说那句话的时候颜如玉就站在不远处。”
“知道,但那又怎样。”
柳冥寒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只是紧紧的握着凝汐的手腕,似乎想要捏碎她的骨头。
凝汐眼神冰凉,“太子殿下,不知道妾身大病初遇吗,别大伤还没有好,又被你捏碎了骨头。”
柳冥寒闻言,放开了凝汐的手腕。“你果真是个冷心冷情之人。”
凝汐默然了,冷心冷情吗?或者该说,因为她的心,她的情根本就不是给他柳冥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