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新年,云远歌和韦逸就一起赶赴至京城。那次见完俞博仁后,云远歌连续恶心了好几天,也更坚定了收掉这个渣的想法。如此无耻下流没底线的败类怎配为官?!
二月二,龙抬头,韦、云二人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今天到达了京城。三丈高的沧桑城墙大气磅礴,城楼上血红镶黑边的王旗迎风招展,将士们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巡防甚是严密。城门口两侧也是侍卫林立,他们个个都目光炯炯,腰杆挺得笔直一如手里的长枪,观其精神气势皆与常人殊异,应该都是见过血的。云远歌和韦逸不禁心生慨叹,不愧是千古王城,果然气势逼人、不同凡响。
他二人并肩而行,随着滚滚人潮一起涌进了城里。打前站的韦家人早已为他们订好了离考场最近的云来客栈,两人一进城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七天后会试开科,韦、云连下数场顺利完成了考试,云远歌高中会元,韦逸仍旧紧随其后,两人皆大欢喜。殿试之前他们虽然都接到了请帖,但都婉辞不去,专心在客栈里闭门备考。尤其是韦逸,他心里憋了口气,连着两次都被倾慕的女孩压下一头,饶是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自打上次接到周明辉的信后,姚建安便一直关注着云远歌在春闱里的动向,读过她于会试中写的文章后,姚建安越发起了惜才之心。如无意外,云远歌必会成为皇上手里的那把新刀,借此机会他也可以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煌煌深宫内,楼阁重重、殿堂浩浩,南丰朝现下的皇帝沈衍正在御书房中批改奏折。在外侍候的内侍李德福忽然入内通报,“皇上,御林军左统领章传英有要事上禀。”
沈衍眉心一紧,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他抬头道:“让他进来吧。”脑子里却做着种种猜测,章传英是他派过去保护禅机大师的,莫非……
在御书房外徘徊的章传英焦躁忐忑不已,接到通传后,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才入内。
跪在地上,章传英拱手毕恭毕敬的禀报道:“皇上,末将保卫禅机大师不力,禅机大师于昨夜遇刺,御医无力回天,大师他在半个时辰前圆寂了,末将愿受皇上责罚。”
沈衍大怒,手里朱砂笔砸了出去正中章传英面门,“混账,这等小事也办不好,朕要你这废物何用?来人,把他拉下去,杖刑一百!”
章传英被甩了一脸的朱砂墨水,满头满脸的鲜红一片,看起来尤为狰狞可怖。他来不及抹,忙不迭的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禅机大师临终前有遗言留下,请容末将禀报!”
“还不快说!”
“‘拨云见月则利世济民,降龙可期,万不能……’这就是大师的原话。”
万不能?!万不能什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沈衍反复咀嚼着禅机留下的谶语,一时间竟忘了处置章传英。
章传英擦了把冷汗,偷偷瞄了沈衍一眼,觉得沈衍怒火稍降后才又开口道:“皇上,昨夜末将虽未能顺利抓住贼人,但末将划破了他的衣袖,他胳膊上刺了一个腾蛇纹身。末将愿戴罪立功,追查敌踪,请皇上恩准。”
沈衍冷冷的道:“章传英,朕的身边从不留废物。”
章传英心凉如浸冰潭,他连叩三个响头,声音颤抖几不成调,“谢主隆恩,末将愿来世再为皇上效忠,牵马坠镫、无怨无悔!”
沈衍继续批改奏折只当看不见章传英,章传英面如死灰。一声触柱之响后,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缓缓流淌出一摊血红。
三天后天宁寺闭门谢客,满寺的白幔灵幡扯出一片沉沉死寂,对外只称禅机大师修成正果,业已圆寂了。一代天下闻名的宗师,死后竟无一人祭拜,头七刚过便草草入了葬。
三月初十,云、韦二人与诸士子同赴殿试。云远歌心愿得成,高中一甲探花。韦逸终是差了她一筹,位列二甲第一成了传胪。琼林宴上,因数他二人最为年轻俊秀,一时间竟是风头无两,甚至隐隐有压住今科状元一头的趋势。宴后,云远歌本欲随韦逸等人一道离开,然而却被一个小太监拦了下来。
“云大人且慢,还请您移步随小人一起去面见圣上。”
韦逸从袖里取了银票暗暗塞给了小太监,笑道:“公公可知皇上为何召见云兄?”
“能得皇上召见是天大的荣耀,云大人年少有为至斯,应该庆幸才是。”内侍利索的收了钱,答话却模棱两可的
云远歌、韦逸俱是惊疑不定,他们相视一眼,云远歌冲着韦逸点点头,到底还是随着太监去了。一旁没有散尽的士子们立刻围了上来打听,韦逸虽然心中忧虑,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这帮子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一边还暗暗祈祷着云远歌要平安回来。
话分两头,云远歌一步不停的跟在那内侍身后,心里却异常忐忑不安。那小太监熟门熟路、七弯八拐的在偌大的宫廷里绕着,他手里提的宫纱灯随风摇晃,灯火明暗不定,只能照亮他们脚下的路。黑暗中,巍峨的宫殿露出檐上狰狞的兽角,朱墙黄瓦的夹道里有星星点点的野草长在稀疏的砖缝间,周围的景象愈发荒凉寂静了。
云远歌渐渐缓下了脚步,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少说也已经走了两刻钟了,途中怎么竟会连一个人都没遇到?!不算宫里的宫女、太监,那些四处巡逻的侍卫他怎么也能避开呢?
云远歌的心直直的往下坠,刚开始时,她还能勉强记住来时的路,现在却已经完全绕昏了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一念及此,云远歌心下骇然的刹住了脚步。
他到底是谁?
他要干什么?!
空荡的宫道里只剩下了那个内侍一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他突然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极为阴森可怖,“云大人,你怎么不走了?皇上还等着咱们哪!”
云远歌一惊顿时再顾不得许多,转身拔腿就跑。岂料没跑多远,那个瘦瘦小小的内侍就又挡在了她面前,苍白斯文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亮得吓人,“云大人,你想去哪儿啊?”
眼前一黑,云远歌瞬间失去了知觉瘫倒在了冰凉的地上。寂静无人的宫道里,内侍弯下腰毫不费力的抱起了她,嘴角的笑意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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