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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所有的纸条后,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整理。小册子上记录的画作年月日就是官员行贿的时间,而纸条上记录的则是具体的行贿人和赃款。单凭这些自然是无法给那些官员定罪的,但只要顺着黄朴留下的线索去查,就必然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一整理就整理了一上午,待云远歌等人用过午膳后,钟离凯那里也传来了消息。经过十数日的私下调查和确认,钟离凯终于能提供给云远歌一份更为详尽的名单。这份名单上记载的都是与蔡平有同流合污之嫌的官员,云远歌略略扫了一眼,除去纸条上已供出的人名,这份单子上还多出了二十多个官员的名字。如果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揪出来,只怕广陵、平江两府的官员要砍去一大半,这样的事实简直骇人听闻!

云远歌黑着脸把名单转手给了韩幼安和关山河,看完这份名单,他们两人的脸色也阴沉的厉害。云远歌郑重的道:“韩先生,若我把这份名单交给你,你能在一个月里找出这些人犯罪的铁证吗?”韩幼安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颔首。

早就知道韩幼安实力非凡,但云远歌并不确定他究竟有多深不可测。而今日这一问既不是因为不相信他,也不是为了估测他的实力,仅仅只是想要确定他是否能够完成这个重托罢了。

得到韩幼安的答案,云远歌的目光又投向了关山河,“关统领,请你派人奔赴各地,一旦罪证确凿,就将犯官即刻捉拿归案!”关山河闻言重重点头。

任务刚刚分派完毕,一个侍卫匆忙奔到门前单膝跪下,抬起头神色焦急的道:“大人,统领,烟水楼里又出事了!”这一次死了四个人,其中三人有官职在身。另一人却是蔡平的嫡长子蔡哲,据传他体弱多病,已有十年不曾迈出家门。

而那晚陪客的不是别人,还是水月!

一路匆匆赶到烟水楼,守在楼外的衙役见是钦差大驾,一个个的乖乖让出了道来。等云远歌率众奔至水月居住的小苑,久候多时的钟离凯忙忙迎上前来,只是行走间似乎不太利索。

“钟离大人,你的腿?”云远歌的视线在钟离凯的腿上打了个转儿。

钟离凯老脸一红,掩饰性的清咳了几声,随即整肃了容色声音发飘的道:“大人,这次的事儿有点麻烦。由于凶案现场极度血腥,幸存下来的唯一证人--水月姑娘的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完全不能做出任何供述。另外,您若是坚持要去看看案发现场,还请您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云远歌见钟离凯脸色发白,便知道他所言不假。要不是被吓得狠了,刚才他也不会腿软的走不动道。略一思考,云远歌还是决定先去看一下案发现场。毕竟这次不同于上次,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三个官员,城中百姓难免会人心惶惶,更何况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杀头大罪!

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云远歌等人来到了二楼水月的闺房。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众人--纱幔散落,桌翻椅倒,美酒佳肴洒了一地,而比这更多的是血!

有一人背靠着临窗的美人榻,两只眼珠子一只粘连在眼眶边缘要掉不掉,一只则滚落在他鲜血淋漓的衣服上,左边的断臂还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茬子,他是推官陈松。咽气在墙角,肠子流了一地还鼻青脸肿的是巡盐使乔仕锦。而最惨的是倒在门边死不瞑目的主簿刘荣,他是被人活活凌虐致死的,浑身上下包括脸没一块儿好地方,血淋淋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只有横尸在房间中央的蔡哲死的最痛快,脖子上深深的一道划伤让他很干脆的断了气。

这现场实在太过血腥,饶是云远歌心理准备再足,也忍不住转身奔出去弯下腰来大呕特呕,一副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肺都给呕出来的样子。虽然没有吐出任何东西,云远歌还是觉得自己直犯恶心,酸水在胃里不停的翻滚着。

关山河是见惯了血腥的,因此并不在意,他瞟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韩幼安,笑道:“喂,看见了吗?他的左手。”

韩幼安从容点头,淡淡答道:“而且他还是个练家子。”

杀死孙李氏母女,左手有六个手指的凶手--蔡哲!这结果真是出人意料,体弱多病从不出家门一步的蔡平嫡长子,居然会是个刺杀高手,不得不让人感叹一句:传言误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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