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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过后,蔡平暴毙于狱中。云远歌闻讯大怒,将值班的一干牢头杖责二十,罚俸三月,并遣刘福寿和婵玉携手检验蔡平的尸体。

蔡平的死果然事有蹊跷,虽然刘福寿没查出什么来,但婵玉却有所发现。和蔡哲一样,蔡平也是中毒而死,不过害死他的不是归魂散,而是宫廷秘药夜夜红。夜夜红本是高祖时期宫中用来助兴的春药,服食以后能让人龙精虎猛,夜夜金枪不倒,所以才取了夜夜红这个名字。

只是后来太医发现,若是长期服用此药将会使人慢性中毒,最后悄无声息的丢了性命。高祖闻谏大怒,立时将研制出此药的一众道士打入天牢,赐了个生蒸活煮的下场。而夜夜红也和归魂散一般,就此变成了永绝于世的禁药。

云远歌立刻决定带着韩幼安、关山河,还有大批侍卫一起前去蔡府登门造访。能给蔡平下这种慢性毒药的人,一定是他素日里的亲近之人,否则怎会如此轻易得手?

半个时辰后,蔡府上下人等全都集中在了大院里。站在堂外的仆从面色惶惶,坐在堂里的主子们心中也是惴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高坐上首的云远歌身上,只见云远歌不慌不忙的道:“大家稍安勿躁,本官今日来此只是为了收集证据。因为怕有所疏漏,这才把你们都集中到一个地方,也好方便侍卫们四处搜查,免得冲撞了贵府家眷。”

左下首一个身穿暗红洒金团花纹褙子,下配一条藏青弹墨五蝠裙,头上还插着一支老坑翡翠的庄重老妇人起身行礼,她微有些昏黄的眼睛里焦灼难掩,“大人,不知小儿究竟犯了何罪?还请大人直言以告,也好让这一家老小心中有底。”

云远歌暗叹一声,微微笑着道:“老夫人放心,只是有人举报蔡大人而已。但事情既然已经报到本官面前,本官便不得不查。如果查无实据,本官会立刻放蔡大人平安回府。”

堂上众人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松弛了些,蔡平之母蔡王氏虽然依旧放心不下,却也只能不再多言。只是坐在她右手边的中年女子却是目光一闪,放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抖。

一个时辰后,关山河走进大堂俯身在云远歌耳边低语了几句,云远歌的脸色随之一凝。这次的搜查严密得就差把蔡府挖地三尺了,却还是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抓住那个暗害蔡平的凶手固然重要,但如果能够借机在他家里搜出个蛛丝马迹来,岂不是更好?要是这次空手而归,叫她以后如何立威?!

云远歌不禁微蹙了眉头,当初她抓蔡平入狱时用的借口就是有人举报,如今证据还没有收集齐全,大网亦不曾完成捕捞,蔡平却这样不明不白的在狱中暴毙身亡,说起来她也是难辞其咎。更何况蔡平还是唯一一个能与幕后之人直接联络的钉子,眼下他一死,她再想抓住那只翻云覆雨的黑手就更加难如登天了。云远歌忍不住扶额,现在这样的情形,着实有些难办啊!

就在云远歌头疼不已的时候,婵玉领着一个仆妇走进了堂中。坐在蔡王氏右手边的中年美妇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被带进堂中的仆妇。一进大堂,那个打扮还算体面的仆妇就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嗓音大声道:“大人,不是奴婢给我家老爷下的毒啊,这一切都是夫人她指使的呀!”

一言既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那个中年美妇身上,她就是蔡平之妻蔡魏氏。

蔡魏氏豁然起身,她涨红了脸,指着跪在地上的仆妇高声喝骂道:“林妈妈,到底是谁让你陷害本夫人的?我自认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对我!”

仆妇昂起头,汹涌的泪花在眼眶里翻滚着:“夫人,当初你说那药是用来给老爷补身的,可现在老爷却因此中毒死了!奴婢再不忠不义,也不敢背个谋害家主的名声在身上啊!”

原来,婵玉一进蔡府便奔着厨房去了。要想下药就只能在蔡平的饮食里动手脚,顺着这条思路她果然抓住了这个管事娘子。因为长期接触夜夜红这种药的人手指甲会变成浅黄色,所以婵玉才能这么顺利的发现下毒者。

一开始时,林妈妈自然是死犟着不肯承认的。奈何婵玉却把夜夜红的药性讲得头头是道,还恐吓说要扎她的手以证真伪。如果林妈妈没有接触过夜夜红,那么即使扎了她手上的某某穴位,也不会有甚什么妨碍;反之林妈妈的双手就会渐渐腐烂,而这种腐烂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蔓延到她全身。这套说辞虽然是假的,可林妈妈做贼心虚,而婵玉又故意把死状说的太过凄惨,两相作用之下林妈妈这才松了口。

蔡魏氏又急又气,两行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她掩面目含悲切的道:“林妈妈,你怎能如此冤枉我?你一家老小都在府上,我待你们如何你们心知肚明!你这样帮着别人来诬陷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林妈妈心神巨震,这是夫人在拿她一家老小的命猥亵她呢?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说不得只好拼一拼了!

一念及此,林妈妈立刻转头梗着脖子对高坐上首的云远歌道:“大人明鉴啊,奴婢怎敢当着大人的面胡言乱语?奴婢是有证据的,夫人给我的那八百两银子并若干首饰都藏在我的衣柜夹层里,请大人为奴婢做主啊!”

闻言,云远歌立刻派了人去林妈妈家中搜查。而这场突如其来,主仆互咬的转折却是让在场众人深深的震惊了一把。只见老夫人死死地扒住两只扶手,颤抖着嘴唇问道:“媚娘啊,这事、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儿真的被你下毒害死了?!”

蔡魏氏扑跪在蔡王氏脚下,抱着蔡王氏的腿哭道:“娘,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遭天谴的事啊!夫君他就是我的天,是我蔡家的顶梁柱,我怎么会害他呢?一定是有人收买了林妈妈那贱婢诬陷我,一定是这样的,说不定这事就是后院里那群小贱人们干的呀!娘……娘,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这时,一个年轻少妇也跪在了蔡魏氏身旁。她是蔡哲的妻子蔡朱氏,蔡朱氏同样的一脸悲切,带着哭腔婉声道:“祖母,娘平日里最孝顺您了,为人更是贤淑知礼。爹爹这些年往府里抬人,娘可曾说个一个不字?娘一定是被冤枉的呀!”

蔡王氏一时间心乱如麻,而蔡魏氏和蔡朱氏仍然低泣不止,剩下来的三个庶子两个庶女这会儿都垂着头当空气,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气呼呼的鼓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堂中的林妈妈,应该就是蔡哲那惟一的亲妹妹蔡玉了。

一刻钟过后,出去搜查的侍卫带来了好消息,在林妈妈的衣柜夹层里,果然搜到了她所说的赃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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