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水月的这句准话,云远歌心头大石终于落下,她利索的道:“在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以你的能力根本请不到那样的高手襄助。”
她可不会忘了,那个黑衣人可是用一根牛毛细针就杀死了梁海的。
水月疲惫的靠在了墙上,语气异常低迷,“指使我的人是户部尚书魏少华,他派人买了一批像我这样的姑娘细细培养出来,送给他的走狗或是安插进对手家中。我就是在他的示意下来到了烟水楼,帮他收集江南地界上的一切情报消息,做他留在江南的耳目,蔡平便是我其中一个重点监视对象。”
“既是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杀了梁海还有蔡哲等人?据我所知蔡平可是魏少华留在江南的代理人,而那时我手上只有线索,一没有完整的证据,二没有可信的证人,根本就抓不了蔡平,你完全不必这么早就放弃他啊!”云远歌疑惑不已,毕竟案情的推进得益于梁海和蔡哲等人的死,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收拾掉了蔡平。
水月闻言冷笑一声,“我受够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却苦于没有摆脱的机会。恰逢你到江南巡游,所以我便想借着你的手毁掉这一切,不论最后生还是死,我总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云远歌恍然,原来推波助澜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水月自己。魏少华一定想不到,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竟敢反咬他一口,生生破坏了江南这一盘好棋!
低叹一声,云远歌转身离开。走出牢门前,她回眸看向躺在铺板上一动不动、生机全无的水月,轻声道:“如果能够早些相逢,我一定娶你。”语毕,云远歌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到底水月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这一世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来自家人的关爱,还被至亲伤的体无完肤。可她的罪也是实实在在的,她虽然不能放了她,但至少可以给她一句话的安慰。
水月羽睫轻颤,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其实早在她第四次见到云远歌时,她就知道云远歌是女子了。男人和女人的骨架到底是不同的,这点在她抱着她大哭的时候就已经非常清楚了。可是不知为何,她始终犹豫着没有把这个惊天消息送给魏少华。直到被抓进了牢里,她才下定决心送出这个消息。可云远歌最后留下的这句话,却把她的决心彻底粉碎。
罢了罢了,这最后一点隐瞒就当作是为了来世积福吧!
过道拐角处,本该早就回去了的韩幼安身形一闪,不过瞬息间便掠出了大牢。
悲惨--不是你用来伤害无辜之人的借口!
想起云远歌的这句话,韩幼安眼中寒光一闪。那些无辜之人当真无辜吗?就是为了这些陌生的无辜之人,他被人狠狠的背叛,难道他就不无辜么?可见人性本恶,这世界合该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云远歌,她还是太软弱了……
当晚寅时初,江南一代美人水月香消玉殒于狱中,死因是牙中藏毒,这毒便是天下毒王--息影。“息”谓之它取人性命不过一息之间,“影”谓之它无色无味难觅踪影,这种毒只要一滴便可以毒死百人。水月用它了结了性命,也断了云远歌想要扯出魏少华的最后一条路。蔡平已死,而蔡魏氏更是在死之前清理掉了所有蔡平与魏少华联络的证据。至于季映贤,他只负责每年向蔡平缴纳足够银钱,外加帮蔡平走走私盐,对于幕后黑手却是完全不知情的。
云远歌憾恨不已,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五日后,江南大案在扬州府衙正式开审。八方民众闻风而动,有些甚至不惜千里迢迢的赶来,真可谓是观者如潮,场场爆满。而其中不乏与被审官员有仇怨的,如今见到仇人遭了报应,个个都拍红了巴掌,直喊大快人心!
这一审便连审了九天,最后江南一带官员降职者二十七人,斩立决者四十五人,秋后问斩者二十五人,至于在公堂上被牵扯出来的其他大小官员九十三人全都被酌情判了拘役。而所有被问斩的犯官的家人均免除杀头的连坐之罪,改判抄没家产,令之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经此一役,云远歌声名大噪,老百姓赠其青天美誉,其人其事被口耳相传,引得无数江南士子投帖求见,恨不能为之立书著传。
待消息传到了京城,朝野上下一片轰动。有人说云远歌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人说云远歌智勇双全、手段果决,而沈衍听闻后却在金銮殿上放声大笑,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三个“好”字一出口,殿上登时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们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心中暗道:这风向,只怕又要变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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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迟了一小时,不好意思喽亲,大家出来冒个泡吧,无人留言收藏,偶表示偶会很忧桑,默默飘走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