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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

“回爷,收了。”

“说什么没有?”

“回爷,没有。”

一只扳指砸过来,“连谢谢都没说?”

接过扳指送回去,“回爷,没有。”

“好个艳无双,真当爷是赔给她的了……”软榻上,赵纪青把玩着几上的青玉笔洗,语气诡异,面容更诡异——左眼上正乌青一片。

阿布抬头又低头,伸手从怀里摸索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了上去,“爷,这是义父给阿布的消散瘀青的良药,还请主子不要嫌弃。”

赵纪青看都不看瓷瓶一眼,只将阿布从上到下用他那轻飘的目光扫视一周,“这就是你在经过老吴一天一夜的非人训练之后看不出外伤的原因?”

“回爷,是。”一听到义父的名字,阿布立刻反射性地立正站好,只是头依然不敢抬起。

赵纪青皱皱眉头,袍袖一扫就把瓷瓶对着阿布的额头“扫”了过去,“行了,真是跟谁学谁。爷如果想用个规矩的还要你干吗?老吴不是比你更规矩?再不行,也还有赵诚。快把你这套新学的给爷憋回去,不知道爷就是嫌老吴无趣才亲点的你吗?”

此话一出,阿布一本正经的面孔立刻变得泫然欲泣,“主子,阿布也不想啊……”

“啊”字人工回声片刻,阿布捧着甩回来的瓷瓶继续,“前天主子被七七一压,昨天义父回来后二话不说就把阿布拎到训练场练了一天一夜,说都是由于阿布玩心太重才造成的疏忽,让阿布最好端正一下护卫的态度。”

可他能端正得了吗?他家主子就最不正经!他是阿布,又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义父。啊,呸,他家主子才不是淤泥。

“主子,求您一定要给阿布向义父求个情,阿布不想再被拎去训练了。”阿布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他用了整整三瓶药膏才让外伤看不见,可骨子里还是疼啊。

人性化的反应一出,赵纪青这才满意地勾了唇角,“这样才对嘛,像那个老吴做什么?人生已是如此无趣,如果我们再不找点乐子,那不是要憋闷一生?”

阿布苦着脸不敢接腔,问题是他的义父不是这样想啊。

赵纪青不理他,目光又回到了笔洗之上,“爷不擦药,爷要擦了药,这顿打不是白挨了?”

阿布心中怨念,您已经白挨了!哪有挨了打还主动赔东西的?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天没跟着主子,主子就变笨了。

“在心里骂爷笨呢?”

“没有!”阿布立刻一本正经斩钉截铁地回答。

“切,那是你们不懂!”赵纪青拿手指轻轻滑过笔洗的周身,眉梢扬起,自得其乐,“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阿布顿感下巴脱臼眼睛脱窗,爷,这句话真不是这么用的!

与此同时,另一个赵姓大宅也是灯火通明,夜未能寐。

“阿弥陀佛,挽晴啊——”季氏坐在椅凳上转着佛珠开口,挽晴是徐氏的名字。

徐氏此时正亲自为婆婆铺床,“是,娘?”

“无双这孩子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头啊?”那孩子的脾气一向硬,而且直,喜恶永远表现在外。

“娘也看出来了?”徐氏铺床的动作不停,间或应声。

“嗯,那孩子在外虽然素来就有着强势生猛的风评,可每次进我府总是谨慎守礼笑脸相陪。这任谁也能看出来那是爱屋及乌的表现。可是,你看今天,这笑脸没了不说,这说话也是硬得没有规矩。虽说上午的事大家闹得是有些不愉快,可确实是因为她,老爷子才胳膊脱臼。你说,这正常吗?”

季氏的佛珠越转越快,“这事如果搁在以前,我宁可相信她把自己的祖母气得追着她满院子的打,也不会相信她会舍得气着齐仁的祖父,你说是不是?”

“是,娘说的是,无双一向把咱赵家看得比她的艳氏还重。”

说着,徐氏拍松枕头过来欲扶季氏躺下,季氏摇摇头,“你先过来陪我坐会儿。这孩子突然情绪大变,不可能没有原因的,你查没查?”

“娘,媳妇查过了。”徐氏拒绝坐下的命令,转而蹲在季氏的前面为她捶腿,“无双的情绪异常应该是从腊月初六那天哭昏后又醒来开始的,齐仁登门不久就被请了出来。媳妇猜,可能气齐仁没能在第一时间过去陪她。”

“突然这最后一个亲人也走了,是有可能性情突变,阿弥陀佛。”季氏缓下了手中的佛珠,“可是,齐仁说,无双怎么还把原来要送给他的衣服转送给那个什么赵纪青了?那个赵纪青是谁?多大年纪?娶亲了没?跟无双什么关系?”

徐氏按腿的手稍停,随后又继续,“娘,赵纪青就是东城区这几年新崛起的那个布商,十八了,还未成亲,跟艳氏是合作关系。无双的成衣布料基本上都是他的赵记布行提供的。可是,二人私底下绝对没有什么过近的关系,媳妇查过了。”

“那就好,不过以后还是多提醒提醒,这成亲了可不比以前,总是要避讳一下的。”佛珠重新转起,“唉,这一个女人家出外打理生意总归是有些不雅,阿弥陀佛。”

“娘,你放心,这要不了多长时间了。”徐氏仰起温顺的脸,眼神波动,“明天齐仁就开始介入艳氏了,等他一顺手,到时……”

“阿弥陀佛,”季氏忽然打断徐氏的话,“齐仁明年开春还要到京城赶考,那才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要顾此失彼才是。”

“媳妇晓得。”

季氏站起来走向床榻,“我总觉得无双那孩子今日的情绪更有些像积攒多年后的骤然迸发,你多留点心,别功亏一篑。”

徐氏帮婆婆脱下外衣,“放心,娘,媳妇一直留着心呢。无双这样的情绪如果一直下去,媳妇也还有最后一招,就像对老夫人……”

“阿弥陀佛,”季氏顺着媳妇的动作躺下,一声佛号打断了徐氏的继续,“挽晴,死者为大,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的,娘。”

吹熄最后一根蜡烛,徐氏轻步退了出来。

院中已是月光满天,她抬头,如鬼魅般笑起,艳氏,赵家,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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