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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城最大的权力在知府手里,而目前来看,这知府一家明显已经站到了赵家的那一边。那么,如果她想和赵家撇清关系,又在知府那里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她也只能且必须要找到比知府更有权力的倚靠所在才成。

而这个人,一定非赵纪青莫属。

他有着比官兵还训练有素的暗卫,数量不少,质量更属上乘;他可以谈笑间就将连弩那样的官家兵器收缴入手,一点也不怕引来官兵追剿的后患;他为了弥补不能如实相告身份之说承诺,只要她乐意,就可以一把火将官府烧个一干二净。

那一刻,他给她的感觉不再只是自信,而是狂妄。

因为有着某种的实力而狂妄。

艳无双深深地看着蹲在她前面的赵纪青,说得坚定,“我要名正言顺的休夫,我要光明正大的拿回艳氏,我还要知府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民不能与官斗,她现在已经有所觉悟了!所以,她要找到那个比无双城最大的官还要有权力的一个!她不要再处于任人宰割的被动一方!

赵纪青单膝着地,对着她邪邪扬眉,“想我帮你?”

“是。”

“为什么?”

“你买了我不是吗?”

“你不是说是我买了你,而不是你买了我吗?那为什么我还要为你的事情出力?”

艳无双作势起身,其实屁股不过离了座面一丁点,“不帮也成,我这就妥协去!”

“不准!”赵纪青先是厉声一喝,随即又了悟地笑了,“切,对我还用上小心思了。”

艳无双学他一样邪邪地挑眉,“彼此彼此。”他还不是背着她已经艳氏的身上花下了或明或暗的心思。

赵纪青别开对视的视线空翻个白眼,咕哝道,“你还真是不可爱!”

艳无双抿抿唇瓣一扫刚才因赵齐仁到来而涌现的憋闷之情绪。

俯身,艳无双自己去洗手上的墨渍,“如何让利益最大化是我们这些为商之人的最高宗旨。”从昨晚开始,她已经把自己卖给了他,虽然是空口无凭,可作为艳氏之首,她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出尔反尔。

“而作为货物的我,艳无双,想来你也不想让她在户籍之上属于另一个男人吧?”

无关感情,就事论事。

赵纪青听得出来,可就因为听得出来,才觉得郁闷不已,“爷说过了,只要你开口,爷就帮你。”

视线落在艳无双越洗越白的纤指上,赵纪青些许落寞,“其实你只要蛮横地说你需要帮忙就好,何必……”说得那么直白,那么现实!

艳无双清洗的动作稍停,随后又继续,“货银两讫,这是规矩!”

说完,她就觉得头顶处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几乎要灼出洞来。

几乎就让她再也抗不住!

这时,赵纪青说话了,“好,货银两讫就货银两讫!那么敢问我的货,什么时候送到,啊?”

艳无双这次洗手的动作真的停下了,卖了自己是一回事,可把自己真的送到人家嘴边让人家去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的停滞动作好像取悦了那个刚才还一直目光充火的某爷,因为这一次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心情好了不少,“我说,艳大小姐,你不是想一直以那个看得到吃不到的空中大饼来诱着爷为你一直免费服务下去吧?”

艳无双霍然抬头,正对上赵纪青看过来的目光。

目光流水般柔媚,明明轻佻得够可以,艳无双却能真实地感受他轻佻之下的认真。

对视片刻。

艳无双霍然又垂下了头,“好,一切事成之后,时间地点随你定!”不过卖了身而已,她的心还在就好。

“你——”赵纪青长叹一声,突然不想再说什么。罢了,此时确实也不宜谈论此事。

赵纪青将一旁放好的布巾递给艳无双擦手,“大年初一!”

艳无双没反应过来,什么就大年初一?

赵纪青起身向外走,“最晚大年初一,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哎?这么简单?不用她做些什么配合配合?

赵纪青自己掀了棉帘扬长而去,没再回头看她一眼,没再多说一个字。

……

转眼新年到。

大年初一。

无双城的家家户户贴上了新对联新窗纸,街道上也是每五丈挂上了一对新灯笼,地面上更是步步皆是昨晚燃放过的鞭炮烟花的碎屑。

年味十足。

人影却全无。

在这样太阳高挂的时刻,在本该是庙会拥挤的时刻。

刚刚进城的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赶车的问向一旁守门的,“官爷,借问一声,我们是从外地特意来赶无双城的庙会的,这……”

赶车的指指空无一人的大街,这没人没贩的,让他们怎么赶?

守门的冻得直哆嗦,忙着把头缩进立起的棉领里,听见也只当没听见。好不容易把嘴捂暖了,露出来再冻凉了怎么办?

眼睛正要懒懒地闭上,一个大元宝赫然出现在眼前。

而且是黄的!

阳光下,金灿灿的光芒立时让他从头到脚都如进了盛夏一般燥热起来。

双手即刻捧下,“老哥,你想问什么来着?”

守门的这才有心去看今日开城之后第一个进城的马车。

马车通体黑色,包括棉帘和窗帘都是一水的黑。也没有像当下流行的那样于车顶和侧壁等处雕上繁琐的花纹来彰显品味,貌似只涂了黑色的漆。可细一看,漆下,原木的纹理却是奇怪地组合成了祥云的图案。

车前两匹黑马,个头肥瘦一模一样,毛发更是油光锃亮。在马车停下来以后,安静地待在原地,不焦躁地原地踏步,也没有大声出气。

车旁赶车的,一身黑色长袍,年纪在三十左右,明明脸上端着客气的笑,却给他一种屈尊降贵的不耐感。

守门的握紧手里的金元宝,即刻腰矮了一尺,“爷,有问题您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守门数年,看人无数,他如果再看不出来马车里的那位绝对不是普通人物的话,他也就白混了这么些年了。

赶车的上前一步,挡住了守门人妄图看向车里的视线,“这城里怎么回事?每年的大年初一不是有既定的庙会吗?”

“啊,您说这事啊。”守门的一下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起来,“这得从半个多月前说起,话说那日,艳氏不知怎么就交到了艳无双的婆婆徐氏的手里……啊,大爷,您知道艳无双是谁吗?那可是我们无双城最大的富商,艳氏成衣坊就是她的……对了,大爷,您知道艳氏对无双城的意义吗?人家一家一年上交的赋税就可以完成朝廷下发下来的任务。啊,还有徐氏,大爷,您知道徐氏是谁……”

车内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声,赶车的随即一瞪眼,“说重点!”

守门的有些委屈,“这些都是重点啊……”

咳——车内又是一声咳嗽。

赶车的伸手又是一个金元宝,“那就讲重点中的重点!”

守门的立刻笑得如昨晚烟花般灿烂,“很简单就是婆婆本想把儿媳妇名下的成衣全部贱卖然后变成自己的私房钱本来这是可以的谁知那批成衣在昨晚大家当新衣穿上以后突然变得极易破损于是大家今天起早都告上了大堂了!”

一口气说完,马车的影子也消失在了街尾。

此时,府衙所在的一条街早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

居家百姓,贩夫走卒,无一例外手里都捧着至少一件艳氏成衣。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呀?这艳氏几十年了,好不容易赶上半价一回,咱狠狠心破天荒也给自己置办一件大户人家才穿的起的新衣服,可才穿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袖子就掉了……”

“袖子掉了叫什么,老子好不容易文雅一回去给丈母娘行个拜年大礼,哎,好死不死的在跪下的那一刻屁股后面裂开了。外面是有长袍盖着不假,可那样大的动静谁听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俺那丈母娘当时脸就绿了……”

“绿了也比我好,我给亲娘送了一身艳氏的成衣,她收到衣服的那一刻那叫一个美,从来对我拳打脚踢的老娘第一次对我展现出慈爱的一笑。谁知昨晚上吃团圆饭时,穿上的新衣整片前襟都掉了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老娘的拐杖带着碗筷杯碟就砸了过来,你看,我头上的伤还在呢……”

“艳氏这次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因为半价就将破衣当好衣卖给我们,不行,一定要告她,退钱,必须退钱!”

“对,还得退两倍!”

呃——众人愣了,退两倍?为什么?可能吗?这话谁说的?

寻声望去,吴寡妇抱着三件衣服正向大堂的方向挥舞着拳头,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也不觉尴尬,声音一如既往地理直气壮,“怎么,不应该吗?这大年初一的,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应该和亲朋好友一起吃吃喝喝的,结果为了这么一件破衣服,大家也没心情访友了,也没心情逛庙会了。啊,不,也许准备在庙会上摆摊的都来这里讨要公道了……好好的一个年就被她这么毁了,赔两倍都是便宜她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聚集的人群即刻同意。

“对,赔两倍赔两倍!”

一层一层的声浪逐渐统一壮大,清晰地传入衙内大堂。

府衙之内,大堂之上,百花楼的花老板闻言表情更是激愤,“大人,您听听,您听听!这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受了损失应该加倍赔偿,那我这指着这批衣服招客人来的百花楼,让他赵家照着文书上所说的十倍赔偿过分吗?”

花老板身后,百花楼的姑娘们一字排开。

花香香一扭小腰走一前,雪白的大披风“哗啦”一字左右扯开,“大人,您看看——”

当然得看!衙役们光明正大地看过去。

红纱之下酥胸半露!何止是半露,简直是穿跟没穿一个样。

那形状,那颜色,那叫看得一个真!

嘶嘶——衙役齐齐吸声,吸无法控制的口水。

啪——刘琛惊堂木一拍,“肃静!”

刘琛眼睛瞪圆了看向堂下的花香香,“休得放肆!”

花香香慢悠悠地拢回披风,对知府大人的怒气不以为然,“大人休得气恼!香香虽是风月女子,可也知道说话说真,告人有凭。香香不给大人看看凭证,大人如何相信香香的话?”

“好,那你说你的凭证在哪里?”

“刚才不是给大人看过了吗?”花香香一脸无辜,“难道大人没看清?好,那花香香就再让大人看一遍。”

说着,花香香就要再次拉开披风。

刘琛赶忙制止她,“住手!”如果再让她在这大堂之上袒胸露体的,今天的事情势必成为一场闹剧。

刘琛扬起手中一纸文书,“你们不就是想状告艳氏为你们送去的衣服不合规格吗?你仔细说来便是。”

花香香指指刘琛手中的文书,“上边在下单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香香的衣服一定要三层纱,这样才能起到欲露还羞的作用。可是,大人,您也看到了,我收到的衣服现在只剩下一层纱了,不是他艳氏当时没给做,而是做了,却在昨晚第一次穿上时,在香香一舞之后自行开线掉落了。”

刘琛嘴角有点僵,这是什么理由?掉就掉吧,她做的不就是卖肉的生意?

“大人,您也别觉得香香是无理取闹,您知不知道因为这一掉,昨晚本该有香香三支舞的机会直接缩减成了一支?只因这一掉,台下的恩客们把持不住,抱住香香就进了房。因为这一掉,香香本打算三支舞后再竞价选恩客的机会白白地夭折了,香香至少亏进了千两银子。”

“千两银子啊,大人!”花香香一脸郑重,“如此巨大的数目损失,您还觉得香香不应该告她艳氏吗?”

刘琛默然。

花香香身后的姐妹们齐齐上前一步,“大人,奴家虽然没有香香姐值钱,可大人,奴家也小赔个几百两啊。”

“奴家也赔了。”

“还有奴家。”

衙内顿时乱得有如菜市场。

衙外传来的要求赔钱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响。

嗡嗡嗡,嗡嗡嗡,隐隐有淹没刘琛的架势。

刘琛强迫自己定定心,又一个惊堂木拍下,“传艳无双!”

顷刻之间,刘琛心里隐约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拿下艳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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