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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后院的一个小厨房。

刘清雅拎着裙摆,掂着脚尖,小心地避过来往的下人们,将小厨房的门开了个小缝,然后“蹭”一下,快速地钻了进去。

室内光线很暗,隐约可见堂正中央扔着一个显出人形的布袋。

刘清雅把刚收拾好的小包裹轻轻放于旁边的桌上,脑中想起了刚才听到的管家对下人们交待的话。

——看好了,不准另外有人进去,也不准里面有人出来!

——是,管家。可是,大家都在收拾东西,那如果我们在这里看守的话,什么时间来收拾?

——行了,不会太长时间的,等老夫人和小小姐一走,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等她一走,他们就能离开?也就是说,里面的人跟她有关系了!而跟她有关系,又在她要走的时候被关进来的人,除了艳无双,还能有谁?

刘清雅想起前些天外公对她的保证,她几乎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里面的人会是艳无双!尤其是在外公分别安排她们这些至亲分批出城之后。

于是,她抱着包裹假装从这里的门外晃过,在引得那两个守门的离开之后,她才偷偷摸摸地又转道回了这里。

艳无双吗?

那个外公几次对她保证一定会亲手为她的母亲报仇而抓来的艳无双?

刘清雅轻轻走近,然后猛然踹出一脚。

“唔唔。”布袋里立刻传出来不明其意的痛呼声。

刘清雅忽然乐了,这声音明显是女声。

而她只要确定是女声!

“艳,无,双!”刘清雅发出咭咭的笑声,“是你吗?还能听出来我是谁吗?”

布袋之内即刻又传出来了连续不断的“唔唔”声。

刘清雅颇有兴致的拉了一张椅凳坐上去,一脚抬起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布袋的头部位置,“你说什么?是听出来了还是没听出来?”

“唔——哼!”又要再出现的“唔唔”声被刘清雅以脚尖踢中嘴巴的位置而变成了闷哼。

“抱歉,我现在又不想听了。”刘清雅俯下身来凑近过去,唯恐布袋里的人听不清楚,“实在是在无双城时我听你说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你就来听我说说如何?”

“我,刘清雅,堂堂知府嫡系千金,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如果不是你以年龄为优势,抢先占了齐仁哥哥订婚之妻的位置,我和齐仁哥哥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脚下布袋里的人开始剧烈扭动。

刘清雅对准她嘴巴的位置再次狠踹出一脚,“给我安分点!这里可不是无双城,也不是你新攀上的什么大殿下的府邸,现在可轮不到你再来嚣张到我的头上!”

布袋安静下来,刘清雅才接着说道,“原本我想着,你已经嫁了,又身后无亲,那么我顶多以平妻的身份进了赵家便罢。只要齐仁哥哥心里有我,我就为了他所谓的仁义让你一个正妻的位置又如何?可你偏偏连这也不允,更以下作的手段陷我于不贞!艳无双,你怎么对得起本想一片赤诚对你的我!”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的刘清雅,此刻哪里想得到是她自己太过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造成了今天的后果?如今的她,心心念念地都是别人欠她的!

“你陷我于不贞,让齐仁哥哥离我而去。又害我家破人亡,活着的也是人不人鬼不鬼!”刘清雅回想起过去的一切便觉得浑身毛孔都炸了开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不足一月的胎儿也小产而去!艳无双,你欠我的!”

声落又是一脚,脚尖收回时,鞋面及布袋的位置都出现了不小面积的血渍。

刘清雅盯着那块血渍,突然就眼泪涌出,“啊,就是这样的血渍,我那孩子临走之时也只给我留下了这么一块血渍。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长出五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更没有感受到他带给我的丁点异动,他就走了。就像这块血渍一样,红染了一片,然后就走得不留不恋。”

布袋里的人似乎被她过于阴森的口气吓得瑟缩了一下。

刘清雅眼尖地瞄到,“咭咭”而笑的声音于是更响了,“艳无双,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唔唔。”立刻有人响应。

刘清雅这次是真的笑的很开心,即使脸上还有泪痕,那也是喜极而泣,“时至今日,我才觉得‘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多么有道理。你看,无论我遭遇什么,现在我好好的活着;反看你,无论你原来如何嚣张,你现在却落在了我的手里。”

刘清雅的视线落在桌上用来为瓜果蔬菜去除果皮的尖刀上,伸手拿过来,甑亮的刀面上映出她哭中带笑的面容,“而你,既然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去吗?”

“唔唔”之声再现,而且更密更急。与此同时,布袋里的人也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蹭着地面想远离刘清雅的位置。

刘清雅“腾”地站起,一脚踏上去固定住了布袋,“想逃?”

尖刀高高举起,刀尖向下,“你逃了,我怎么甘心!”

“艳无双,我要你死!”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刘清雅手里的尖刀以不可阻挡的锐利之势迅速向下落去。

就在此时,小厨房的门忽然被撞开了。

“清雅!”宁尚书厉喝一声,大跨步过来就欲阻止刘清雅的杀势。

刘清雅只当没看见也没听见,尖刀的去势不停,宁尚书只来得及撞歪尖刀落下的地方。

哧——尖刀从胸部的位置被撞移到了略下,腰腹的位置,然后斜刺了进去,鲜血即刻渗湿布袋。

“清雅,刀子快给我!”宁尚书此刻也顾不得刀柄刀刃之说,拿肩膀撞开刘清雅身体的同时,也把尖刀抢了过来。

刘清雅被撞翻在地,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外公!”他为什么要救这个艳无双!他抓了她来不就是为了给娘亲报仇的吗?

宁尚书不理她,直接吩咐守在门口的管家,“带小小姐到老夫人那里,快!”

管家还未及上前,刘清雅已经爬起来扑向了灶台那里。那里的墙上挂着做菜用的菜刀,剔骨刀一类的,应有尽有,在光线暗淡的小厨房内正发出幽幽的光芒。

顺手抄起一把,反身就扑向地上的布袋,“外公,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清雅!”宁尚书脸色大变,不顾年迈的身体手臂大张就挡在了布袋之前,“清雅,你不能杀她!”

刘清雅险险收住去势,“为什么,外公?您向我保证过要杀掉艳无双为娘报仇的。”

“是,我是保证过,但这种事情不应是你来做。她已经毁了你的前半生,外公怎忍心让她也毁掉你的后半生?”事有万一,如果最后大殿下真查出了是他们下的手,他至少要保证执刀的人不能是唯一存活的外孙女,他宁可是自己!

宁尚书大手张着伸向前,“清雅,把刀给我,外公保证一定会亲手杀掉她!”

刘清雅眼神松动。

宁尚书斜眼对着管家使个眼色,“快,送小小姐去老夫人的马车那里!”

一听又要送走她,刘清雅刚要松开的五指瞬间又攥紧了,“外公,你什么意思?”难道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要哄她离开盛京?而她离开盛京之后,外公会再放掉艳无双,以免引来天家的追杀?

此时的刘清雅早已被心中的仇恨蒙蔽了一切视听,不是她不相信至亲的外公,实在是这位艳无双如今与大殿下的感情纠葛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难保外公不会因为顾忌到舅舅们的前途及性命一事而心生退意,然后又在衡量利弊之后牺牲掉她!

“你退后!”刘清雅尖锐一叫,挥舞着手中的刀逼退欲上前拉她的管家,然后对着宁尚书坚定地说道,“外公,你不说个明白,我是不会现在离开的!”

闻言,宁尚书的眉头就是一皱。

说明白?怎么说明白?说大殿下已经知道艳无双失踪了?并且已经亲自带人去追了?说有可能很快就会查到这里?如果她不走,很有可能就会走不掉?

这样的理由说出口,他怕不只清雅不会走,就连前边准备就绪的老伴也会甘心留下来陪他。

宁尚书努力放松自己的状态,劝解道,“清雅呀,你看这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你和外婆如果再不出发,可能就会无法在关城之前赶到城门处的。”

而如果今天不出城,那么以大殿下的能力,他们一定无法安全等到明天早晨。

刘清雅想不到那么深刻的问题,她只对外公所给出的城门快关闭的理由坚决地表达了拒绝的意思,“外公,我不在乎!只要艳无双死了,别说晚一天出城,就是因此赔上我的性命,我死也瞑目!”

宁尚书怒了,“清雅!”他冒着九族有可能被诛的危险来为自己的小女报仇,不是为了让唯一存活的外孙女也要丢掉性命的。

“管家,带小小姐走!快!”宁尚书没了解释的心情,“外面的,进来两……”

宁尚书刚想命令两个下人进来强制送刘清雅上车,刘清雅突然发出了一声狠戾的尖叫,打断了他的命令。

“外公!”重重的落音惊得宁尚书头皮发炸。

转头,却发现刘清雅以手中的刀正抵在了自己的腹前,“外公,你如果今天不让我手刃仇人,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清雅清雅啊,”宁尚书手足无措,几乎要哭出来,“清雅你这是要做什么呀,快把刀放下,放下啊。”

刘清雅的眼珠暴突着,脸部的肌肉都因太过用力紧绷而开始颤抖,“外公,我被她害去名节,因她发配边陲苦寒之地,我为了报仇才一路讨饭来的盛京!外公,比起我的性命来,她的性命甚至更重啊!”

宁尚书很明白外孙女的痛苦,可是,在他的心里,外孙女的性命同样比他的性命更重啊,“清雅……”

他想再劝劝,管家凑近过来打断他,“老爷,我看不如让小小姐如愿吧。这样拖延时间的话,只怕您几位都会来不及走的呀。”

宁尚书扭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也罢,清雅动手就清雅动手,大不了事情败露之时,他再说成自己也不迟。

“管家,你去外面守着。”宁尚书命令管家出去,尽量保证现场没有第三个证人。

“清雅,好,你来动手。”宁尚书让开阻挡的位置,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得手之后,我们马上就走!”

刘清雅重重的点头,因着心愿即将要实现而几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抬起又落下的步子,声声沉重,完全盖过了布袋内传出的“唔唔”之声。

持刀的手臂高高举起,然后又迅速落下。

哧——正中布袋人形的胸部位置。

由于用力过猛,鲜血“唰”地迸出,溅了刘清雅一脸。

刘清雅一手按在布袋之上,一手握着刀柄再进一寸,大睁着的双眼内除了兴奋还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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