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馆厅有四个观众通道出口和一个运动员通道出口,无论哪道门外现在都是记者把守着。但这5、6个人选择等在这里,竟意外地等到了莫任谦的出现,那他们今天不但不会有辱使命,更会因为捕捉到了莫任谦的镜头,而有机会在报道中尽情发挥他们无边无际的想象力了。
当高大英俊、黑超遮面、一袭黑色风衣裹身的莫任谦出现在众人眼前时,记者们立即像一群饥饿已久的恶狼般垂延着朝他猛扑了过去。
“莫先生,请问您是专程来探望冷心菊工作的吗?”
“莫先生,请问您认识墨启吗?能对他和冷心菊的事做个评价吗?”
“莫先生,请问冷心菊到底是不是您的女朋友?”
无数个问题扑面而来,单枪匹马的莫任谦立即被记者们举起的话筒、录音笔还有摄影器材等团团围住。
他寒着一张脸,始终保持沉默,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只暗地里使劲儿地推开一层又一层围堵上来的记者,坚定地朝通道门口走去。
门内的人好像有透视眼似的,当莫任谦刚走到门口,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莫任谦占着他的身高优势,眼尖地抬起右胳膊肘往外一拐,巧妙地推开挤在他右侧的记者,一个潇洒地侧身,转眼便溜进了门缝里。
大门再一次像堵石墙般无情地将一群满脸愤怒、满嘴抱怨的记者牢牢的挡在门外。
“心菊呢?”一见到顾特威,他便卸下了脸上的冷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与担忧。
“在试衣间呢。”顾特威手指了一下方向,带着莫任谦疾步走了过去。
门一推开,只见冷心菊一人呆坐在屋子中央的简易折叠椅上,脚边还散乱着几件MODEL们来不及捡起的衣服和鞋子,莫任谦顿感一阵心疼。
“心菊!”他急切又温柔地唤了一声。
冷心菊呆呆地转过头来,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立即朝莫任谦猛扑了过来,像一个迷失已久的孩子找到了亲人般,一头扎进他温暖的怀中。
“JOHN,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她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委屈又自责地轻泣着。
“宝贝儿,没事。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温厚的大掌在她头上轻轻抚摸着,语气极尽温柔。
“你难道不生气了吗?”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张小脸梨花带雨。
“生气!怎么不生气!”莫任谦立即很配合地摆出一张生气的臭脸,“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出现在媒体上,不生气我还算个男人吗!”
“那你还。。。”抓着他胸前衣领的小手紧了紧。
“那我生气也是因为墨启,不是因为你。”他一手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双手,一手抚在她背上,柔声道:“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和你斗气!”
“JOHN。。。”冷心菊怔怔地看着他,鼻子一酸,再次一头扎进他温暖的胸怀,呜呜哭了起来。好感动啊!他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他越这样容忍,她就越觉得愧疚!
“走吧,我现在带你出去。”莫任谦从外衣兜里抽出一张方巾,格外仔细地为她轻轻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现在?外面那么多记者!”冷心菊两眼一瞪,眼神十分警惕。
“难道你要一直窝在这里?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不由分说,莫任谦自作主张拉了心菊便走。
“唉!威哥!”冷心菊一边被莫任谦强行拖着走,一边扭过头来朝顾特威招手。
“走吧走吧!”顾特威摆摆手,颇有点赶苍蝇的味道。让她呆在这里,不但没有心思排练,白白占用空间资源,还惹得其他好事的MODEL和门外那群记者围着她好奇的转悠,反倒添乱!
看到莫任谦将冷心菊紧紧地搂在怀中,刻意地护着她从馆厅里走出来,等在门外的记者立刻像一群炸开了锅的蚂蚁。
刹时间,所有的闪光灯都对准了他们,喀嚓喀嚓地响个不停。
“莫先生,请您谈谈对墨启先生的看法?”
“冷小姐,请问你跟墨启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冷心菊害怕地将头极力埋在莫任谦的胸前,被他厚实的大掌保护着,跟着他艰难地在记者的围攻下前进着。
“冷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你和墨启先生的关系!难道你和莫先生之间真的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这句话不知从哪个人嘴里冒了出来,飘进莫任谦的耳朵,他面色一黑,站住了。
被莫任谦拉着停住了脚步,冷心菊疑惑地抬起头看他,却被他阴鸷如阎王的面色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
经验丰富的记者们知道他在忍耐达到极点,即将爆发的边缘了,立即商量好似地全部向外退出了一圈,纷纷举起了手中的话筒和摄像器材。
莫任谦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和他们手里大大小小凌乱得刺眼的冰冷仪器,冷声道:“记住了,冷心菊永远是我莫任谦的女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说完,护着心菊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惊讶迟钝中,快步扬长而去。
安梓好不容易才将楚芸艾从被记者包抄的幼稚园接回到了家中。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一个怒气冲冲,仇杀的眼神落在茶几上的水杯上;一个脸色苍白,失神地看著地面发呆。
嘎吱一声,庭院外的大铁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迟疑。
安梓坐在正对着大门这边,听到声音,立刻看了一眼芸艾,她没有反应,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睨了她一眼,坐直身子,目光冷冽地瞪着大门的方向。
墨启推开大门,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芸艾开心的声音,也没有佣人过来帮他拿公文包,心头重重往下一沉。
这一劫,是逃不过了。
刚刚转过门厅,他就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安梓。
她正一脸阴冷地看著他。
“安梓。”他故作平静,微笑着给她打了声招呼。是她打电话让他回家的,他自然不会意外她也坐在家里,只是有她在的话,自己和芸艾的矛盾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和平的状态下解决。
安梓没有回应,目光仍然冷得像把锋利的寒器,随时都可以朝他无情地飞来。
“芸艾。”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背向他的楚芸艾身上。口吻明显温柔了许多,却也有着毋庸置疑的自责。
楚芸艾的身子轻轻一抖,没有回头,只是把视线放得更低。
“墨启!你还是不是男人!”安梓噌地站起身来,突然指着墨启大骂起来。
“芸艾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都看不到吗?你瞎了眼是吗?非要去勾搭上那个贱女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还有没有羞耻!”
一句句控诉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穿他的心脏。
她说得很对,他一点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是他犯贱,是他死死纠着一颗心不放,是他害了芸艾,辜负了她对他的爱!
“你说啊!”见他站在原地,只以沉默相对,安梓的火气就更加猛烈!
“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不反驳就可以开脱!芸艾凭什么为你白白付出来那么多!你又凭什么这样无视她的好、这样任意践踏她的爱!凭什么!你凭什么!”说着,安梓握紧了拳头就要朝莫启冲过去。
“安梓!”一直坐在沙发上像个隐形人般的楚芸艾,终于有了动作。她一把抱住安梓,悲痛地朝她摇了摇头。泪水早已浸湿了她清秀的面庞。
“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好吗?”
安梓动了动嘴角,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气吞了下去。
她恶狠狠地瞪了墨启一眼,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启,”楚芸艾悠悠地转过身来,贪念地看着墨启,却异常平静地说出了一句在她心里早已卷起了巨大涛浪的话来,“我们离婚吧。”
“什么!”安梓惊得再次霍然起身。
墨启的身子也陡然一僵。
她说什么?她要跟他离婚?
“芸艾,你疯了吗!”安梓一个跨步上前,抓住楚芸艾就是一阵猛摇。怎么能离婚!怎么能就这样便宜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突然感觉有些恍惚,墨启竟一时无法从突如其来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一直默默祈祷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可心里,怎么会觉得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突然变得空荡荡了呢?
“安梓!”楚芸艾被安梓摇晃得连最后一点力气都快用光了,嘴角微微一弯,笑得有些凄凉。
“以前,我还有件华丽的外衣可以遮羞。但是现在,我连衣服都没有了,你还想要我守着光溜溜的身子去维持我那点残存的自尊吗?”
芸艾!
刚刚抬起的手指,被硬生生地收回,握紧。
喉咙呜呜作响!
就像一把尖刀猛地插jin胸膛,心痛,不是为了他自己。
对不起,芸艾,真的对不起。
但“同意”两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我明天就请律师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你。今天,我就搬走。”顿了顿,她接着道,“启,谢谢你这两年来,带给我的快乐和幸福,我想,这会是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时光。”说着,她转过头,对着安梓,轻轻抹了抹眼角。
“走吧,安。”
东西也不用收了。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住了快两年的家,这个和墨启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家,尽管有时候会寂寞会伤心,但心中却涨满了不能割舍的眷恋与失落。
就在视线快要到达墨启脸上时,她毅然地跳过,双眸一垂,决然地从他身旁经过,脚步没有丝毫犹豫的逗留。
“不要得意太早!”安梓紧跟其后,在经过墨启身边时,狠狠地对他丢下一句。
嘭地一声,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