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尚老爷子近期第三次犯病了,无论是尚家姐妹还是医生都不敢确定老爷子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尚聊守在急救室门口,心潮起伏。
记忆里爸爸总有山一般的强悍,回他虚弱不堪,就如秋后顽强地挂在枝干的树叶,随时都有飘落的可能。爸爸若是这么走了,尚卿不会愿谅自己。他三次病危都和自己有关,若是早点听大姐的话,好好和璨儿生个孩子,爸爸也不用终日愁眉不展,思前想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当年和宋倩发生了关系,就不会有她送子一说。想起宋倩,尚卿双眼腥红泛着嗜血的光芒 。
宋倩已经被抢救过来,这会在高干病房里输着葡萄糖。尚卿扔下三个姐姐,急匆匆去寻宋倩算帐。
尚卿一脚踢开病房门,捞起床上泪流满面的宋倩。
“说,宸宸在哪儿?爸爸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你没完。”他勒得宋倩直咳嗽。
“尚先生,您别激动,宋小姐身体很虚弱。”护士不解,尚家太子爷这脾气够古怪的,宋护士每天辛辛苦苦地侍候着尚家老爷子和三姐妹,怎么尚先生反倒打起她的晦气来了。
宋倩咳得脸色通红,手背上的针也滚了,血顺着针管逆流。
护士拉开尚卿,重新给宋倩埋了针。面对尚卿的愤怒,宋倩并不反驳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护士扎完针就被尚卿打发出去,“别和我装算,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说吧,要多少钱?”
“尚卿,你别逼人太堪,我要是想用儿子换钱,四年前我就要了。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居然怀疑我藏了儿子,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忍辱在你们尚家呆着不过是想多和儿子亲近一些,我要是想害你们尚家,我就真接带宸宸去你们部队了,用得着这么帮你遮掩吗?是少奶奶丢了我儿子,你应该和她要孩子才对。”宋倩因气愤,双唇都上下颤抖着。
尚卿挑眉直视着宋倩的眼睛,希望在她的眼神里找出些许的破绽,可惜的是宋倩的眼里只有无助和哀伤。难道是他错了?每一次实战演习,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他怎么可能出错呢?
“宋倩,我劝你在我好说好商量的时候,把宸宸送回来,尚家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远走高飞。”尚卿敛着眸子冷睨着宋倩,“我是最精锐的侦查兵,早晚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我拼着军装不穿也要让你尝到做错事的代价。”
宋倩心一抖,忙用手捂着脸哭着掩盖上瞬间凝固的神色。
哼!尚卿冷哼着。
“尚卿,已经证明衣服上的血迹确是宸宸的,你赶紧到公安局追查那个送信人。”尚瑜手里拿着医院的单子慌慌张张推开病房的门。
啊?尚卿眉峰聚拢,握着手里的单子把方才的结论推翻。这斑斑血迷是宸宸的,宋倩是生母,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目的,她都下不了手,难道是他错了。
宋倩听了尚瑜的话,身子往后一倒又晕了过去。
尚瑜赶忙叫医生,她不禁心生烦躁,尚家已经够乱套的了,怎么这会她也跟着凑热闹,身体不好就在家歇着,何必跑到医院来添乱。家里两个病人,两个住着已经是分身乏术了,指望她能帮帮忙呢,这可好这么一会晕了两回了。
尚卿怀揣疑惑,赶往公安局。
刑警们正突审下午被带来的青年,几个人轮番问了几个小时了也是毫无进展。
邢警队长接待了尚卿,讲述了询问情况。
送信的青年名叫李洋,十七岁属社会闲散人员,据他交待,下午他正在离医院较近的网吧上网,有人给了他二百块钱,让他把东西送给608病房的患者,他收了钱就送了东西,并不认识给他东西的人。
局里的人根据李洋的描述手绘了给他东西人的画像。
画上的人头戴鸭头帽,又是黑超遮面,根本看不出来面部特征,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方是女的。警察们通过网吧门前的监控录像找到了画中人,录像里的女人做了充足的准备,并没有留下值钱的线索。警察们也觉事态棘手,不知尚宸宸现在是否还活着。
尚卿亲自问了李洋,问过几遍笔录的细节处一丝不差,也只好把李洋放了。
尚卿和刑警队的人深入探讨,得出宸宸依然活着的结论。绑匪若真想撒票何必还告诉尚家呢?对方冒险送物,一定是别有用图。可从哪里下手寻找宸宸呢?大家一点头绪都没有。
尚卿回医院的路上,接到医院传来的恶耗,尚一川终因抢救无效撒手人寰,带着满腹的遗憾走完了他八十五岁的人生。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尚家姐妹无法接受他们那么硬朗的父亲,就这么去了。姐三个几度哭晕,尚梅干脆就不醒人事。
尚菊硬撑着给老公洪畴和儿子洪远打电话,让他们迅速赶到医院料理尚一川的丧事。市委领导和干休所的领导也迅速赶到医院,共同商讨尚老身的身后事。
尚卿举步维艰回到医院,跪在父亲面前失声痛哭。
尚一川老来得子,对儿子却不是一味的宠溺,他言行身教给尚卿做了良好的典范。尚卿从小到大都是他引以为骄傲的资本,出了宸宸的事尚老爷子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险些丧命,好在弄孙之乐让他在鬼门关挣扎一圈又回来了。这次却没能躲过去。尚卿的心被自责和懊恼啃噬着。
尚老的身后世由洪畴张罗着,尚家姐妹和尚卿沉浸在伤心中,还是洪远想着起小舅妈没在现场,派尚家司机到妇产医院接依璨儿。
司机小王到了医院听护士说,少奶奶方才接了个电话,不顾劝阻匆匆忙忙打车离开了。小王以为少奶奶得到尚老病逝的消息,自己赶到医院去了。 忙调转车头回医院跟洪远并差,谁知直到天亮,也没等来依璨儿。
第二天,网上新闻热炒的是两条沙息。
其一是尚一川辞世的讣告。
其二是一张相片,相片上依璨儿和秦峰两人牵着失踪几天的尚宸宸,凌晨时分出现在某酒店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