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涛把没看完的文件收回档案柜里,安排好员工们的工作。打香伊手机没人接,再打到律师事务所也无人应答。黄涛抱着撞大运的心态,驱车回到他和香伊曾经的家。抬头看看那扇每晚亮着灯的窗口,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单元门前,停着搬家公司的车,一对小夫妻指挥着工人往上搬东西。
“小心些,别碰了牙子。”女孩紧张地帮忙扶着茶几儿。
不知是几楼的邻居,黄涛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朝小夫妻点点上楼。下了电梯一抬头,自家的门敞开着。
黄涛紧走几步来到门前。
“小伙子找谁啊?”门口出来一位慈祥的老大娘。
黄涛后退两步看看了楼层和门牌号,没错啊!
“大娘,您这是……”黄涛确实自己没走错,屋里装修可是他自己一砖一瓦做出来的。
“哦!我们刚刚买了这房子,今个儿搬家。”
老人的话如雷轰顶,黄涛的头“嗡”地一声,此刻他才真真实实地意识到,他和香伊真的结束了,香伊连他们共同的记忆都不愿意保留,黄涛的心瞬间被掏空了。
他还有什么脸儿求香伊帮自己拿下那个项目呢!黄涛颓然地低下头,忍住眼里的泪水,飞也似的地逃下楼,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司。
“老公,她答应了吗?”李婷体贴的端上咖啡。
黄涛松了松领带,疲乏地闭上眼睛,沉着脸靠着高大的老板椅,满脑子都是香伊的或喜或怒或笑或哭的脸,挥也挥不去。
“怎么,她不答应?你不说她爱你胜过爱她自己的命吗?房子房子归他了,公司也只剩下个空壳子,她也太绝情了。”李婷沉下脸冷笑着。
“什么叫公司只剩个空壳子?”黄涛睁开眼不奈烦地瞅着李婷。
“哼!公司帐上早没钱了。”李婷查了一下午的帐,她才知道她眼里的大鱼不过徒有其表罢了。
黄涛翻开帐册,果然帐上已是入不敷出,这个月工人的薪水能发出去就不错了。公司营运一直不是很好吗?难道是香伊?
黄涛抓起车钥匙又奔了出去。
“朴香伊,快接电话。”黄涛狂乱地拍着车喇叭。
“香伊,还是涛哥。”某个高级公寓,香伊正系着围裙切着香菇。
“别理他!”香伊瞄了手机一眼,继续手里活。
璨儿靠着厨房塑钢拉门,不停地叹气。“香伊,你让我做点什么吧!”忘记一个人是需要过程和时候的吧!
“你把豆芽的头都摘了。”香伊看看水槽子里的泡着的豆芽。
璨儿心不在焉地扭开水笼头,眼泪不由自主地落在盆里。水已漾出盆,哗哗地流着。
“璨儿!”香伊轻唤。
璨儿没动,香伊擦干手轻轻的抱着璨儿,“想哭就哭吧!”
“谁哭了,辣椒辣的。”璨儿急忙关了水笼头,抬起手腕擦净眼泪。“我是谁啊!依璨儿 ,天下的歪脖树也不只尚卿一棵,让他们一家团圆我多伟大啊!”璨儿挤出一丝笑容,故做轻松地说。
“对了,上次你带到病房的韩国帅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璨儿急忙转移话题。
香伊牵着璨儿的手坐回客厅的沙发上。
“璨儿,黄涛有外遇有一年半了,这其间我一直希望他能回头,可他。哎!”香伊长叹一声,眼神缥缈。
“金俊雄是妈妈介绍给我的,他知道我的情况,一直在等我离婚。”香伊有点无奈,她从来没想过她会爱上别的男人。
“啊?!”璨儿张大了嘴巴。“你,你们双料出轨啊!”
“没有,你住院的时候,我们才见第一面,印象不错,我想试试看,生活总要向前看。”香伊双肘支在腿上,金俊雄成熟稳重给人很踏实可靠的感觉。
“香伊,韩国男人很大男子主义的。”当初,香伊执意嫁给汉族人怕的就是朝族女人地位低。
香伊笑笑,“时代不一样了,再说男女分工不同。黄涛做过家务吗?”
“香伊,希望你能幸福!”璨儿握住好友的手。
“咱们都会幸福的。你确定你离得开尚卿吗?”香伊担心地问。
泪水又蒙上璨儿的眸子,“会的,他亲手毁子我的王子。”璨儿宁愿她没有看到那晚丑陋的一幕,她愿意在心底保留美丽的幻想。
“我帮你!”
黄涛开着车发疯似的找香伊,找了一宿无果。第二天早上堵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
“朴香伊你够狠。”黄涛见香伊远远走来,恶狠狠地扑了过去,他打拼几年辛苦的基业都被这个女人阴险霸占了。
“注意影响!”香伊拔开黄涛的手。“你亵渎了我的爱情,你欠我的,那是你背叛婚姻的下场。”
香伊冷哼一声把黄涛甩在身后。
“那你做得也太绝了!”黄涛大喊。
“我嫁给你的前一天,你爸贩毒进了局子。我爸脑出血住进了医院,那年他才五十六岁。为了你,我放弃了骨肉亲情,你对得起我吗?”对父亲的愧疚涌上心头,香伊对黄涛连恨都谈不上,只有厌恶。
“是!那你呢?我妈盼孙子盼得红了眼,你有给黄家添丁吗?”黄涛想到此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你不生孩子,我能出去混吗?”
“行,我倒看看谁能给你生孩子。”香伊苦笑,两人同去体检,黄涛的精子没一个活的,她怕伤他自尊,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竟成了他出轨的理由了。
“托你的福,我儿子七个月之后就出生了。”想起李婷肚里的孩子,黄涛心上一喜,脸色也缓和下来。
“夫妻一场,提醒一句,你最好到医院查查,你能生孩子吗?”香伊轻蔑地看着黄涛,进了写字间。
香伊最后一句话像烙铁一样印在黄涛心上,他了解香伊,她性格严谨,绝不会无缘无故扔下这么一句话。
黄涛直奔医院,挂了男科。
检察结果一出来,黄涛晃了几晃差点没晕过去。
李婷那个烂货到底怀了谁的野种硬往他的头上扣,黄涛自嘲地笑了。妈妈每次来都跟香伊说很多难听的话,香伊隐忍着陪着小心,这些年都没把他不育的事实抖出来,他竟然如此伤害了一个爱她至深的女人。此时,黄涛才知道什么叫后悔的药没地方买去。
黄涛握着手里的化验单,咬牙切齿回去找李婷算帐。
“贱货,你说那野种是谁的?”黄涛气急败坏地抓住李婷的领子。
“你,你发什么疯。”李婷眼神略微闪了闪,理直气壮地挺起肚子。
“臭裱子,你TMD害惨我了,滚,你给我滚!”
公司职员从隔断里探着头,互相交换着探寻的眼神。
“你疯了!”李婷被黄涛推了一把撞在文件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