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H市皇后大道688号的帝都即将举行一场全国瞩目的婚礼。
天才刚灰蒙蒙的亮,这家全国首屈一指唯一一家白金六星级酒店早已人流如梭,来往的服务员、侍应生、清洁工忙个不停。
今天是大老板二婚的大好日子,他们从一个月前就已开始紧锣密鼓地着手准备,总经理经过董事会批准,更为了这史前难得的盛况而宣布对外停业将近两个月,为的就是举办成功这场堪称金钻级的世纪婚礼。
这天一大清早,半山别墅的仆人们虽则向来规矩守分,言行举止几近英国管家那般严苛,对于自己的要求也如主人那般一丝不苟,从不敢喜怒哀乐形于色。但是,今天似乎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脸上挂着深浅不一的笑容。
上一次主人的婚礼据说烧掉了整个H市的一半财富,那么这一次,恐怕是把整个H市的银行给烧了,也不止花费在婚礼上的这笔巨资吧?
每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H市的,不是H市的,纷纷都在艳羡是哪一位女子有这样的好运气,能使得这位价值位列全球首富前茅的富翁倾心不已,并不惜在她身上扔掷如此惊人的财富。
然而,没有人能知道。这个女子走到今日,付出的是何等代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飘洒进来,暖暖的,带着一丝懒意。睫毛在阳光的欢跳中微微颤动,宛如花瓣上一滴透彻晶莹的泪珠,在那漂亮的大自然心跳中苏醒,眼眸悄然开启。
对比外面的阳光万丈,这里是阴暗的,宛如死神的巢穴。
旁边的枕畔是冰冷的,昨夜他不知又陷进了哪个女人的温柔乡中,余下我,像是深闺中的怨妇。既希望他能垂怜于我,又埋怨他终日徘徊百花丛中乐而忘返。
他们都说我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能让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冷在毓肯花大本钱的女人。
他送我的珠宝华衣每一件都价值上万。
他送我的车子每一辆都是全球限量版。
他供我锦衣玉食,日常所给的花费就足够一个普通人过一辈子小康生活。
还有,他只为我一个女人买过市中心最黄金的地段,投掷数亿凝聚成一幢象征爱的娱乐城——秋水伊人。
冷公子玩过最贵的女人,这是我明码标价的筹码。
那座城,让我沉沦了整个花季,围住了一生,却远不足以羁绊他寻欢的脚步。那座城,落在别人眼里,更是将这场爱情妖魔化的最好证明。
他们说,伊人,分明就是狐狸精投胎再生。
没错,我姓李,叫伊人。一个很诗意的名字,却是我不负责任的老妈,和不知道的男人生下的野孩子。
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坦然接受。我可以做很多选择,唯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记得小的时候,早已习惯被不同的叔叔拥抱,直到长大一些,我渐渐感觉到了那些‘叔叔们’眼中异样炽热的光芒。像是狩猎者看到最中意的猎物,想要纳为己有那般,有种随时要扑食的兽样气息。
也许我真的是狐狸精投胎。我的妈妈,一个久经风尘的小姐,终于在游戏了大半生之后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个禽兽,好赌、暴躁、经常性酗酒,一时性起还会把她揍得头肿眼青。可怜的女人在爱情中盲目得愚蠢,心甘情愿被他欺骗,甚至将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
如果日子可以这样一直过下去,那也太平。可是,之所以称那男人为禽兽,是因为他对他情人的女儿起了色心。
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是在初冬的第一个雨天。那天的雨下得真大。我衣衫凌乱一声不吭蹲在角落,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在激烈撕斗着。让我记起,他们在恩爱之时,那混乱凶猛宛如野兽的前奏……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妈妈,一直看着,看着,几乎要不敢相信眼前已陷入癫狂的女人,就是曾经风情万种、婀娜多姿的温柔女子。
然后,一切的混乱定格在水果刀插入胸膛的那一刹那。时间,几乎快要静止了。唯有血液的声音,单调的静静流淌……
闭上眼睛,不再回想。
妈妈,如今的我不得不说,我们果真是天生的一对母女。上天赐给我们的命运都是如此相似,而今,我要和一个人结婚了。就算有了一纸婚书,我也没有任何保障,因为那个人,从一开始到最后,都不会属于我。
门开了。
站在窗前的我没有回头。
他就在黑暗之中站立,也不急着走过来,只是和我保持一段距离。稍冷的带着初冬树枝末梢寒意的语气淡道:“你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这一天。既然你这么想和我结婚,我就成全你。”
我耸耸肩,笑声漠然,完全不置可否:“如果你不愿意,可以马上取消。”
这一场有名无实的婚礼,没有任何爱情的婚礼,让我觉得分外可笑。我并不喜欢逢场作戏,可是这一次,我觉得很有趣。
冷在毓,真的以为我李伊人没有你不行么?以前的那个我也许是,可是现在,再也不了!我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手掌心稍握成拳,也许就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他。
猛地,肩胛骨传来刺骨剧烈的疼痛,那尖尖的眉心一皱不皱,唇瓣依旧带着浓淡得宜的笑意,只是有他和我都知道的微冷:“这点小折磨,实在太无趣了。冷在毓,结了婚之后,依旧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所以从结果来看,这场盛大的婚礼只不过是一场走秀罢了。你又何必太认真。”
“好,很好!你都不在乎了是吧?对啊,现在你都攀上三公子这棵大树了,恐怕早已经和他春宵几度了吧?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和我结婚!”
“随便你怎么想。”
冷在毓却不肯罢休,狠抓过我的肩头,将身子硬掰过去面对他。迎面就撞上那一双漆黑得让人绝望的漂亮犀眸。
毫无疑问,他的眼睛是我见过的男人之中最漂亮,也是最威严的。这双眼睛,曾让我害怕,让我恐惧,更让我疯狂地迷恋。
可是现在看着它,感觉又是那么的可亲可近。
冷在毓,不再无法触及。
我伸出手来,想要摸摸他的脸,手在半空,被那道凌厉鄙夷的目光所慑。我笑,依旧如昔,即使明知,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去。
“你放心,李伊人,我一定会陪你玩到底!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再碰你!”
“求之不得呢。”我打趣。
“哼。”钳制松开,男人抽身而去,毫不留恋。仿佛我俩从不曾亲近过,这场婚姻,让我们变成了仇人。
但又如何,我要的只是婚姻,这是我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一定要得到的结果,不可能轻易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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