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七七也开着她的小电车夹杂在人群里出来了。
这几天她一放学就着急着回家,希望回家能看到与她同住一屋檐下,却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了几天的人。
南宫其敲敲车窗,“你们跟着她。”
阿其丢开啤酒罐子,开着车远远地跟着。
南宫其悠哉地喝完最后的啤酒,将空罐子朝不远外的一个垃圾桶瞄准,再扔出去。
罐子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咣当!”一声,准确无误地落进了铁皮垃圾桶里。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一群女学生被他那帅帅酷酷的样子惊艳到,拍手欢呼叫好。
旁边带着醋意和妒意的男生不屑地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
于是无数的空罐子和矿泉水瓶咣咣当当地落进那个垃圾桶里或掉在外面地上……
南宫其又酷酷地甩了个头,吹了声口哨,钻进了自己的跑车里,在无数女生羡慕的尖叫声中,与七七他们背道而驰,扬长而去。
路经一个小巷口时,七七看到一个长得彪悍的的男人对着缩在墙角的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又打又踢。
七七一看就怒从心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过去,三个女生加起来还打不过一个臭男人?
“喂!你!放开他她们!”
七七双手叉腰站在男人的身后大声厉呵!气势上不能输啊!
男人闻声转过头来,不屑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七七看到男人一块块吓人的肌肉,心里虚虚的脚都有点软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欺负女生算什么男人!赶快放了她们!”
那原来瑟缩在墙角的两个女生站了起来,竟比七七还高出一个个头,同样是不屑的眼神看着七七。
七七心里头发毛,这到底怎么回事?
紧接着那两个女生摘下了头套,露出一头染黄的短发,再脱下校服,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背心,手上纹着虎的图案。
七七顿时懵了!
看着那三个人狞笑着向自己靠近,七七意识到自己这回傻到家了,刚想转身逃跑却被人用力地往后下方一扯,她背着地狠狠地摔了下去!
在巷口看到这副景象的两个男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要救她还不能让她发现,靠!
阿飞一边跑过去,一边暗骂:这个女猪头!
刚爬起来与那三个黄毛怪的对峙的七七看到三人目光掠过她向后看去,嘴角均牵起邪恶的笑,她下意识地转头,还未看清已经冲到眼前的人就被那人一掌劈在她的后颈处,自己就那么没用地倒了下去。
阿飞看着倒在地上的七七再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再看看已经来到身后的阿明,最后看了看笑得古怪,双手环胸,抖着一只脚,盯着他们的三个黄毛怪。
“你有觉得很怪吗?”阿飞缩了缩肩膀。
“阴风阵阵,杀气腾腾。”阿明幽幽地说着。
“去死吧!”黄毛男人伸腿就朝他们踢过来,同时,巷口两边忽然冲过来黑压压的人。
阿飞两个人一边抵挡着不住伸过来的拳打脚踢,一边无语着,竟然跟着她一起猪头了,愣是傻傻地往人家准备好的圈套里钻!
凭他们的身手,以一敌五不成问题,可是现在是以一敌十啊!就是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何况这些人与他们一样同是练家子。
自己都顾不上了,两个人还要一边一个围出一个小地方来护着那个躺在地上俨然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的大猪头!
对方的人有一半被他们打到疼得龇牙咧嘴挨着墙角倒抽冷气,有的在地上打滚。可是他们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全身上下到处挂彩,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可能对方以为收拾他们不费什么工夫,所以没带家伙,都是赤手空拳的上,要不然,恐怕他们早在乱刀之中被砍成肉酱了。
拳头像密集的雨点一样落在身上的时候,阿飞和阿身深深体会到了人多势众的力量。
全身心打斗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又有两群人持着家伙从两边的巷口包抄过来。直到有人一个个被那些人手中的电棒的强大电流击倒时才恍然大误,但是为时已晚,黄毛男人一伙已溃不成军。
看着领头的那三个黄毛怪最终也被一击倒地,阿飞才与阿明在地上背靠背坐着,从兜里摸出已经有点面目全非的香烟来抽。
无奈地看着地上还不醒人事的七七笑了笑,又扬手朝赶来救他们的兄弟道:“谢了,兄弟们!”
一直在巷子口抽着烟观战的南宫其直到战斗结束才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然后走了过来。
“大哥。”阿明头靠着阿飞的背仰着,看着夏日傍晚红霞满天的天空。
“大哥。”阿飞吐出一个烟圈,伤口疼得他咬牙。
南宫其蹲下看了看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蛋,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像个瓷娃娃一样。
靠,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要不是他留了一个心眼,他的两个得力手下都要因为她的白目而挂掉了。助人为乐的事平时捡捡公园的垃圾扶扶老奶奶过马路也就算了,连这种“美女救美女”的事也敢瞎掺和,人家那么明显的圈套都看不出来。
“把她送回去。”
南宫其吩咐完,马上用电话跟道明颜报告事情的始末。
见那边一阵可怕的沉默,南宫其假装怕怕地说:“你要不要回家数数她身上的汗毛啊?少一根的话我南宫其自废舌头,不再开口讲话!”
愣怔的道明颜回过神来,直接无视好友的调侃,“我现在就回去,你帮我把她送回来。”
“遵命!”
南宫其像个士兵一样对着空气行了一个礼,一帮手下偷偷地掩嘴笑了。
“你把她送到道明少爷那里去。”南宫其指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衣男下命令,刚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吓唬人似的说,“记住啊,她少一根汗毛你这张嘴以后可就不能再说话了。”
那个黑衣男领命,还是面不改色,将七七扛在肩上朝等在外面的车走去。
阿飞和阿明相互扶着,跟在南宫其旁边,阿飞说道:“好久没有这样打了。”
南宫其忽然转身一个拳头对着他装着要打下去的样子,“你还想再来一次是吧,那丫头傻,你们也跟着傻!”
道明颜接到南宫其的电话后就火速地赶回了家。
他的车刚拐进小区里,黑衣男的车也跟着进来了。
将七七交到老板手里,黑衣男默默地退下。
道明颜抱着还未醒过来的七七进了电梯,电梯一路往上,他的心却一直下坠。
今天她平安无事还算侥幸,那下一次呢?还会这样幸运吗?道明颜心乱如麻。
才将她放在床上,七七忽然就醒了,睁着茫然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昏倒之前发生的事,眼中只有这几天一直未能见到的他。
道明颜看到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慢慢地蒙上一层雾气和对他的询问的目光,他移开了视线,故意不看她。
解释有用的话,这世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纠结?
或许忽视她,就是保护她最好的方法。
道明臣盯上她,肯定不止是她一时痛快地让他出了丑,更是因为她跟自己的关系。
道明臣要利用她打击自己!
道明颜一早就看透了道明臣的居心。
他的躲闪,更让七七觉得他是在有意地躲避她,冷落她,就为了那天她对他的大呼小叫?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啊!
“你还好吗?”道明颜无视她紧紧追问的目光,淡淡地道。
他既然不愿意说,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七七眼里闪过黯然,手揉了揉疼痛的后颈,把放学后在巷子里的事又全部想了起来。
“还好。”她不是被人打晕了吗?现在怎么会毫发无伤地在这里了?她又不敢问后来发生了什么,怕他怪她没事找麻烦。
“那就好,好好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出去。”
就这样?
连多关心一下她都不肯了。
“你……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下?”七七小声地说着。
道明颜回头看了一眼她可怜兮兮满脸委屈的傻样,心有不忍,却还是硬着心肠说:“我真的很忙。”
不容分说的走了出去。
门“嘭”的一声关上的那一声,七七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什么时候,他也能牵动她的情绪了?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担忧;牵挂他,想念他,喜欢他。
屋子里低低传出的哭泣声让道明颜的脚步怎么也移不动,他的头靠在门上,在心里一遍遍地叹息,那傻瓜,是在为他哭吗?
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幸福和苦涩混杂在一起,五味陈杂的感觉,他如数吞进肚里。
或许有一天,你能明白,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爱你的方式。
道明颜提起沉重的脚步,开门,又离开了家。在她没有入睡之前,他是不敢回来的。
不是不能回去阿其家混一段日子,可是心里烦着她的同时又想着她,每天不能看看她,他总是不能安心。
所以,他总是在深夜她睡着之后才悄悄回去,在她的床边留恋了许久才回屋睡下,又在她醒来之前离开。
这份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沉重?想放弃而又舍不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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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板。”蒋书琴一开家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两个穿得吊儿郎当一脸痞气的男人,她顿时气得咬牙瞪眼。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警告过你们不准到我家里来找我的吗?!”要是让人看见了事儿可就大了!
“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上次你说的那个事,什么时候做啊?”这不没钱用了嘛,当然想快点干活快点收钱了。
“我没叫你们动作,你们急什么!快走!”蒋书琴像赶讨人厌的苍蝇一样在赶他们。
门外的两个人却死赖在那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
蒋书琴一看他们那个样,鄙夷了一下,回屋从包里拿了一沓钱扔给他们,“拿了钱快滚!”
两个人拿到钱,两眼发光,卑躬哈腰地退了出去。
正下班回来的道明臣见两个鬼鬼祟祟地从他身边跑过,叫住了正要关上门的蒋书琴。
“妈,那两个人是谁?”
“两个无赖,不用理他们。”当年她让人火烧刘哲君家的事道明臣并不知道,这一次,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免得把他扯进她们这一代的恩怨纠纷里。
而且没想到刘哲君竟然在上次的大火里被屋梁砸中失去了记忆!所以那一天刘哲君不是假装不认识她的!
最重要也最可笑的是,那女人竟然连自己的儿子和曾经地丈夫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光靠道明庄的一厢情愿就难以让他们旧情复燃。
之前她还等不及了,想再如法炮制一场大火呢,现在看来,是暂时不必了!这样也就不必自己冒险,让人把当年的事情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妈,爸呢?”道明臣松了松领带,在沙发上坐下来。
自从那件事之后,父子不和,父亲竟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在家里见到他时也直接无视他。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蒋书琴讶异,他与他爸爸闹僵后他可从来不关心他爸爸在干什么,平时是一句也不过问的。
“没有,只是问问。”其实他也很想妈妈能和爸爸搞好关系,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吵架,给了他一个阴暗的童年,上一次他是不会狠下心对爸爸下手的。上次妈妈不是用刘哲君那个女人的下落与爸爸交换他的自由的吗?现在又是怎样了?
沉默了一下,道明臣又装作无意地问:“那个,道明颜的妈妈,找到了?”
蒋书琴早知道儿子是想问这件事,她也不怕跟他说,反正他心里明白这个家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人失忆了,还威胁不到你妈妈我道明夫人的地位。”蒋书琴有恃无恐,淡淡地说着。
“妈妈,别掉以轻心。”道明臣提醒着她,上一次,他就是这样才输给了道明颜。
蒋书琴一惊,她一直以为自己稳坐了这个位子,直到阿臣刚才认真的提醒,她才意识到,如果道明庄一旦狠下心来,恐怕这回是多少钱都拉不了他回头了!
“你说得对。”蒋书琴幽幽地吐出这句话,眼神空空的,出着神,不知在想什么。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妈妈,道明臣一定会痛斥她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一个抓不住自己丈夫的女人,一个给不了儿子幸福的家的女人!
日子似乎平静了下去,但在平静下面好似又藏着汹涌的暗流,只等待一个出口,全部涌出来。
那隐隐让七七不安的猜不透摸不着一团迷雾,除了等待它自己冒也头来,别无他法。
放假了,用以麻痹自己的忙碌都没有了,可是那个男人却越来越忙。
早出晚归,睡前和醒来后看着他已经人去楼空的房间,七七总觉得,这个家寂静得可怕,自己孤单得不行。
假期刚开始的那几天,她不再刻意地晚睡等他回来或是早起在他出门之前见上他一面。她明白,如果他是故意不见她的,那她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力气。或者说,见了又怎么样呢?
昏天暗地地睡了几天后,七七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这么消沉下去了。
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了吗?离开他,永永远远地离开他。
等在他彻底厌倦她像丢弃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毫不留恋地抛弃她之前,带着自己所有的自尊和骄傲离开。
慢慢地开始对他有感觉之后,她曾想过,或许努力一点,他们也可以像别人一样成为幸福的一对。
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
所以还是舍弃自己那可笑的奢望吧,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并不是苛刻的,给了她足够的生活费,还有一张没有限额的信用卡,那张卡她可以随便刷。
起初,她以为他对她是好的。后来想想,他还是限制了她,只不过那时她太单纯没有想太多。现在,她明白了。
那些生活费,也就真的是生活费而已,即使她一再省吃俭用,最后还是所剩无几。那张卡,她是可以随意刷不错,可是竟然不能提现!她又没有那么大的购物欲,那些东西买回来了之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她想,道明颜是在牵制她的经济能力。又料定她不会主动开口跟他要钱,他笃定地认为她就是想也没有办法离开他的身边。
至少,在他不想放她离开之前,他要这样做。
七七握着他给的那张信用卡,想了很久很久,目光慢慢地变得坚定。
既然卡能买东西,那她只要再把东西想办法换成钱不就行了!
打定了主意七七就拉上韦君安去逛街,不是逛地边摊小百货而是逛高级商场,专挑世界著名的各种顶级牌子逛!
“七七,你确定我们要进去吗?”站在一家LV专卖店前,韦君安拉住七七,畏畏缩缩地不敢进去。她本来以为她们只在外面逛一圈过过眼瘾的,没想到七七真有胆子要进去,里面东西那么贵,她们又买不起,不是光让人看笑话吗?
七七没有回答她,却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欢迎光临!”服务员微笑着说。
看她们穿着牛仔裤和廉价T恤衫的一副穷学生样,表面上装模作样的微笑着,心里却在鄙视,一副穷酸样还敢进来。
七七无视她眼里的不屑,“这里面哪些是现在最流行最热销的。”
鉴于“顾客是上帝”和“微笑着回答顾客的任何问题”的店训,服务员虽然在心里瞧不起她们,还是一一将最流行也是最贵的产品作了一一的介绍。
“把你刚才说的都给我包起来。”
七七这句淡淡的话将韦君安和那个服务员吓得张大了嘴巴。
韦君安悄悄地用手在后面捅了一下七七,好让她清醒一点,这些包包,别说这么多个了,就是其中的一个,把她们两个卖了都没钱买啊!
七七却不理会她,笃定地微笑着拿出道明颜给的那张卡在惊呆了的服务员眼前晃了晃。
竟然是全球限量的钻石信用卡!
本来还不敢相信眼前口出狂言的丫头的服务员在见到那张卡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颤着手接过七七手中的卡,刷卡,将自己刚才提到过的那些包包打包。
看着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走出店门,再看看几乎空了一半的货架,服务员几乎狂喜得要晕过去了!
“七七,你哪来的信用卡?”韦君安感觉自己的脚步还是轻飘飘的,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七七只是神秘的微笑着,韦君安觉得自己不好再这个问题上再深究下去,也就死死地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去。
“那,那些包包呢?”钱付了,可那些包包都还堆在店里呢!
“她们会送到我家去的。”第一次,七七觉得有钱是这么的爽,不是她看别人眼色行事,别是别人看她眼色行事!
“可是七七,你买这么多包干什么?”这才是重点吧,她们两个虽然也喜欢逛街买漂亮衣服,但都不是很虚荣,而且这样的包她们拎出去也不合适。
七七转个身,倒着走,“你不是开了一家网店也在卖包包吗?”
见七七的眼中泛着别样的光芒,韦君安读懂后更是惊得大叫:“你不是要放在那上面卖吧!在网上卖价格会更低!这是蚀大本的生意!亏你那么聪明的脑袋也想得出来!”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
“我知道。信用卡不能提现金,而我只要现金,反正蚀的也不是我的本。具体怎么做回去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说完又钻进了另一家店。
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让韦君安知道她的事的,而想要跟她解释清楚她又不知如何开口,幸好韦君安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也是她现在身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从商场出来,七七说:“把东西都放你家吧。”
韦君安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家?可这都是你买的啊!”
是她买的,可是她不能带回家让道明颜知道啊。她的家也不能放,开发老城景点这个项目,他也会时不时地过去那边,总有一天也会被他撞破的。
“你妈又不经常回家,而且你家本来就堆了好多你在卖的包包了……好嘛?”
韦君安白了她一眼“你把我家当货仓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笑,追打笑闹起来。
她们后面两个伤才好的两个男人双手抱胸。
“你说她又要干什么?”阿飞又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肯定不是好事。”阿明肯定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