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关机？
芷璇只觉得心里头好不容易得了的安稳又一下子被打乱。
“你说，为什么不说话？”灏羽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炸开，仿佛要将她乍得魂飞魄散才好。
她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双眼睛，多漂亮的眼睛啊，幽蓝如海，里头像是有漩涡，要将她卷进去。
“为什么？难道你也不要我了？你说过你不会走……”
怎么了，这么漂亮的眼睛里，怎么会渗出水来？为什么写满了悲伤孤单？
她头脑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伸出手去抚上那张精致俊俏的面庞，抬了手指滑去剔透的泪滴，却忽然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芷璇一惊，才发现已被灏羽紧紧拥住了。
“放……你放手。”
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她的声音变得那样绵软无力。
灏羽更是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只将她越箍越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一边的宋安然早就已经坐不住，“喂！你放开她！你这样她会疼的！”站起来就要拉开灏羽。
“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那天在摩天轮你没有走，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也不会让你走。”灏羽似乎根本看不到宋安然的存在，只是深情款款抬起了芷璇的下颚，就这样将唇印了上去。
好久了，他已经想念了这个身体，这个吻太久太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她口中的芬芳，忘记她细软的触感。
只是现在才知道，忘不掉的，原来属于她的那种温暖，一直都还在他心底最深处保藏完好。
“啊……”芷璇开口惊呼，却还是被灏羽堵住了唇舌，他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喷在脸上，倒像是要将她也熏醉了似的。
宋安然却已经忍无可忍，冲上来就扯灏羽的手臂。无奈灏羽毕竟已经成年，身子比起安然要强壮得多，人也带了几分醉意，于是一个甩手，竟将安然推倒回了沙发里。
小兰这时已经端了醒酒茶过来，却见到这样糟乱的场景，一时也是慌了神，只想着要将那醒酒茶端给灏羽。却不想正好撞到企图站起来的宋安然，宋安然一时没有想到小兰会从自己这边走，重新失去了平衡，又倒下去。
他的怒意已经是累积到了极点，只听到“哐当”一声响，餐盘被他拾起来后又狠狠摔到地上，却正好弹在小兰小腿上，小兰吃痛，捂住那一块淤青，浑身发抖。
“滚开！”
宋安然再次站起来，走到小兰面前忽然大吼一声，今天他是丢尽了脸，喜欢的女人被别人抱着，还被佣人撞倒。满腔的怒意不知要如何发泄，于是看着小兰的一双眼睛更是暴戾得骇人。
小兰缩了脚，蜷在沙发的底座边，低着头却不敢看宋安然，呡紧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芷璇听到响声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切似乎发生的太快。
宋安然上了楼将门重重关上，那一声巨响，几乎是要让这个别墅区的人都听见，而小兰就那样瑟瑟发抖蜷在一边，身边是打碎了的杯子和被砸的变了形的餐盘。
而最令她恐惧的事，是自己现在竟然被灏羽抱在怀中，而自己的唇舌亦在被他吮吸舔舐。
“灏羽，你放开我，你喝醉了。”她试图推开面前的人，使尽全省力气，灏羽却丝毫不动，只是更加奋力地吻着她。
芷璇心下里只觉得越来越害怕，要推却又根本推不开，于是不停颤抖，滚烫的泪扑簌簌落下来，腻在她与灏羽的面庞之间。
感到那一股濡湿，灏羽才似乎是终于有一些清醒。
担心地放开芷璇，捧了她的脸，吻掉她脸上的泪痕。却是眉头狠狠一皱，这泪，竟然这样苦。
“丫头，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他眼里透出令人心痛的失望，手却仍旧抓着芷璇不愿意放开。
“灏羽，你喝醉了，我给你端醒酒茶喝。”
她挣脱他的手，落荒而逃。却不当心踩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钻心的痛感袭来，她仿佛听到自己的皮肤破裂的声音。却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只是继续往前走，先扶了小兰起来，再去厨房。
还是李嫂最先发现她的异样，本就听到了大厅里的声音，于是匆匆放下了手里的活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芷璇正在往自己的方向走。
只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具体是哪里又不甚明了。正要走上前问问需要什么，就看到地上一个一个鲜红的脚印触目惊心。
“芷璇小姐！你怎么了！小兰！快来！”
李嫂亦是头一回碰上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于是只能掺了芷璇坐在餐厅的桌旁。
抬了芷璇的脚起来一看，就是一阵眩晕。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幸好灏羽和小兰已经过来，灏羽眼疾手快扶住了李嫂。
“怎么办，我妈她……她晕血。”
“没事，你扶你妈去休息一下吧，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的。这里就交给我吧。”
灏羽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什么伤没有受过，所以看了芷璇的伤势，他倒是放了一点心。
“等一等！”回头他对扶着李嫂的小兰说，“帮我拿一下医药箱吧。”
“哦！好的！”
……
将绷带包好，又将医药箱收拾好，交给小兰，灏羽才舒了一口气。
“自己包扎的肯定没有那么美观，不过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他抬手拂了芷璇耳边散落的发丝，忽然眼神里就多了一丝痛楚。
“丫头，能不能告诉我，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他忽然这样问，芷璇却也知道终于是要面对那个问题了。
那种浮现各种场景。
他在摩天轮前的患得患失的眼神，他在节目里对那个所谓睡美人的表白，他的那条【我想你】，他方才热烈霸道的吻……
如同电影镜头一般不断在脑内徘徊，只吵得芷璇听不清内心的声音。
“丫头，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让人心疼，仿佛是已经的只要是去最最珍贵的宝物，却又无能无力。
“我……我觉得你很好的，真的。”芷璇强笑着，还自顾自点头，仿佛是要让自己说的话更加令人信服，“你长得又好看，还那么有才华，还是个大明星……”
“那你喜欢我吗？”那些不是他要的回答，可以加重压一个“你”字，因为他想要的只有一个答案。
芷璇却似乎并不想说，“啊？哎呀，你是大明星啊，那么多人喜欢你，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喜欢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些厚颜无耻的话来，只是心里似乎在害怕什么，逼得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夏芷璇！”他知道她在跟自己打太极，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难道就这么难弄清楚吗？为什么他那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在所有人面前表露真心，而她却可以这样视而不见，即使是问了，还是这样的回答。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顿了好一会，才说完那一句话，“你的答案。”
芷璇觉得自己已经是被逼到了绝路。
他的伤心只有她知道，他的脆弱亦是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她现在才知道，当初在咖啡厅里看到那个重播的节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结果，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想陷入另一个漩涡，不想害人害己。
只是她自然明了一个人失去的滋味，因为不久以前她才尝试过。那个人的身影，仿佛是被诅咒的梦魇，每夜都会出现，他笑着看她，忽然又变得冷漠无情，用着另一个美丽的女人一起看着她笑，然后转身就走，无论她如何呼喊，如何请求，都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每每醒来，发现心依旧痛着，就觉得自己可笑之极，这样的感受，她最是明了，如何能再让另一个人承担。
只是难道要答应？那不就是欺骗？到底该怎么做？
“我……我……”她拿不定主意，却看到灏羽眼里原本闪烁着的光彩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算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了，好好休息，记得吃药。我走了。”
他站起来，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仿佛羽毛，却无法飞扬。
芷璇只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是失望透了顶，平日里的光彩在只一刻竟然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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