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看文件,看到她来也只是略略抬头瞥了一眼,接着继续低头看文件。她不知所措的站着,半天没见他有说话的意思,她便观察着这件办公室,文件柜里的文件排的满满的,窗户旁边有一组很贵的意大利手工沙发,窗帘拉着,一层薄薄的纱外面,落地窗玻璃隔着大半个渺小的城市。
“过来。”他终于抬头看她了,她走过去,带着询问看向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皓腕上,忽然笑了起来,她低下头,看到那个镯子,脸不争气的红了一下,早知道,就不戴了。
“没什么事的话……”她局促的想要逃离。
“谁说没事,没事叫你过来干嘛?”他笑着说,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她绕过宽大的办公桌,站在他面前,冷不防,一股大力将她拉进他的怀里,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已经落下来,很长,很久的吻。
他放开她,两人都在微微喘着气,她靠在他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的下颚抵在她的发间,一阵清香。
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多久,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挣扎开他的怀抱,他的脸色又恢复成那样的冰冷。接了电话:“知道了。”便又挂了。
然后他对她说:“好了,你回去吧。”
她不解的看着他,就这样?闹了半天根本就没事吗?
他想了想,终于想起一件事问她:“买的衣服为什么不穿?”
雨初抿了抿唇角,小声说道:“太贵了。”
每一件都好贵,那些牌子,是她半年的工资才能买得起的。虽然她以前一直穿这样的衣服,但是她在这儿是打工的,不是当阔小姐的。之所以要搬出来住,专门买便宜的衣服穿,不就是避人耳目的嘛!
他让人不解的笑了笑,说:“知道了。”
然后雨初莫名其妙的下楼去,到了部门看到一群目光怪异的人,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回到座位才知道,原来设计小组原本预计的十人,现在变成了十一人,加了一个夏雨初进去。
就在夏雨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整个部门接到这个通知,都觉得很奇怪,没有被选上的带着嫉妒不平的心里,被选上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很多人都暗自嘀咕:“她算什么东西啊!”
有些知道内情的人笑着说:“别小看她,和董事长的关系非同寻常呢!”
“切,我说呢,原来是爬山了董事长的床!”
“哎呀,所以这就是生为美女的好处啊!”
“哼,什么玩意儿啊!”
夏雨初尽量不把这些闲言碎语送进耳朵,实在飘进了两句,也能左耳进右耳出。她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身为新人,却能进这样重要的小组,免不得会被人念叨几句。
她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哥哥,哥哥大概正在开会,声音压得低低的。知道雨初成功进入设计小组,他也有点奇怪,但似乎不方便说话,便约了她晚饭时候再说。
晚餐在一家临湖的浙菜馆子吃的,这里虽然人多嘈杂,但是上层的人是不会到这儿来的。夏雨轩就是看中这一点,况且这里的菜式都是雨初喜欢的,两全其美。
雨初心情大好,口味大开,一条西湖醋鱼基本上都进了她的胃,这儿的西湖醋鱼是最有名的,据说这鱼是千里迢迢从西湖运过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跟西湖边的“楼外楼”烧出来的口味确实一样。
夏雨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问道:“最近很喜欢吃酸的吗?”
雨初愣了一下,好久才明白过来,脸上通红,嗔道:“什么嘛!哪有!”
夏雨轩极其风度翩翩的笑了一下,开始说正事:“既然能进,就好好学习,别指望一步登天,哪怕是让你打打下手,也会让你学到不少东西的。”
“我知道的,”雨初答应了,免不得又嘀咕,“怎么你们俩都说一样的话?难道当领导都有一本参考书吗?”
“什么?”夏雨轩没听清楚。
雨初冲他笑笑,说:“没什么啦,哥你也多吃点啊。”
夏雨轩看着妹妹好一会儿,虽然他很奇怪妹妹是怎么进那个小组的,但他不会问,他甚至连猜测也不敢。因为他害怕,害怕答案和他的猜测一样。他久久凝视着这个唯一的钟爱的妹妹,如果没有这个妹妹,他大概会一辈子都将自己的心尘封。
“哥,在想什么呢?”看到哥哥又走神,雨初拿着筷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没什么,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他温柔的说,对她宠溺的笑。
夏雨轩基本上没动筷子,而雨初吃的不亦乐乎,胃都比平常撑大了两倍。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眯成了一条月牙,但夏雨轩却觉得那更像一条线,一条可以绑住任何男人的线。
开车送雨初回到公寓楼下,刚刚靠近的时候,雨初忽然说道:“靠边停车。”
“怎么了?”
“顾皓哲的车,在前面。”她指了指自己公寓楼下面,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儿?如果被他看到了,那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夏雨轩果断的绕开公寓楼,到另一栋楼下停车。两人都静默不语,雨初心跳加速,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哥……”
“没事,别害怕,像往常一样就好。”夏雨轩拍了拍雨初的手背。
雨初点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开门下去。
看着雨初走向公寓大楼,夏雨轩的脸色冰封到了极点,他紧紧握住方向盘,不让自己的嘶吼冲破胸膛。
雨初,我是世上最自私的哥哥。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那个修长的身影略显疲惫的靠在墙上,烟雾缭绕,一点星火或明或暗。男人的脸看不真切,他似乎是抬着头,微眯着眼,说不出的落寞。
高跟鞋和地面的撞击声有节奏的传来,到他身边时戛然而止,酒香和烟草味一起扑入鼻中,有淡淡的哀愁。
“去哪儿了?”他问,声音平稳,没有喜怒哀乐。
“吃饭去了。”她小心翼翼的答,生怕一不小心触到他敏感的怒气神经。
“和谁?”他追问。
“一个……朋友。”
“男朋友?”已经带了薄怒。
她对他的追问感到很不舒服,皱眉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一股大力将她整个身体反转过来摁在墙上,他带着怒气的脸放大在眼前。
但他却不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