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欧阳轩不顾内侍的阻拦直接闯进了乾政殿,“请皇上给我欧阳家一个说法。”
正在批阅奏章的宇文睿抬起头看了看狂妄的站在乾政殿正中央非但不行礼反倒怒目看着自己的欧阳轩,扯着嘴角笑了笑,老匹夫,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宇文睿放在眼里了!
“爱卿如此生气所谓何事啊?”到底是欧阳静的亲爹,宇文睿还是会给几分薄面的,再说欧阳轩现在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建楠今天被宇文飞当着诸多百姓的面扔进了湖里,建楠怎么说也是国舅,是长辈!一点礼教都不懂!”欧阳轩说的义愤填膺,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他的宝贝儿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居然被宇文飞这个臭小子给踢到湖里去了?
“礼教吗?这天下是我宇文家的天下,我在自己家里还用懂什么礼教吗?”
早就收到消息的宇文飞踩着点儿出现了,一身白衣,慵懒的躺在软轿中,四个衣着讲究长相还算不错的少年抬着软轿直接进了乾政殿,宇文飞整个人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在软轿中。
“这里是乾政殿,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欧阳轩正愁没办法说服宇文睿治宇文飞的罪呢,刚好宇文飞就这么罔顾礼教的冲进来了,虽然心中暗喜,面上却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相。
“体统?”宇文飞扶着写意的手站起来,漂亮的眸子嘲讽的看着欧阳轩,“面见当今圣上不行礼是你欧阳家的体统吗?”
“爱卿刚才是太过着急忘记行礼了,还是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呢?”宇文睿放下手中的奏折,笑眯眯的看着欧阳轩问。
虽然对于宇文飞特别的出场方式有些惊讶,但是看这样子宇文睿也知道自家宝贝女儿是想拿欧阳家开刀了,看来得配合着点儿。
“臣…刚才是太过着急了,还请陛下恕罪。”欧阳轩不甘不愿的认错,慢吞吞的跪在地上向宇文睿请罪。
“您是长辈,行如此大礼我父皇怎么受得起呢,这不是折我父皇的寿吗?”慵懒张扬的声音,在欧阳轩听来是如此刺耳。
“皇上是君,我是臣,老臣连命都是皇上的,怎敢对皇上有所忤逆呢。”
欧阳轩毕竟混迹官场多年,不像他那个没脑子的儿子,此刻虽然恨的牙痒痒,还是面色谦恭平和的跪着,不过心里却盘算着以后要如何将宇文飞剥皮剔骨,只是不知道他的美梦能做到几时呢。
“爱卿请起吧,飞儿赶紧将外公扶起来。”宇文睿不欲过多的为难欧阳轩,欧阳轩怎么说都是欧阳静的亲爹,只要不要太过分他都是可以忍的。
“今天国舅爷觉得我这个皇子不分长幼尊卑,要教训我来着,不过后来一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现在既然碰上国丈大人了,那就请国丈大人好好教教本皇子什么是长幼尊卑吧。”宇文飞并未有任何想要去扶欧阳轩的意向,反倒笑眯眯的看着他,“国丈就先以身作则,教教本皇子见了皇上要怎么行礼吧。”
欧阳轩气的肺疼,可是此刻宇文睿在侧,他又不能落下话柄,只能强撑着笑脸:“皇子真会开玩笑,建楠今日被皇子打入水中得了风寒,怎么说你也要称建楠一声舅舅,建楠教训你两句也是应该的。”
“听国丈的意思是,区区下臣仅因为是本皇子的长辈,就可以随便对本皇子指手画脚了吗?你把我皇家的尊严放在什么地方?”
“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啊!”欧阳轩老奸巨猾,自知口角上胜不了宇文飞,但是宇文晔他还是了解的,只要欧阳静还活着,宇文晔就不会为难他。
宇文飞转过头看着面色为难的宇文睿,笑颜如花,走上前去抱着宇文晔的胳膊,“父皇还不赶紧去扶你老丈人起来,人家是长辈,小心一会儿不仅要教孩儿长幼尊卑,还要教你长幼尊卑哦。”
“真的吗?”胳膊被捏的生疼,宇文睿语气突然变得很是严厉,紫色的眸子冷厉的看着欧阳轩,面色也变的阴沉了许多。
“老臣不敢。”欧阳轩匍匐在地,狠历的眼神死死瞪着宇文飞。
“国丈是心存不服吗?”宇文飞冷冷的问欧阳轩。
“老臣不敢。”
“不敢?你家的宝贝儿子都敢骑到本皇子头上来了,你不敢?若不是国丈在后面撑腰,凭你那个草包儿子敢到处叫嚣?要教本皇子长幼尊卑?我父皇尊你,是因为你是母后的亲爹,可是国丈别忘了,这飞云国是我宇文家的天下,我宇文家就是天!”
“陛下啊,”欧阳轩一脸委屈的看着宇文睿,老泪纵横,“老臣明白,老臣从未对皇上有过不臣之心哪,皇上明鉴!”
欧阳轩话一出口,宇文睿紫色的眸子中眼光闪烁,他和宇文飞对视一眼,看着宇文飞小狐狸般的笑容,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即使你是国丈,你也永远只是一个臣子,皇权为尊,若下一次再敢忤逆本皇子,就不是被踢下水那么简单了,本皇子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宇文飞全身的杀气倾泻而出,乌黑的头发无风自动,黑亮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欧阳轩,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连站在她身边的宇文睿都感觉到有一丝压抑之感,殿内变得很是安静,甚至能听清楚欧阳轩渐渐变得紧蹙的呼吸声。
“老臣明白。”欧阳轩冷汗连连,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除掉宇文飞这个劲敌。
“来人,送国丈回府,国丈身体不适,以后就不用早朝了,好好在府中养病吧,国丈手中的事物我会派人去接手的。”
宇文飞话音刚落,欧阳轩就一阵哀嚎。
“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忠心耿耿,皇子听信谗言,这对老臣不公啊!皇上!”
宇文睿对宇文飞突如其来架空欧阳轩的决定也有些惊讶,这会将欧阳轩逼得穷途末路,反击会更加强烈,可是也只是看了宇文飞几眼,终未说什么,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银面侍卫早就待命在外,影子一样安静的出现,架起欧阳轩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欧阳轩的哀嚎。他们的手就像铜墙铁壁,将欧阳轩禁锢其中,欧阳轩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皇上!”
“皇上!”
“放开我!我要见皇后!”
……
“爹爹是担心娘亲知道了不好办吗?”看着愁眉不展的宇文睿,宇文飞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私下里宇文飞还是喜欢称宇文睿和欧阳静爹爹娘亲,她觉得父皇母后这样的称号让人的距离变得疏远,而爹爹娘亲,就好像平常人家相依为命的一家三口,称呼起来让人觉得更加舒服,更加亲切。
“飞儿确定欧阳轩有不轨之心吗?”宇文睿皱眉问道,这些年因为欧阳静的关系,他总是对欧阳轩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这样和欧阳家正面冲突。
“爹爹其实自己心里明白的,不是吗?”
“哎!”宇文睿长叹一声,是啊,他明白的,当年那场夺权之战欧阳轩本来也是参与其中的,后来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全身而退,这些年欧阳轩很多行为都异常,他只是不愿意戳穿这些让自己的娇妻伤心而已。
“爹爹,娘亲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宇文飞言尽于此,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不久前飞影楼探子们呈上来的情报递给了宇文睿。
“这是…”宇文睿越看越心惊,他自认手下的探子们无孔不入,可是宇文飞呈上来的这些却比他所看到的多了许多细节,每一件事情的时间地点都写得极其清楚,甚至连每一个在场人物的相貌特征都描述了出来。
“欧阳轩密会月新国来人的场景,这几年来月新国每两年就会派人来访,而每一次欧阳轩都会前去拜访。欧阳轩还和一股秘密的势力有联系,不过完全是单线联系,没有办法探测到源头,若孩儿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和当年司徒家背后的势力是一样的。”
宇文飞看着远方,若有所思,漂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手中的玉扇一下一下很轻的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当当声。
听到宇文飞的分析宇文睿更加心惊,当年仅仅是司徒旭阳一人就已经是一场恶战,而此时欧阳轩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
“飞儿可想到了什么对策?”这几年宇文睿已经习惯了征询宇文飞的意见,宇文飞的实力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他这个当爹的还是了解一二的,这个小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比他半生积累有用得多。
“这个嘛…以后再说喽,我帮爹爹批奏折,爹爹去和娘亲约会吧。”宇文飞俏皮的眨了眨琉璃般的眼睛,将宇文睿推到软轿上,“赶紧把咱们家皇上老爷送去会老婆,一会儿皇后娘娘生气了,皇上老爷就要睡冷板凳了,赶紧的!”
几位俊俏的轿夫加上宇文飞身后的舒默写意六人,想笑又碍于宇文睿的面子不敢笑,各个憋得脸色通红,心想也就只有自家主子敢这么让皇上出丑吧。
“臭小子!等着以后收拾你!”宇文睿气呼呼的骂宇文飞,心里其实早已乐开了花,看他生的宝贝女儿,比那些臭小子们顶用多了,“你们想笑就笑出来吧,皇上老爷我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的。”
宇文睿大度的一挥手,几人却连憋笑都不敢了,全都板起了脸,谁都知道主子腹黑,喜欢秋后算账,主子的爹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可怜的宇文睿,糊里糊涂的就被人由真君子归到真小人的行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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