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金三因心中的怒气未消,故意把车子开得飞快,时速开到一百八十,闯了N个红灯,几次差点撞上别人的车或差点被别人的车给撞上,可谓是惊险万分,惊心动魄!但这份惊险陶紫似乎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刺耳的刹车声,振聋发聩的喇叭叫嚣声,愤怒咆哮的叫骂声,所有吵杂的声响好像都被她隔绝于耳,全程神情平静的闭目养神,未见丝微的惊慌。
金三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车后座上的陶紫,见她竟然神情平静的睡着了!靠!金三大手愤怒的往方向盘上拍去,在心里不悦的咒骂,感情他这一路上的超速驾驶没有吓到陶紫,反而让他自己紧张的冷汗直冒!这叫他情何以堪!
自知自讨没趣,金三也不再不要命的继续飙车,心有不甘的果断减速。
不似先前的癫狂,车子平稳的奔驰在马路上,二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了T市有名的别墅区——龙泽居。
车子停稳后,金三第一时间回过头想要呵斥在“睡梦中”的陶紫,可他刚回头,见陶紫缓缓的睁开双眼,那清明的双眸未染一丝朦胧的睡意。
“你……。”金三此时如鲠在喉,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煞是难看。这女人竟然装睡,那刚刚她的平静对比自己的紧张,算什么?难道他是在自取其辱!
陶紫无视金三的恼怒,纤手一伸,直接开门下车,留给金三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金家是两个月前举家从加拿大搬到T市,而陶紫以毕业设计未完成为由,一再敷衍金家的一再催促,愣是拖了两个月才离开加拿大。
此时,陶紫站在富丽堂皇的建筑前,深深的吸了口空气,不由感慨,金家不愧是有钱人家,不管落户到哪里,方圆几百米都飘着人民币的味儿。
陶紫迈步走进豪宅,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豪华奢侈的装潢,别致典雅的摆设,还真是金家一向的大手笔。
“小紫,你回来啦!”陶紫刚踏入大门,一身材圆润的中年妇女便迎了上来,脸上扬着浅浅的的笑意,表情有些微的僵硬。
“嗯。”陶紫冷淡的应了声,眸光并没有在女人身上停留,但陶紫并没有错过女人笑得有点僵硬的表情。挑了挑柳眉,有一点点的诧异,一个一向对她大呼小叫惯的人,如今怎么突然对自己示好了。
“小紫,搭了那么久的飞机该累了吧!先坐坐,我上楼去通知夫人你回来了。”女人是金家的管家——福婶,从来就没有给过陶紫好脸色看,可今天却破天荒的对陶紫和颜悦色。
陶紫看着那微胖朝楼上走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讥讽的笑。一个嚣张跋扈的随从和一个尖酸刻薄的管家能有今天这番隐忍与和颜悦色,很明显,主人应该对他们有特意的交代。难道金家搬了个家,下人都被洗脑了?以后她陶紫都会被善待?陶紫当然不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恐怕是金家又有用到她的地方了,对金家来说,这是养女千日,用在有用之时。
“哟,终于舍得回来啦!还以为你要死在加拿大呢!”伴随着高跟鞋摩擦地板的“蹬蹬”声响,一年轻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尖细带着嘲讽的嗓音打破了大厅里的安静。
“……。”陶紫的目光穿过窗户,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似乎并没有听见女子无礼的嘲讽。
“喂,陶紫,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跟你说话呢!”女子的嗓音提高了八度,大步走到陶紫面前,很是不满的道。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但是请金小姐你说人话!那些如狗乱吠的话语,我向来有选择性的无视。”陶紫转过头,冷淡的目光落在金家小姐金灵的身上。金灵是金家两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金家的下人无不怕她,恭维她,讨好她,但陶紫例外。她十岁被金铭山带进金家,从踏入金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告知她是金家小姐金灵的贴身保镖,对金灵而言,她陶紫是个下人,但是十二年来,陶紫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认知。她呆在金家是出卖劳力换取一日三餐的温饱,她的任务是保金灵的人生安全,并不包括她要忍受金大小姐的冷热嘲讽。
“你说谁是狗,谁乱吠了!”从陶紫一踏入金家的门,金灵就讨厌她。她陶紫明明就是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在这世上无依无靠,但不管如何落魄她总是一脸傲气,不管金家上上下下如何看她不顺眼,她总是不卑不亢!她不过是她金灵身后的跟屁虫而已,凭什么总是一身傲骨。
“灵儿,不许对小紫大呼小叫的。”一贵妇人从楼上走了下来,陶紫与金灵的对话刚好全落入她的耳里,看向陶紫的眸光带着些许的不悦,而对金灵说的话却带着责备。
“妈,是陶紫她对我出言不逊在先,我看我们金家良好家教十二年来都没能熏染她半分,完全是个没感恩之心的白眼狼。”如果一个人要重伤别人,她根本意识不到或许她的话刚好自己可以对号入座,且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而金灵就是这样的人。
“你闭嘴!吃饭没有,没吃饭叫福婶给你弄,吃过了就回房间呆着。”杨怡芸表面是呵斥金灵,但是再怎么说金灵也是她的心肝宝贝,不管怎样都是疼爱有加的。
“哼,看到某个人,我食欲全无,不吃了!”金灵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眼陶紫,气愤的转身上楼,小姐脾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杨怡芸见自己宝贝女儿生气离去,有点不忍心,因此她对陶紫更加不满,但她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不满没有显露在脸上,反而扬着慈爱的笑意对陶紫道,“小紫,坐了那么久的飞机,饿了没?我让福婶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芸姨,我不饿。”如果陶紫没有看破杨怡芸伪装的甚好的虚伪,或许陶紫会一直坚信她是金家唯一对她好的人,但是陶紫不是笨蛋,有些事情她看的比谁都透彻。她没有点破杨怡芸的虚伪伪装,也没有心情附和她的假情假意。
“那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觉,房间我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杨怡芸向来不喜欢陶紫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可她从不会把她的不满显露在脸上,表露出来的永远都是她慈爱的一面,就如她此刻对陶紫的关心。
“我不累。”陶紫淡淡的道。杨怡芸善于伪装,更善于伪装好人。在自己面前,她总是呵斥对自己无礼的佣人或是她的宝贝女儿,可背地里她从不会交代佣人不许欺负她。陶紫曾经以为被人呵护的温暖,都只是这女人的伪装。
“小紫,不满你说,这次芸姨有件事要麻烦你。”杨怡芸一脸苦恼,温声细语的嗓音夹杂着点哀求。
闻言,陶紫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而且显然杨怡芸有点等不及了。对于金家的一切陶紫早就麻木了,淡淡道,“什么事?”
“呃,小紫,这事有点复杂,我们去书房说吧!”杨怡芸故作为难道。
“嗯。”敷衍的应了声,陶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杨怡芸往楼上的书房走去。
看来,该是跟金家做个了断的时候了。陶紫默默的做了个决定。
——《豪门娇宠》——
雅致的书房内,浓郁的古色古香,红桃木书架靠墙而立,各种书籍置身其中,整齐划一。红桃木桌子前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深浅不一的皱纹,勾勒出一张略显沧桑的脸。
“坐吧。”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随杨怡芸进来的陶紫,嗓音略带沙哑。
“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陶紫不冷不淡的道,她的耐性有限。
“我要你帮我拿回一块羊脂玉,那块羊脂玉在公安局局长张汉年手中。”金铭山不紧不慢的说,看向陶紫的眸光煞是锐利。
“那块羊脂玉是我们金家的传家之宝,当年在T市不慎丢失,寻找了十几年,现在才寻到了它的下落。小紫,你一定要帮芸姨把这块玉拿回来。”杨怡芸急切的补充道。
“拿回来?!”陶紫故作疑惑,她杨怡芸紧张丢失的家传之玉,可完全没有顾忌她陶紫的死活啊!公安局局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简单人物,他们金家不想得罪的人物,就让她陶紫送死!金氏夫妇可是一对极品啊!
“呃,我们有打听,但张局长是个爱玉之人,并没有转让的意思。”杨怡芸幽幽解释道。
“既然你们有钱张局长都不肯转让的东西,我陶紫凭什么能拿!”说到拿字,陶紫故意拉长了话音。
“能用钱的拿回来的东西,还用得上你陶紫?”金铭山语带讽刺!
金铭山此话一出,杨怡芸保持沉默,她的慈爱在此时此刻并没有好心的跑出来,一副沉默是金的样子。
陶紫冷冷一笑,想起杨怡芸曾今说过的一句话:“做人总要在面上留三分情,即使陶紫在我们金家是个吃白饭的,但说不定日后有用到她的时候。”看来,现在该是她陶紫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让我帮你们偷回羊脂玉可以,但我有个条件!”陶紫眸光渐渐转冷。
“什么条件?”金铭山皱着眉头,与杨怡芸对视一眼,看向陶紫的目光带着防备。
“拿回羊脂玉,从此我与金家再无任何瓜葛!”金家这人情凉薄的地方,陶紫早已呆腻了,离开她不会不舍,这些年来的隐忍,无非是让自己拥有一个普通的身份,从而掩盖她另一个秘密身份。帮金家拿回羊脂玉,就当回报金铭山当初收养她的“好心”。
“小紫,你……”杨怡芸面露诧异,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金家从来没有优待她,但金家再怎么说也是豪门名家,杨怡芸不相信陶紫舍得离开。
“可以,但是你要确保拿张局长的羊脂玉是你陶紫的个人行为,一切后果与金家无关。”对陶紫要离开的要求,金铭山虽也有惊讶,但是陶紫的去留他根本就不在意,身为商人,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利益的最大化,所以他要在陶紫离开之前,利用她的最大价值。
“好。”简洁的一个字,冷淡的语气,说完,陶紫便转身走出书房,没有再看金家夫妇最后一眼。既然她要离开,那么她会比谁都洒脱,就让一块玉结束她与金家之间的纠葛吧!虽然陶紫没有神偷的头衔,但偷东西对她来说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有些事情她不出手,并不代表她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