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她微微的猫着腰,赤着双脚穿行在羊肠小道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眼,见屋子里黑暗一片,便悄悄潜入一栋豪宅。
她轻轻的将鞋放到门口,瞠着眸子探了探头。
整栋房子完全陷入了死寂中,语君拍了拍胸口,总算放下心来。
看来全睡下了。
她灯也不敢开的轻手轻脚向楼梯口走去,打算再小心翼翼的潜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今晚的行动就算大功告成全身而退了。
她白天在康允希的车上装了一个定位器,他走到任何地方,都逃不开她的监视。这种行为虽然可耻,能得到他的心,做任何事都是置得的。
夜里躺在床上看定位器时,既然发现他深夜外出,怀着好奇在显现上找到地址,是一家酒吧。第一次出任务,不假思索的将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后,便出门了。
“哎呀~”
语君想得太入神了,刚刚走几步,既然撞到东西,闷哼一声。
她回过神来,揉了揉撞到的鼻子。
其实,不疼。
现在是深夜,再加上自己是偷偷出门的。这时候开灯,引得其他人看到不好。康家老宅还是今天才刚搬来,黑灯瞎火的,撞到东西也正常。
抻出手摸了摸,打算探路上去。
可是,手才刚一抬,她就碰到了类似衣料的东西。顺手一捏,布料内软软的很有弹性,不晓得是啥。再捏了捏,尽然有了变化,似乎比刚才硬了。黑暗中小脸微一皱,甚是不解,打算再捏……
“shit!”
“啊——”
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既然被一股蛮力推到了地上。摔得她小屁股快裂成几瓣了,疼得她惊呼,却又被一只敏捷快速的手给捂住了。没能真正意义上惊叫出来。
“去哪儿了?”
这是一道隽永清冷的声音却隐隐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还是很好听。语君揉了揉屁股,正要坦然交代。可是瞬间似乎意识到什么,倏然抬头,浑身一僵。来人身上有一股清水甘甜的味道,很独特、很好闻。
虽然漆黑一片,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个人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齐振扬!
他深更半夜不睡,怎么会在这儿?
而且,灯也没有开?
“现在零晨2点多,快3点了,你怎么不等天亮了再回来?”
黑暗中他冷冷嘲讽。似乎在生气,却又没来由的对自己有些恼火。语君一把拉开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莫名其妙,他既然先发制人。
“嘘!”
黑暗中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被他捉到已经很不幸了,可不想有更多人再发现她深夜外出了。压低声音,她凑近他的脸,说:“小声点!别让人发现了。”
漆黑的夜里,突然沉寂。
这个夜注定不消停。
齐振扬被她突然的靠近扰得心神不宁,感觉气血缓缓在向脑门上窜,脸尽然在发烧。他紧绷的嘴角抽搐了下,暗骂自己该死。已经不是17、8岁的年纪了,既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突然近身而不争气的气血沸腾。
见他不答话,语君在心里暗暗的想,他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怕被人发现。现在大家既然处境一样,没有道理不齐心协力,一条心。
“我得上去了,你在这儿先别动,让人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不好。”
说完,语君站起身,轻手轻脚的正要走,却被一只大手捉住了手。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去揣测沉默的男人在想什么。见他捉着自己不放,语君有些恼火。
“你放开我,被人发现了,我们都完了。那,要不你先上去,我等会儿再上!”
她退步,不想跟这个奇怪的男人僵持。虽然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男人的气场很大,无形中有一中压迫感,让人很难喘上气来。再者,他身体里散发出一股清水的味道,让她莫名其妙的想要亲近。
“你喝酒了?”
语君闻言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讨论的是如何回自己的房间,这跟自己有没有喝酒有什么关系?
不过,说也怪。
自己刚才只是将康允希杯子里所剩的一点喝了。因为自己容易酒精过敏,是从来不喝的。这么一点点,他也能闻出来?
狗鼻子吧,这男人?
“你还有完没完,我不跟你说了。”
挣开他的手,就往自己房里冲。也顾不得会不会动静太大,吵醒屋里其他人了。现在,她只想快速逃离眼前这个男人的压迫感。
天不遂人愿,男人一个转身,也不晓得是使了什么法子,既然一把就将落荒而逃的人儿拽进了怀里。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如此,只知道不能这样让她走,因为,他有个很大的疑团来等着她来解。男人俯首进她的怀里,古怪的深深吸了口,将言语君吓得小脸惨白。
黑暗中,语君的口被一只大手捂住,双手被剪在身后,完全动弹不得。
这个变态!
男人又闻了闻,这才抬起头来。
“你用的香水很特别。”男人邪魅的道,一双狭长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诡异的光芒。他将怀里的语君抱得更紧了,邪肆的嗅着她周身的空气。好似空气中真有什么好闻的味道一般,却又异常恐怖。
“还记得我吗?”
男人古怪的问。“三年前烟台海边!”
语君倏然一僵。她瞬间明白,这个男人不是齐振扬。这一认知,比知道他是齐振扬更可怕。
那么,他又是谁?
为何会在这里?
更可怕的是,三年前的烟台海边!
现在也不知是几时,窗外的天空由漆黑变深蓝,再从深蓝转变成灰白。
气氛古怪的厅内,语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沉默的俩人,谁也没有发现,寂静的楼梯尽头,一双深沉的眸子已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