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过穆晨的眼睛可以征服所有男人,确切说是吸引所有男人来征服她。
那双眼睛,真的很美,而且倔强,冷酷,狂傲。
说这个话的人是穆晨的高中老师,十五岁的穆晨把一根牙签刺进了一个纠缠她的高年级的学长的胳膊肉里,齐根没入,老师拍着穆晨的肩膀,告诉她,其实她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拒绝在她生命里不可能避免的这些纠缠。
那时她的回答还挺幽默挺工整:讲又不听,听又不做,做又做不到,我还能怎么办?
目前楚辙大抵就是她生命中顽固的纠缠者之一。
她很明白他们的心态,都想要征服她,一般爱上她的人都很自我地认为自己就是她的终结者,包容她的倔强和狂傲,终结她的冷酷,她会因为他的呵护在心里开出娇美的花,她会变成陷入了爱情的痴醉的普通女孩一样,重要的是这结果都是因为他所以才会这样。征服的成就感。
穆晨没有爱过,贺宇豪确实是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所以她不知道爱情其实本就应该如此,我遇到你,我确定再也不会看其他人一眼,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就是我的终结者——这根本没什么好苛责的。因为不懂,所以她产生了误解。这误解直接导致了她和楚辙的悲剧。
设计比赛又经过了两轮海选,穆晨的设计已经进入了全国前二十。前二十经过决赛再决出前十和唯一的一名得奖者。
决赛是在市中心一家高级饭店举行的,能容纳三百人的会堂里,高靠背软垫黄色蕾丝罩椅整齐地排列在会堂上,干净整洁地等待观众和评委们入席;一排排坐席的最前面是单人讲台,讲台上早已归置好细长的长颈话筒,跟幻灯机相连接的手提电脑,一旁甚至还专门配备了一名斟茶递水的侍者,这一切都是为了选手们能更好的完成他们的简报。
穆晨和秦青在会堂外的走廊上磨蹭,秦青拉着她想要她进场观战有个心理准备,穆晨却不愿说人多不想进去,两人正在演皇帝不急太监急,楚辙从会堂出来了。
“既然来了,不准备进来么?”他走到穆晨面前,问道。
西装革履的男人,外貌上从头到脚你根本找不出一丝瑕疵,美丽的人,降落人间的天使也不过如此,现在他就这样站在你面前,可是你还是觉得他跟撒旦更接近。
“正要进去呢。”穆晨对他笑了笑,挺假意的。
“你的设计不错。”楚辙看了一眼她手里准备的简报材料一眼,夸赞道。
“谢谢。”笑得弧度更大,笑意却更加没有了。
“秦青,你先进去吧。”穆晨说道。
“哦。”秦青对一人看了他们一眼,乖巧地朝会场走去。
“你对你朋友保护得真是太好了,有时候让她知道现实的残酷对她也许不坏。”楚辙看着秦青的背影,说道。
“把你这种人当人看的确是太天真了些。”穆晨摊手表示同意。
楚辙不怒,笑着朝她倾身过来,在她耳边讲:“把你这种人当朋友岂不是更天真?”
两人站得极近,穆晨抬眼看见的就是他放大了的侧脸,鼻子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穆晨也不往后退,笑着问他:“如果我告诉你,我只对五十万有些感兴趣,我不想跟楚氏签那五年的合约,你会怎么样?”
他比先前更加靠近她,炙热的唇瓣还似有若无地触到她耳廓,似求欢般。
穆晨忍住心中翻腾的恶心。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对你有欲望且红果果地表现出来,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他在她耳边说道:“我用五十万首付买你五年,你很合算的。”他磁性的声音像是某种古典打击乐器发出来的,非常悦耳好听,可是说出的话却更令人作呕。
“要我答应你也可以啊,只是我担心你真的爱上我,那时候会很麻烦。”穆晨表示鸭梨很大。
“我爱上你?让你反把我当玩物?”男人笑可笑之人可笑之事,轻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穆晨悦然一笑:“我不是什么东西,只是等到我开心你跟个傻子似地笑,我说痛你比我疼百倍,我随便对你一笑你心花怒放,我对你耍脸子你立刻变成低气压,到那种时候,你会希望我把你当做玩物也好。”
她是以经验相告诉他,听与不听,全凭他了。
他没说话,微一张口咬住了她近在眼前的白白的耳垂,含在嘴里,微微吮吸,吃她一般。
穆晨一惊,想要退开,却被他禁锢了腰身。
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敏感带,一瞬间红了脸,呼吸也有些紊乱了。
简直是……流氓!
“很好吃。”吮吸完,他抿了抿薄唇,意犹未尽似地,“吃完肉,谁会留着骨头呢?说过的,别高看自己,对我来说你跟别的女人没有不同。嗯?”他轻佻地一笑,手指挑了下她红了的脸,“现在,进去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