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绻慢慢地站了起来，赵盈歪着头唇角噙笑地看着她，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周围的人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嘲笑声音。
女学生面无血色，看看赵盈，又看看云绻。
“赵盈！”一声严厉的怒喝忽然响起来，人群分开出，一个男生大步走了过来。
俊秀的面容，脱俗的气质，如清风朗月，拂面而来。
“大哥。”赵盈惊愕地脱口而出。
“你马上离开。”赵然拧眉，命令她。
“我——”赵盈大感窘迫，委屈地看着他。
但赵然严厉的表情让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嘟着嘴不情不愿地领着同伴走开了。
赵然也没有看云绻和女学生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众人散去，女学生赶紧拿出纸巾递给云绻，连声说：“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真的很抱歉。”
云绻面色淡淡地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帕子，看了后愣了愣，又重新放回去，转而接过女学生的纸巾。“没关系。”
“我叫莫秀贤，今天刚转来这里——你已经知道了吧？”女学生想起刚刚的事有些尴尬，吐了吐舌头。
云绻凝视了她几秒，微微笑了笑。“我叫云绻。”
莫秀贤愣了愣，似乎被她昙花一现的笑容镇住了，反应过来后，脸上不禁出现了大大的笑容，眼睛弯弯，露出两个尖尖的虎牙，脸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是甜美可爱。
音乐练习室。
红色的落地帷幔遮住了窗外的光线，唯一的光线来自屋顶的彩色玻璃天窗，昏暗的练习室，影子落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静谧，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油木味道。
悠扬的琴声萦绕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莫秀贤坐在听众席上呆呆地望着台上弹钢琴的云绻。
微卷的长发半掩了她的脸，因为反光的原因，莫秀贤只看到浮光中一个剪影，微垂的美丽侧脸，弧度优美的身姿，像一副黑白油画，伴着深沉忧郁的琴声，浮光中的灰尘粒缓缓流动，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瞬。
云绻的神色是淡漠的、高贵清冷的，琉璃黑眸中却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蓬勃旺盛的坚韧，烈火般的热情，黑得发亮，莫秀贤觉得那一瞬间有什么灼痛了心脏，火辣辣的感觉连灵魂都在战栗，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琴声渐低，云绻结束了弹奏。莫秀贤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跑上去，眼睛湿润地看着云绻。
云绻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弹得太好了。”莫秀贤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不禁红了脸。“这是什么曲子？”
“我也不知道。”云绻淡淡说。“我自己随便弹的。”
“是你创作的啊！”莫秀贤激动不已。“真的很好听！”
“谢谢。”“这首曲子有名字吗？”“我还没想到，你觉得呢？”
莫秀贤瞪大眼，吃惊地指着自己，“我？”
云绻点点头，莫秀贤看她的表情很正经，不由嘿嘿一笑，忸怩地说：“其实，我，我刚刚想到一个，只是我自己认为的啊，不是专业的。”她连忙澄清，“没关系，你说吧。”云绻被她逗笑了。
“…明日之城。”莫秀贤红着脸说，“这是我曾经看过的一本书的名字，我觉得它里面说的故事和你的琴声很像，都让我有一种…很，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心里多了什么——”莫秀贤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云绻。“有点说不出来的忧伤，想要哭。”
云绻怔住，继而微微笑了，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喃喃道：“忧伤啊…”
“这是我自己的感觉，你不要介意啊。”莫秀贤忙摆手。
“你说的没错，创作它的那天，我的心情的确并不是很好。”云绻淡淡说。
莫秀贤怔住。
“明日之城，很好听的名字，谢谢你。”云绻眼里带了笑意。莫秀贤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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