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再醒来时,人已经在龙业常带她去的那个酒店他的套房里。
努力睁开眼,在看到床边坐着的一脸疲惫的龙业后,秦然有些歉疚地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龙业看着秦然,有些涩涩地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秦然只是不停地道歉,别的她不想说,龙业也未必听得进去。
“别和我说对不起,”龙业恼怒地一拳打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带火气地看着秦然,“别跟我道歉,我要你解释。”
“我不想解释,反正,孩子,已经打掉了。”
“你就那么不喜欢我,那么不愿意为我生孩子?”听到秦然的话,龙业眼里火气更盛,可是她现在这样的虚弱,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来,心里又心疼又恼恨,折磨得自己分外狼狈。
“不是的,”秦然摇头,“我只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我还想上大学,还想读研考博士,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想这么早就定下来。”
“你想读书你去读啊,孩子不用你操心……”
“不一样的,”秦然打断龙业的话,“有了孩子我或许就什么都不想做了,我不想让孩子牵绊我……”
龙业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怔怔地看着秦然,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
“我自己可以承担,我不想让你为难,龙业,有些事,只有我自己能承受。”
龙业看着秦然,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片刻,他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然看着龙业有些委顿的背影,心里有些涩涩的,龙业,很希望她生下这个孩子吧,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想生,她不能有太多的牵绊,心下有些庆幸自己在他发现之前就打掉了孩子,又有些愧疚,孩子,是龙业的,他本来也有权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是她太自私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
“然然,从明天起,你和我住,在郊区那套公寓里,我替你请了假。”龙业一走就是大半天,晚上的时候,龙业回来了,一回来就对秦然说着他的安排。
“可是,”秦然有些为难,“还有一个来月就要高考了。”
“你怕落下学业,我会替你找家教,女人流产也像生孩子一样,要坐月子,你们学校条件不好,要是月子坐不好,你将来身体会很差,”龙业在秦然床边慢慢坐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有人会说闲话,有我在。”
秦然心下一动,抬头看着龙业,慢慢地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龙业,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纵容我,这么疼惜我。
冷业有些不自在地冷哼一声,有些无奈道:“知道我的好了吧?”
秦然闷闷地点头,将龙业搂得更紧。
“好了,你饿了吗?我让人熬了清粥,你喝一点。”
“嗯。”秦然点头,慢慢地松开了搂着龙业的手。
第二天,龙业就将秦然带到了他上次带秦然去的那个公寓里,那个公寓坐落在郊区,安静而美丽,很适合秦然养身体。
龙业本来那两天该回龙城的,但是他没有回去,要处理的公事都在公寓里进行,要出差的则派公司里的人去。
龙业还替秦然在叶城最好的大学里找了一个成绩优异的数学系女生给她补课,秦然别的科目都不错,但是数学却有些硬伤,总无法达到自己期望的成绩,对自己要求严格的秦然对此有些急躁,龙业本觉得这没什么,可是看秦然急躁的样子又觉得过意不去,便索性替她请家教,反正秦然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整日在公寓待着她肯定受不了。
为了替秦然补身体,龙业还在附近找了一个饭菜做得特别好的老妈子,白日里那个老妈子顿顿过来煮饭熬汤,煮好饭熬好汤她便回家去,如此,两人饭既解决了口腹之欲,又不会被打扰,俨然一个小家庭。
黄昏的时候,龙业会带秦然出门去散步,郊区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尤其是夕阳西下时刻,云彩绚烂,遍地金黄,绿树红花,大树小草,潺潺溪流都美得不像话。
晚上的时候,秦然则在家教的教导下补课,而龙业在书房安静地处理公事,时间似乎变慢了,生活平静美满得有些不像话。
秦然的家教叫杨娇,平日里都是晚上来,课从晚上六点上到晚上九点,秦然不知道龙业给了她多少工资,只知道杨娇来得特别勤,平日里总是下午五点多就到了,而周末有时她还未起床她便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生怕错过一分钟似的。
想想龙业财大气粗的样子,秦然知道龙业工资肯定给得特别多,所以杨娇才愿意天天来,刮风下雨也从不迟到,郊区离她所在的大学其实隔了大半个城,可是她却仍然愿意每日里跨过大半个城来替她补课,想来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吧,不然谁愿意受这份罪。
秦然对于吃过苦的人总是特别的同情,因为她也是吃过苦过来的,虽然她吃的苦多半是精神上的而非物质上的,所谓同病相怜,秦然平日里从来不为难那个女生,她本就是个温和的女生,脾气温顺,乖巧听话,平时极少生气,更何况这个女生又努力,所以就算有时候她讲的课不到点子上,或者讲错一些知识点,秦然也从来不为难她,只是温和地指出,几天下来,杨娇知道了秦然的性子,对她也格外的热情。
秦然绝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是对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心怀善意,对这个女生,她没有特别的感觉,对她的热情,也只是淡然接受。
周日,杨娇给秦然布置了一堆作业后,秦然安静地做着自己手中的作业,做完几道习题,觉得有些口渴,所以她起了身准备去楼下倒水喝,谁知经过龙业的书房时,透过那半掩的房门,秦然却听到了一阵很暧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