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招惹上什么人了？”方翊浩坐在沙发上沉闷地说话，陆曼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但还是步子轻松的靠近。
“没什么，就是一疯子。”陆曼没有去开灯，她也走到方翊浩身旁坐下。“哥，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方翊浩阴晴不定的，即便做了他十年的妹妹，陆曼仍旧猜不透他的心思。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家。”方翊浩伸手揽着陆曼的肩头，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他身上有浓厚的烟气。“叶朵说你和男朋友出去玩了。”
陆曼微微一怔，方翊浩这话着实吓了她一跳。
叶朵那死丫头！
陆曼再次在心里暗暗咒骂，死丫头明知道方翊浩最近性情古怪，还敢跟他提什么男朋友？“没什么，就是玩玩而已。”她表面上从容地回答，的确，玩玩而已，这一向是陆曼对待男人的态度。
“陆曼，你该收心养性了。”方翊浩侧脸看她，在他心中，陆曼就是他一手雕琢出来的杰作。
“我知道，如果哥不介意的话，我会考虑和现任好好谈一场恋爱。”如果她没理解错方翊浩的意思，他是想让她做一个正经姑娘家？
方翊浩突然沉默了，陆曼觉得有些奇怪，她哥向来不是有话憋着不说的人。“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嗯，哥也早点睡。”陆曼站起身，走到墙边按了一下开关，厅里最暗的那盏黄灯亮了。
陆曼边走边扯下发带，她那一头长发垂散下来，发尾微卷。今晚这头发沾了酒气和烟气，该好好洗一洗了。
方翊浩看着陆曼的背影，直至她房间的房门关上，他才把视线落到她的包包上。拿出陆曼的手机，他随意翻了翻，果然，那通讯录里多了一号人：西装男？
……
洗完了澡，陆曼穿着睡袍就走出浴室。头发湿答答的还滴着水，她拿起干毛巾就随意搓揉着。
刚一抬头，她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哥？”这整套房子都是方翊浩的，她的房间他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只是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还洗头，很难干的。”方翊浩也刚洗完澡，光裸着上身，他身下只穿了一条四脚短裤。
“嗯，不洗的话不舒服。”要换做外人，陆曼哪有这样好的语气？只有对方翊浩，还有林静姝，她在他们总是温顺得像一只小猫。因为一个是大恩人，她不敢惹，另一个是亲姐姐，她不舍得惹。
原本房内还开着电视，方翊浩随手一关，房内安静了，气氛也变得有些古怪。“过来，我帮你擦擦。”
“不用，我用电吹风一吹就干了。”陆曼转身就想进浴室去。
“陆曼。”方翊浩看着她，只是这样轻轻叫了一声，陆曼就乖乖坐到他身旁。他接过她手中的干毛巾，抚着她的发梢小心擦拭着，视如珍宝。“用电吹风太伤头发了。”
陆曼无奈一笑，她知道方翊浩喜欢她的头发。“那只是几分钟的事情，哥，照你这样擦下去，那就只能等到两三点才能睡了。”
“那就等吧，你先在我怀里睡着，我等你头发干了再走。”旁人不知晓方翊浩这黑帮老大的温柔，因为这全都被陆曼一人独占了去。
她的老哥啊，十年来刚柔并济，愣是让她服服帖帖的。“哥，我不是小女孩了。”她还小的时候，方翊浩还会跟她一起睡，可是到了后来，他的女朋友多了，她也懂事了，便再没和他一起同床过。
“我知道。”方翊浩应着，手中的动作依旧轻柔。他伸手关掉这房里的灯，窗帘没关上，只有外头幽暗的路灯照明着。“睡吧，靠着我睡。”
陆曼知道拗不过方翊浩，她也真心把他当做哥哥。“哥，你也是这样为你的女朋友们擦头发的吗？”他的动作很轻柔，她靠在他的胸膛里，贴着他温暖的肌肤，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她有些倦意了。
“没有，从来没有。”方翊浩扯过薄被，把空调的温度调试好，他继续为她擦拭着。“她们脏，不像我的陆曼，永远这么干净。”
陆曼淡淡一笑，不知道他所谓的干净是指哪一方面，不过只要他喜欢就好了，但是……“哥，我真的不是小女孩了。”再加上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觉得，是时候该分开些距离了。
“我知道。”感觉到陆曼的倦意，方翊浩就靠在床头，好让她稳妥的窝在他臂弯里，任那未干的发丝垂着。“我的陆曼不再是小女孩，是女人了。”
陆曼懒得回应，猜人心思这种事很累，她要睡了。在他臂弯中找个舒服的位置，她真的稳稳闭上眼。
房内安静了许久，只有方翊浩擦拭头发时那细微的沙沙声，陆曼好像有些睡着了，一动不动的，只是均匀的呼吸着。
房内的光线虽然昏暗，但窗外的路灯照进来，他还是能看清怀中人的模样。陆曼啊，是他在黑街这浑浊的地方发现了隐隐发光的她，可现在他却有些担心她的光芒太明亮，入了他人眼。
方翊浩手中的动作没停，一缕一寸的擦拭着。大约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这姿势也早就僵硬了。陆曼呓语一声，在他臂弯里滑下。
陆曼平静的躺在床上，发尾微卷的铺洒着，那睡容安详而美好。方翊浩看了许久，忘了要走，却在她被冻得抖了抖时，发现她胸前的纽扣开了好几个，一片春光乍泄。
陆曼在睡觉时当然不会穿胸衣，方翊浩目光一沉，伸手就去帮她系好纽扣。“这衣服穿旧了，明天再给你换一件吧。”他侧躺在她身旁小声呢喃，呼吸有些浑浊。
……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曼身旁当然是没有人影的，方翊浩说过等她头发干了就走，他一定说到做到。那家伙，肯定是两三点才回房睡的了。
动动有些沙哑的喉咙，陆曼本想再继续睡会儿的，但是床头的手机一响，她就不得不接通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楚，手指一划就听了。
“喂？”她慵懒问道，半眯着眼。
电话那头传来叶朵嘻嘻哈哈的声音：“小六同志，大清早的声音这么销魂，昨晚爽过头了吧？”
一听到是叶朵那死丫头，陆曼立刻睡意全无，握紧电话就准备开骂：“妈蛋！叶朵你TMD居然跟我哥说……”
房门突然被打开，陆曼愣愣的看着门口站着的方翊浩，立马把电话放下。“哥。”
看陆曼那神秘的样子，方翊浩以为是那位新交的男朋友。“醒了就出来吃早餐吧。”丢下这话，他利索的关上房门，一脸阴鸷的走向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