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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从金家出来,正刮着大风,狂风把泥土、垃圾、塑料袋什么的全都吹得到处都是,就是这省委大院也没有因为它特殊的地位而幸免于难,走到门口,那位武警战士还是像往常一样笔直的站着,如果是平时,柳叶儿一定会跑上前去看个究竟,他到底是不是真人,或者一尊雕塑。可是,此时她真的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多年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喷涌而出。就在老天爷倒下他的洗脚水的刹那间,她也是泪流满面。一出那扇带着警戒线的大门,她马上飞快的跑起来了。

她真的忍不住了,恨!狂风暴雨瞬间就打湿了她的单薄的衣服,凉意直透心底!柳叶儿将手里的包抱在胸前。

爸爸、父亲,不管哪个字眼都让她觉得冰冷而无情。前一分钟还说着世上唯一的亲人、父女连心、骨肉不分离这样的温情脉脉的话,后一分钟就马上为了别的女人而翻脸。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吗?为了一个女人连家也不要,连亲生女儿也不要的父亲,除了金兆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柳叶儿的泪水和着雨水在脸上流出了一道道沟壑,再在下巴上汇集成一条水线,顺着尖尖的下巴流下来。单薄的T恤和牛仔裤早就湿透了,贴在身上,雨水还在顺着裤脚往下流着,柳叶儿早就顾不了这些了,迎着狂风飞快的奔跑着,越跑越快,风迎面吹来,挟着雨,把她吹打得东倒西歪,但是,她还是使出全力向前跑去,她希望风能够再狂一些、雨也能够再大一些,暴风雨能够再猛烈一些,像利剑般的暴风雨能够刺穿她的胸膛,将她心里的一切的悲苦全部带走!

风呼呼的刮着、雨哗哗的下着,柳叶儿飞奔着。她觉着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暴风雨果然将她的一切的痛苦都带走了……

老七开着车,即使将雨刷开到最大,还是看不见路,只好摸索着行驶着,幸好这条街上车很少,人也很少。

当然了,这条街虽说一边连着市中心,可是另一边却是省委省政府的住宅区,门口是有武警站岗的,没事干,谁会来这里?但是前面就是有个不怕死的,直到看见她,她离他的车只有一米了,急刹车也没能避免这场车祸。老七下车,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看上去很纤细,衣服已经全部贴在身上了,身下流了小小的一滩血,他抱起她时,那摊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没了。老七将她放在车子后座上,再返回驾驶座,这次没再犹豫,启动引擎后猛轰油门,虽然依旧看不真切,但是他凭着感觉将车子驶出去,过了前面的十字就是市二院了。柳叶儿小腿腓骨骨折、还有一些皮外伤。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老七坐在旁边,拿着一个铅笔不断地在画板上画着,铅笔摩擦画纸发出哧哧哧的声音,单调而又有节奏,旁边还躺着老奶奶,也是骨折,从楼梯上摔下来,摔碎了髋骨。只要醒来,她就不断地在叫唤,叫得柳叶儿心烦意乱,那样子,好像叫了就会减小她的疼痛似得,叫的声音越大她的疼痛越轻似得。相比之下,那单调的画笔发出的声音要好听得多。柳叶儿在被子里动了动,支撑着双手要坐起来。老七马上放下画笔,走过来,问:“要上厕所?”柳叶儿的脸马上臊红了,低低的点点头,说:“嗯。你扶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老七没理会她的话,径直将她扶到卫生间,才出去,顺手关上门。柳叶儿刚要在马桶上坐下,便一眼就看见门没锁,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跳了两三下过来,将门锁好,再跳回去,才放心坐下。老七听见身后门锁的声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依旧站着等。好一会儿,才听见马桶抽水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柳叶儿一拉开门,吓了一跳,这半天早将他这个人忘了,没想到他还在门口,猛然见到,着实吓坏了。“啊~~~”了一声,人就往后倒去。老七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又怕伤到她的脚,于是,中途改变主意,将她抄起来抱住。柳叶儿没见过这种情况,惊魂未定,没有看清楚就落在了一个男性气息十足的怀抱里,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老七将她放在床上,她才渐渐恢复过来。还好,老七并没有让她太为难,替她盖好被子后就走到旁边继续画画儿了。许久,柳叶儿犹豫了那么久,才鼓起勇气重新和他说话。“恩,那个~~~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柳叶儿躺在床上,头微微的抬起来一点儿,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嗡嗡,心里还是期待他最好没有听见,她的声音那么小,应该听不见吧?“要打给谁?”老七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说号码,我帮你播。”“7669592,找王曦文。”柳叶儿只好说道。电话通了,老七将手机递给柳叶儿,柳叶儿接过手机,幸好曦文在,说了地址,曦文吓了一跳,放下电话马上跑出去打车来医院。手里捏着老七的手机,瞥了一眼还在专注地画画的他,犹豫再三,想到王曦文那个火爆的脾气,柳叶儿还是两者相权取其轻,毕竟她没有告诉她,那个负心汉的爹的真实身份。尤其是知道了曦文的爸爸的死因,曦文恨死了那些当官的。现在要是说出来,曦文怕是吃了她的心都有。转转眼珠子,柳叶儿对老七说道:“那个~~,你的手机。偌。”

老七起身接过手机,说:“用完了?”

“嗯。”柳叶儿思来想去说,“那个,你可不可以留下姓名和地址,我在学校办了医保,医药费的报销要是下来了,我再还你的钱,行吗?”

老七迟疑了一下,说:“好。”在画纸上撕下一角“刷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柳叶儿。

柳叶儿接过那小片纸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一看,纸上写着几个很好看的字:“七哥:顺正路183号”。

“呃,你的名字~~~”柳叶儿犹豫了一下,问道。

“就这个,你一问,那边没有不知道我的。”老七一本正经的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个笨蛋,到现在都不知道问问是谁撞得她吗?他本以为这个问题也不会问,没想到她还不是太笨。

“哦。”这个人,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你叫那个什么哥来着,她和他好像还没有熟到叫他那个什么哥的地步吧?那个什么哥,听着像是黑社会,还说那一带人都知道。这种口气明显显得不是什么好人。柳叶儿心里嘀咕着。

“你说什么?”老七看着她的嘴在动,便问道,表情、语气都是那种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和他的身份不符,明明是个二流子,还要假装正经人,柳叶儿又在嘀咕。

“你又说什么?”老七拼命忍着笑,问。

柳叶儿回过神,怕他看出来,急道:“没什么,呃,那个,你可以走了。”他那眼神,什么意思?难道看出来她在骂他?

“哦,好。”老七一本正经的说,“再见。”说完,收拾了东西回去了。

老七刚走,王曦文就来了,还带着乐尚清。两人提着一大袋水果,乐尚清还抱着一束鲜花,柳叶儿探寻的目光看向曦文,曦文假装没看见。她刚要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乐尚清来宿舍找柳叶儿,那就只好带来了。

曦文有时候真是想不通,乐尚清学习好、能力强、人长的又帅,家境也好,虽然是自己讨厌的那种,但是对于柳叶儿来说将来也有了依靠。这样的人别说是系里了,就是学校也有很多女生喜欢,她柳叶儿怎么就是死不开口呢?

柳叶儿只好硬着头皮笑着说道:“你们来就来,买东西做什么?”

乐尚清笑着说:“你见过哪里有探病人空着手的啊?”乐尚清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里面是件白色的衬衣。修长而漂亮的手指将花放进自己带来的花瓶里。

曦文也笑道:“他呀,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买了些。”

这样一说,柳叶儿马上觉着不自在了,偷偷瞪了曦文一眼。

曦文也觉着自己说话过分了,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叶儿,你怎么就被撞成这样了?你不是说要去亲戚家吗?你亲戚呢?”

“我是从亲戚家出来才被撞的,被一个好心人救了送到医院的。”柳叶儿说道。

曦文皱皱眉头:“你没有看清楚是什么车或者是什么人吗?”

柳叶儿摇摇头,当时脑子里混乱极了,只觉着自己轻飘飘的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帮我请假了吗?”柳叶儿问。

“回头再请,你一打电话我马上就赶过来了,哪有时间请假啊。”曦文说。

“我回去跟老师说吧,你好好养伤。”乐尚清说道。

“那好,帮我也请个吧,我在这儿陪叶儿。”曦文赶紧说道。

乐尚清点点头,说:“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乐尚清告辞了。柳叶儿忙叫曦文:“你去送送他吧。”

乐尚清挥挥手说:“不用,你们聊,我自己走了。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

曦文笑着说道:“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啊。”

柳叶儿再次向他道了谢。

乐尚清一走,柳叶儿马上问:“你怎么把他叫来了?”

曦文笑着掀开柳叶儿的被子,说:“我怎么叫他了?我刚好在宿舍门口碰见他,他要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让我看看你伤哪里了?”

柳叶儿拍了一下她的手,叫道:“你轻点儿,没什么,就是腓骨骨折,过几天就好了。”

曦文嘻嘻的玩笑:“我看乐尚清挺好的,要不你就从了吧?”

气的柳叶儿瞪她,骂道:“我看还是你自己想了吧?你要是喜欢他我说去。”

曦文不在意她骂她,反而说:“我呀,要不是他那个爹,我还是可以考虑的。你是不知

道,那天我去上美术欣赏课,几个大一的女生一直在聊着乐尚清呢,都说乐尚清为人正派、感情专一,为了心上人,拒绝了那么多的追求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好多女生都为之倾倒,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你别乱说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柳叶儿马上澄清。

曦文撇撇嘴,奸笑着说:“是,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才可恨呢,你想想,人家追了你那么久,为你拒绝了那么多女生,还发誓非你不爱,而你呢,一言不发,就是不答应,这样的恶性循环,让那些女生在这短短的四年里没了机会,你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就是伤了乐尚清那颗芳心的刽子手,否则我不敢保证晚自习回来能不能见到你的全人。”

柳叶儿不做声了,知道对曦文的胡说八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不过乐尚清还算是讲信

用,虽然她没有同意,但是他也能保守秘密,没有因为这事影响到她的学习生活。

乐尚清不是不好,只是,恋爱,柳叶儿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曦文在医院只呆了两天,到周末的时候就被她妈妈派人接走了。她后爸过生日,一家人要

去为他庆生。全家去马尔代夫玩去了。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儿的道歉,柳叶儿挥着手笑着说:

“走吧走吧,你走了我才能清静清静。”曦文又嘱咐了一大通,才走。

曦文的爸爸在她初中的时候因为公司买了块地,将所有的钱都赔进去了。但是有人利用了手里的权利,那块地暂时不能启用,之后资金链断裂,她爸服药自杀。再之后她妈接手公司,千方百计的寻求帮助,她后爸收购了她家公司,也收了她妈。这几年来,她后爸对她妈和她还算可以,虽然疼爱算不上,但是曦文的一切能满足的要求他都满足了。她后爸和前妻也有一个女儿,一家四口,虽然暗地里较劲,但是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日子也过得去。只是女孩子大了,多少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曦文没事不回家,每次回家都是被她妈绑回去的。

曦文是个直肠子,有什么事都会和柳叶儿说,但是,先前她们不熟,柳叶儿也没将自己的家事跟她说,等到他们熟了,知道了这些,就更不想说了。柳叶儿觉得自己的爸爸自己有多恨都无所谓,关键是不想让别人去指着脊梁骨骂。自己的家事,不怎么光彩,跟人说又有什么意思?

曦文走的当天下午,那位老太太也换了病房,柳叶儿正一个人无聊着,乐尚清来了。虽然明白他很有可能会来,可是看见他,柳叶儿还是长大了嘴巴。

柳叶儿没有像以前一样拒绝他的靠近,毕竟这几天自己要吃饭,腿脚也不便。柳叶儿觉得自己好像在利用人家的感情,有点儿过意不去,于是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冷漠,主动和乐尚清聊天。几天接触下来,还真觉得是个很不错的人。

熟络了的乐尚清比以前更加的开朗活泼,看上去心情很好。时不时的说些笑话,开些玩笑,逗着柳叶儿开心。这样一来,住院的烦闷之情竟然一扫而光。一向冷漠的冰美人柳叶儿的笑容让乐尚清看得有些痴了。讲完笑话竟然忘了,一直盯着她看。捧着肚子笑个不停的柳叶儿终于发觉不对劲,慢慢止住笑,侧头看见他那么看着她,那种眼神,眼波一下子就像电波一样射进柳叶儿的心里,一瞬间,心旌摇荡。柳叶儿忙低了头,但是想想又觉得气氛尴尬,于是轻轻说道:“好像壶里没水了,嗯,有点儿渴。”

“我去打水。”乐尚清站起身来说,提了床下的开水壶出去了。

柳叶儿松了口气,可是心还是在砰砰的乱跳,想了想,自己摸索着下了床,跳着一条腿跑到窗边,往外望去,对面就是开水房。乐尚清提着壶刚走到那儿,只见他拔掉木塞,翻过暖壶,倒掉了足有大半壶水,然后再接上新的开水。放好木塞,迈着稳健的脚步朝这边住院部大楼走来,直到看不见他,柳叶儿才迅速的跳回床上。乐尚清的脚步在外面响起,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通通乱撞。赶紧深呼吸平复了一下,乐尚清已经进来了。

乐尚清为柳叶儿倒了一杯水,接给她,说:“你睡一会,我出去买饭。”

柳叶儿点点头,也好,省的在一起不自在。

乐尚清一手拿了西装,一手提了饭桶,出去了。

------题外话------

黯最近在努力的更《总裁的独宠娇妻》,这篇《柳色撩人》的更新就到下个月了,先占个坑,喜欢的亲们先收藏下。这篇酝酿了几年了,和《离歌潇潇》是姊妹篇,但是风格又不同,喜欢黯的亲们先看看《总裁的独宠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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