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更忙了,一边忙着毕业论文的事,一边忙着找工作,还要去电台播音,柳叶儿觉着自己真是要连轴转了。更难过的是找工作,想当初为了省下学费考的是师范学校,可是到现在却发现,工作是那么那么的难找。还好,在电台打工的这份工作,加上自己平时翻译得来的稿费生活不是太难过,可是好不容易毕业了,总的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干吧。
这天周末,刚从电台出来,五月的阳光已经很强了,柳叶儿皱皱眉,心里哀嚎了一声,这种阳光估计走个十几二十分钟人就给晒焦了吧,无奈,一把一百多块的太阳伞对她来说太贵了,一手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子,从十几层的台阶而下走进阳光里,顿时,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了一般。电台大楼到门口还有一块空地,建成了一个小小的广场,中间一眼喷泉,水声哗哗的响着,水泥地面的热气浪一下子将人包围住,卷进去,密的透不过气来。
“叶儿,”随着这一声,曦文推开车门下来,笑吟吟的看着她,柳叶儿脚下的步伐从容而轻快,看见好友来这里,心里的喜悦止不住的从嘴角溢出,“什么时候来的?路过?”
“小人之心,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曦文轻轻捶了一下柳叶儿眨了眨眼,嗔笑着说,“请你吃饭。走,上车。”
“换车了?”柳叶儿瞄了一眼眼前这辆虽不知道牌子,但是绝对很贵的车子,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一边拉车门,一边说:“无商不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你那尺寸,我还不知道……”
后半句话被柳叶儿咽到了肚子里,因为这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而且是个男人,年轻男人,一个长相很帅气的年轻男人。
柳叶儿盯着他看,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那男人也盯着柳叶儿看,面上表情不变,深沉内敛,嘴角微微动了动,只听曦文笑着叫道:“我舅,快上车吧。”柳叶儿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你好。”上了车靠着车门坐好。
对方或许是打量完了,估计对柳叶儿也不怎么感兴趣,不以为意的伸出手:“我叫肖剑,很高兴认识你。”脸上还是挂着笑,不过柳叶儿看得出来,那笑,是挺有教样的那种礼貌性的笑。
柳叶儿只好将手放进他的手里,他轻轻的握了一下,随即放开了。虽然就那么轻轻一下,但是柳叶儿怎么觉着他眼里含着一点儿的热情。怎么回事?
不过,她不反感他,最起码。
一路上,曦文叽叽喳喳的声音,柳叶儿和肖剑也时不时的回应着,柳叶儿显然没有了先前的随意,只是有问就答,没问就不说话,言多必失,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柳叶儿觉得自己还是属于放不开的那类人,不像曦文,什么时候都是自来熟。
三人来到一家西餐厅,曦文笑问肖剑道:“舅舅,你是不是不大喜欢西餐啊?”
肖剑个子高,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那种宠溺丝毫不加掩饰,说:“还好,就是比较少。”
“嘻嘻,那就好,”曦文转过身去,挽住稍微后他们半步的柳叶儿,说,“叶儿,来,一起进去,今天好好宰我舅舅一顿。”话语间眉飞色舞,心情极佳,让柳叶儿有些羡慕。
柳叶儿第一次吃到了全套的西餐是怎么回事。最后撑得实在不行了,都怪她,一开始吃得太多了。肖剑倒是没有吃多少,一边聊天,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柳叶儿。
话题聊着她们各自毕业后的打算,曦文不想进家里的公司,她那个后爸给了她五百万,叫她自己去锻炼。柳叶儿感叹着命运的不公,自己和曦文一样的单亲家庭,只不过曦文有妈没爹,她是有爹没妈,可是命运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人家那个后爸倒是比自己这个亲爸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心里正发愁,又加上吃撑了难受,实在不想继续谈下去。
踢了桌下的曦文一脚,曦文会意的拉起柳叶儿,对肖剑说:“不好意思,舅舅,您先坐会啊,我们上趟洗手间。”
说着两人起身,柳叶儿对着肖剑抱歉的笑了笑,离开了座位。
餐厅卫生间的盥洗台前,柳叶儿打了点儿洗手液,将双手放到水龙头下仔细的冲洗,曦文拿着化妆盒在补粉,一边用粉扑仔细的往脸上扑着粉,一边笑的像只狐狸,问:“我舅怎么样?有没兴趣做我的小舅妈。”
“舅妈?”柳叶儿狠狠的瞪了曦文一眼,亏她想的出来,嘴上也不饶人,“我看做你后妈还差不多!”
“嘻嘻,”没想到这话说的曦文先笑了,“想做我后妈?这辈子是轮不着了,下辈子吧,你还得快着点儿,跟得上我那短命爸的节奏,现在,嘻嘻,连我妈都是后的呢,你这要是跟了老王,我还就叫不成你妈了。”
柳叶儿自知被她抓住了话,啐了一口,骂了句“狐狸精”,也就不说了。
曦文还就高兴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拿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柳叶儿,眼波一转,百媚横生,娇笑道:“喂,我说真的,比你那乐尚清好多了,我舅舅年纪轻轻可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前途无量啊,你就等着将来做官太太吧。”那样子,妩媚至极,勾人心魄,堪比千年狐狸精。
柳叶儿一听怔住了,省委书记的秘书?那不就是?怪不得他那种不动声色中带着隐隐的热情。不知道这是不是偶然,如果不是,那么说明金兆民,又想用他手里的权力干预她的生活了。
事实证明,柳叶儿的判断是不无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