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紫走了过去,坐下。
曲贵妃拉过夙紫的手,上下打量一翻,眼里满是热切。
不容易啊,儿子从来不近女色,害她直担心儿子是不是喜欢男人,试过几次把活色生香的女人放到他床上,都被他毫不怜香惜玉的丢了出来。
难得儿子开了窍说想求娶夙紫,曲贵妃哪管夙紫长得是圆是扁,确认是母就直接找皇上讨圣旨去了,就怕他反悔。
现在仔细一瞧,小模样长得还不错,就是瘦了些,养肥了模样肯定更好看,不卑不亢,还带着和晟儿一样的傲气,不愧为晟儿看上的女人。
“瘦了些,但小模样还挺不错,皇后姐姐觉得呢?”曲贵妃转头笑望向皇后,儿子喜欢的人,她挺。
皇后微笑,轻点头,“嗯,是不错。”
“听说紫儿功夫不错,最近还请了师傅来教导学识,可都学了哪些?”曲贵妃笑容慈祥。
“天南地北都有学些,荤素不忌。”夙紫毫不做作的回答,是的,什么都有学。
在夙府时,那些老古董只开口教了五秒就直接被她扔了出去,丢下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没了声音。
荤素当然不忌,敖灏晟这厮更是把哪里藏有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藏书告诉她,说是婚前常识学习,婚前学习才是主要的,什么礼啊德啊都是次要的。
曲贵妃要是知道她儿子敖灏晟对这些歪门邪道感兴趣,一定会大感欣慰,儿子终于也有正常男人的一面了,不容易啊。
夙紫此话一出,众多莺莺燕燕都娇笑起来,眼露嘲讽,丝毫没有教养,除了会些功夫,哪里好?
尤其是夙紫一刚走过来就散发浓浓妒味的鹅黄衣女子,面露嘲讽更带着强烈的不甘。
“这样好啊,更能跟晟儿谈得来,夫妻相处更和谐。”曲贵妃毫不理会别人的取笑,不做作的夙紫,她喜欢。
一个人率性、真真的活着,有何不可?世人的眼光何必在意那么多?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晟儿的眼光就是好,婆婆看媳妇越看越喜欢。
“谢谢母妃。”夙紫眼神一暖,母妃二字含了心意。
“好了,难得美景,这些事啊,留他们小俩口往后慢慢研究。”皇后微笑着,指指坐在对面的两人,“来,认识一下本宫的两个侄女,鹅黄色衣服的是尤绮,绿色衣服的是尤嫣,你们年纪相当,大家多走动走动。”
尤?尤将军的两个女儿?尤绮未婚配,尤嫣更是传说中指定给太子的未婚妻。
“夙小姐,以后就请多多照顾才是。”尤绮满脸娇笑,随和亲切。
夙紫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这古代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还会演戏,可惜用错了对象,咱是女的不吃美人计这一套,却还是微笑着一派从容,“客气了,尤姑娘多指点才是。”
“皇后娘娘,琼月果切好了。”一年轻婢女上前行礼,禀告道。
“呈上来。”皇后朝众人微笑道,“琼月果是从白景国带回的名贵水果,此果极奇珍贵,很难种植,一棵琼月树最多结五颗果实,鲜嫩清甜多汁,怪的是此果似酒会醉人,且养颜,难得带回一些,大家一起尝尝。”
众人恭谢,婢女用小碟每人面前放置一碟。
琼月果?没听说过,古代还有这种奇异果?估计到了现代已经绝种了。
果瓣像葡萄,还散发柠檬的清香味,还不错。
夙紫用竹签挑起一瓣,正欲入口,顿住,清香味?眼眸垂下,罩起一层寒霜。
好,很好,就说宴无好宴,这不,好戏来了。
居然敢当着她的面下毒,论起玩毒,她夙紫敢自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果很香,看起来很可口,没问题,竹签也带着特有的竹香,没问题,婢女将果碟放到她面前,一只手臂有股类似胭脂粉味,也没问题。
任何一种都非常正常,问题在于同时闻了三种香味,再把水果吃下,就大有问题。
毒不会当场发作,只要回去洗个热水澡,毒素便会随着体温升热急速扩散,浑身七窃流血身亡!
真高明的手段,撇得干干净净,还制造了那么多不在场的证明,好,很好。
这朝代的人,还真不能小瞧了。
“夙小姐怎么不吃,可是不喜?”对面已吃下一片琼月果的尤绮,含笑望向夙紫,眼里散出一丝晦暗不明的幽光。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立刻锁上夙紫,那神态,表示只要她开口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变会众矢之的。
心里冷笑,夙紫表面依旧一派从容,扇毛微垂,朱唇一启,放入嘴里轻轻咀嚼,吞下。
眼角却不动声色的锁住在场的众人,皇后和尤绮松了一口气的眼神没能逃过她的眼神。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来而不往非礼也。
有时候,人活着,会比死还痛苦。
指尖快速挑出袖中一根银针,轻弹两下,而后收回,一切,波澜不惊。
百花园,犹如充满了戏子的演艺圈,从容着对戏。
“晟王到。”谈笑风生间,敖灏晟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敖灏晟向前行礼,皇后抬手示意免礼,打趣,“哟,晟儿还真喜爱夙姑娘,还怕咱们会欺负她不成。”
“皇儿放心,媳妇母妃帮你守着呢。”曲贵妃戏谑。
“皇后与母妃见笑了,紫儿府中来人,夙老太君突发疾病,儿臣来带她回去一趟。”敖灏晟一派正经孤傲,哪有与夙紫在一起的轻松自若,没正经样。
皇后一笑,“那行,你们先去。”
“儿臣告辞。”看了一眼曲贵妃,敖灏晟便拉起夙紫转身离开。
尤绮见敖灏晟眼神都未曾扫过她一眼,更是晦涩,愤恨的眼神一闪狠毒与得意。
夙紫吗?很快她就蹦达不起来了……
夙紫任由敖灏晟拉着她的手,不语。
敖灏晟的手心微湿,是担心她焦急赶来的吗?这男人,外人面前永远一副傲然自若的样子,遇上她的事竟然也慌了心神?夙紫嘴角勾起一勒微笑,这感觉,有点甜丝丝的。
敖灏晟一路沉着脸,始终没有开口。
“以后去皇宫,不管谁的命令,没有我的陪同,都不准去。”回到晟王府,一踏入房间,敖灏晟黑着脸就道。
夙紫笑意未减,刚欲开口,眼前一晕就朝敖灏晟倒去,糟糕,刚走得太急了,药效挥发得太猛烈。
敖灏晟神情猛然一变,面色慌张,哪有刚才阎王样,抱起夙紫就放在床上躺下,“该死的,穆白,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倾刻间,府中大夫穆白便急忙冲了进来,看到床上面色发白的夙紫,二话不说就上前把脉。
片刻,穆白松了一口气,“王爷,王妃是中了毒,不过很快就解了,解药挥发得太急一时受不住才会晕倒,一会就会醒来,无碍。”
“中毒?”敖灏晟的脸刷的就黑了下来,“那老妖妇,竟然敢给我的女人下毒?日子过得太闲了吧?莫谦,去端他们几个窝点。”
莫谦领命而去,爷的怒火已经很久没发作了,皇后、太子危也。
夙紫悠悠醒来的时候就见到敖灏晟紧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板着一张棺材脸,生人勿近。
“晟。”夙紫坐起来,敖灏晟赶紧拿起枕头让她靠躺着,黑着脸还是不说话。
糟,这脸黑得……看来火气不是一般的旺,要降火要降火啊……夙紫内心思绪飞转。
不待夙紫开口,敖灏晟就紧紧抱住她,手臂紧绷、微颤,让夙紫想好开脱的各种借口都化为虚无。
夙紫甚至能感受到敖灏晟紧张的心跳,唯恐失去全世界的慌张。
夙紫伸手抱紧敖灏晟,顺着毛摸,“对不起。”
颈项近肩的地方传来微痛感,是敖灏晟咬了夙紫一口,然后闷闷地开口,“知道你本事不小,可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你的命是我的,以后不许拿来开玩笑。”
这男人,还真霸道……纵是如此,夙紫心里仍滑过丝丝喜悦、甜蜜。
低头,敖灏晟对上夙紫的唇,狠狠吻上。
唇舌交流,心中的悸动让两人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王爷,宫中刚传来一件大事。”莫谦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满脸兴奋。
该死的!
“什么事?”放开夙紫,敖灏晟黑着脸,声音饱含欲望被打断的怒火。
打断敖灏晟好事的莫谦暗叫不好,肯定有排骨吃了,却不敢迟疑,“王爷和王妃刚从宫中出来不久,皇后和尤绮两人就像发了酒疯,大跳脱衣舞,看见男人就扑上去,侍卫上前阻止时,皇后还把侍卫压倒在地猛亲,尤绮还爬到侍卫身上双腿紧夹着,好几个侍卫都被非礼了,宫中现在乱成一团。”
顿了顿,莫谦的声音有止不住的笑意,“皇上后来匆忙赶来,命人把皇后和尤绮绑起来,太医诊断,说两人并未中毒,只是不胜琼月果里的酒力,一觉醒来就没事了,皇上的脸当时就黑得跟锅底似的,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宫里现在都炸开了锅。”
敖灏晟无语,转头看向一旁装小白兔无辜的夙紫,有些好笑的揉揉她的头,“说吧,怎么回事。”
夙紫收回白兔样,眉眼弯弯,“没什么,就是给她们吃的琼月果增加点度数,各放一滴我自制的逍遥酒,一滴醉逍遥,不知愁滋味,放心,没毒的,能让人快乐的酒。”